3、谁是暗堕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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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守阁中。
一人一狐一刀剑正在进行本丸的初步交接工作。
“主公，目前本丸的财政情况就是这样了。”
灰发紫瞳的付丧神将一大摞账本放在青年的面前，然后一本一本的翻开，仔仔细细地念着上面主要的账目。而就坐在他对面、新鲜上任的审神者则微微皱着眉头，一只手放在一个发出温暖灵力的玻璃球上。
“……综上所述，本丸目前的结余为三千零七十一小判。”
叮咚。玻璃球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随后一个柔和而中性的声音从玻璃球中传出：“序列号甲字零二，代号【天锋子】。尊敬的审神者，您已经成功绑定零零八二号本丸。”
一阵悠扬的三味线拨弦的声音。
“三千零七十一小判吗？”对金钱的概念基本停留在某些古装电视剧的天锋子摸了摸下巴，脸上依然面无表情，只是眉毛稍微舒展了一些：“应该挺多的……吧？”
“并不多。”一旁充当小挂件的狐之助终于开口说话了，原本萌系的五官耷拉着，就连嘴边画着的红色笑纹也无法掩饰它下垂的嘴角：“审神者大人，您刚刚是没听长谷部报的那些细部款项吧。”
“……”青年心虚的保持沉默。
狐之助幽幽叹气，一副什么都不想说的样子。还是长谷部干咳了一声，拿着账本就想重新再念一遍。天锋子看他又张开嘴巴，连忙举手示意：“等等！有关财政方面的事情我真的并不擅长——”
“那属下就只挑大的出项……”
“你只需要说结论就好了。”天锋子诚恳地说。
长谷部言简意赅：“这些钱撑不过一个月。”
“这、这么少？”即使是做了心理准备，青年还是被吓了一跳：“那你们之前是怎么过来的？我刚刚翻看了本丸的交接录，这个本丸已经有些年头没人接手了啊。”
“暂时无人接手，又没有被判定为需要被放弃的本丸是可以得到时之政府补助的。刀剑付丧神们的结契对象是审神者本人，他们与政府间的关系只是纯粹的雇佣关系，因此他们都是受到《劳动法》保护的正式员工，在没有审神者的时候，时之政府需要承担基本的生活费用。”狐之助在一旁幽幽地说：“不过能争取到生活费用具体的金额就要凭各个无主本丸本事——在审神者您到之前，这个本丸的基本费用都是我和长谷部每个月到时政的财务部一毛一毛抠出来的。”
狐之助和长谷部简直就是两个老妈子，在没有审神者的时候，含辛茹苦的伺候着本丸的一帮超龄儿童过日子。虽然有时候政府开大阪地下城活动时一期一振也会带着自己的弟弟们去帮忙挖些小判回来补贴家用，但那种只是杯水车薪——没有审神者的指挥，他们每次只能派出一期一振一振刀剑前往大阪，而这家伙又是重度弟控，十分心力能放一分在挖小判的事上都已经是老天保佑了。
“而现在，本丸迎来了新的主公！那就是您！”长谷部精神头十足，紫瞳闪闪发亮：“有您在，我们终于可以正常的出阵、远征，整个本丸都将拥有全新的希望——”
“但是在那之前，也是我们最拮据的时候。”狐之助用毛绒绒地爪子搓了搓脸，露出楚楚可怜的大眼睛看着天锋子，直到把后者看的浑身不自在：“因为审神者来了，所以我们本丸已经自动从无主本丸中除名。虽然本丸可以开始正常运作赚钱，但是我们也没有了每月会发放的基本生活费……”
“也就是说，未来至少两三个月左右的时间，本丸的经济状况恐怕会比现在更差一点？”青年这下算是听懂了。
“所以，”长谷部内心的主控之魂在流泪，但是现实只能让他扭扭捏捏地开口：“关于本丸翻修的事情……”
“那就算了吧。”天锋子出乎意料地好说话让一刀一狐都是一愣：毕竟眼前的这位审神者是当着所有刀剑男士的面说要翻修整个本丸的，他们以为，哪怕是为了自己的面子，也得硬着头皮去干这件事。
太好了，不用去找贷款了……狐之助松了口气，悄无声息地撕掉了记着‘xx宝’联系方式的纸条，而另一边的长谷部同样默默地把通讯器中显示着‘x呗’的窗口关掉。
“只是，我确实是住不惯这……”青年叹了口气，默默地看着天守阁中这间供给审神者居住的广间：从岛国的角度看，这间房间甚至算得上是奢华，可是……他真的习惯不了日式的榻榻米啊！
没有家里的万载寒玉床！连蒲团都没有！
但是看着眼前已经成为自己‘下属’的一人一狐在听到自己的话后几乎毫不掩饰地如释重负的笑容，天锋子只能心酸地鞠把泪，把“将这个房间样式改掉”的话也吞回了自己的肚子里。
“对了，审神者大人。我还要和您说一下有关这个本丸的事情呢。”
高兴之后，狐之助又摇起了尾巴。
“对了。田中在到这儿之前跟我说过，你们这里是h……”刚要吐出这个字眼，青年看着灰发紫瞳的付丧神，硬生生地卡断了，只是含糊道：“他说这个本丸有些情况。”
“情况确实是有的。”长谷部当然看出了自己的新主公想要说什么，但是对方下意识将自己的情感考虑在内的动作还是让这位付丧神心里一暖：“主公也不需要讳言。我们这个本丸，确实在外界被称为【黑暗本丸】。”
“只是，说是【黑暗本丸】其实也不尽然。”狐之助说道：“我想审神者大人应该也了解了，所谓【黑暗本丸】，指的是本丸中的付丧神暗堕，将整个本丸从灵力汇聚之地转化为怨气与瘴气盘踞之所。以这个标准来看，咱们的本丸还远远够不到称为【黑暗本丸】的标准。”
天锋子点头。他在刚才取得本丸掌控权的时候，除了神念跟随灵力脉络游走了本丸一遍之外，也用道门正统的‘天视地听’之法进行了探查。虽然这个本丸灵气运转有某几处地方略显晦涩，但总体来说是个灵力非常充沛的场所，很适合修行，没有任何怨气与瘴气的存在。
“这些都是某些笨蛋惹出来的祸！”长谷部咬牙切齿：“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咱们本丸【黑暗本丸】的名头突然开始在万屋等众人聚集的场地传播，而某几个笨蛋，竟然还说什么‘黑暗本丸什么的听起来很酷炫的样子’，不但不辟谣，还去推波助澜了一把——”
“那就是说，”青年若有所思：“其实【黑暗本丸】之说，都是别的人编出来的？”
“传言并非空穴来风。”狐之助捧着爪子，招呼另外两个人凑过来，等到三人围坐的更近了些，方才胡须一抖一抖地说道：“因为在咱们本丸之中，确实有一振暗堕的刀剑存在。”
“！！”青年立刻严肃了起来：“他是谁？”
“不知道。”小狐狸摇了摇头。青年立刻看向长谷部，没想到灰发紫瞳的付丧神迟疑了片刻，竟然也摇头示意不知。
“在上一位审神者交接的时候，时之政府例行的进行了查验。虽然这个本丸存在时间很长，历经了好几位审神者，但是除了最初的那位审神者大人战死之外，之后的几位审神者大人都是走正常程序退休的。所以大家都不觉得这个本丸会有什么问题，只是例行公事的查验了一下。”
狐之助压低了声音：“但是这一查，就查出了问题。时之政府对本丸整体情况作了勘验，但就是那次勘验，让时之政府发现了本丸之中，藏着一振已经暗堕的付丧神！”
天锋子歪着头，不解地发问：“为什么不对每一位付丧神进行检测呢？”
“按照规定确实是这样。但是这个本丸是最早一批诞生的功勋本丸。它最初的审神者【刀次郎】是时政最早的元老，是在与时间溯行军的战斗中牺牲的。正是因为有这一批元老前仆后继的奉献，时之政府才在成立的最初抵挡住了时间溯行军的攻势，稳住了阵脚。”
长谷部微微低头，紫色的眸子里有些沉郁。他并非那位【刀次郎】所召唤，但是每一位生活在这个本丸的刀剑男士，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心中都会犹如被巨锤撞击了一下，沉重而又悲凉。
“这是对刀次郎大人，也是对这些历经万战的刀剑男士们的敬重。”狐之助严肃地说道：“因此，时之政府绝不可能对他们采取一个一个检测这样的不敬之举！”
“只是，暗堕的刀剑男士就算放着不管，也会对其他的刀剑男士产生影响。”长谷部苦笑：“主公，您在来的时候，是否觉得本丸中其他的刀剑有些……不礼貌？”
何止是不礼貌。天锋子对礼数之类的并不看重，但是先前在集合广场上的遭遇让即使是他也感觉到被冒犯——刀剑男士们将新来之人晾在一旁，自顾自的讨论着自己喜欢的话题，便是对一个陌生人都是相当无礼的行为，更别说来者是他们的主公，未来将要领导他们的人。
“请主公原谅他们，这些都并非是他们原来的本性。”长谷部恭敬地双手交叠，然后弯腰将额头放在上面，做了一个非常标准的土下座：“暗堕力量虽然没有蔓延整个本丸，但是让他们各自的一部分性格都得到了放大，使得他们在某些方面达到了偏执的程度，”说到这里，灰发的青年抬头苦笑：“就算是我也是如此。”
天锋子沉默。压切长谷部在他得到的资料中，确实是对主公非常恭敬的刀剑男士，但是并不会像是先前迎接他的那样，热情到让人起鸡皮疙瘩的程度。
“不过这样的影响是可以解决的。大人的灵力就有这种功效，因为长谷部一直跟在审神者大人的身边，所以您的灵力让长谷部从暗堕的影响中醒了过来。”狐之助搓搓脸，再次用可怜巴巴地眼神看向青年：“审、审神者大人……”
“不用你说，我也会把那振暗堕的器、付丧神揪出来的。”有些出乎狐之助的预料，青年眼中精光闪烁，不但没有因为自己接手是个‘问题本丸’而愤怒，反而心中扬起了强烈的好胜之心。
“放心！你们既然已经认我为主，那我当然要好好地照料你们！”青年伸手，重重拍在长谷部的双肩上，虽然依然没有什么表情，但是眼睛里盈满热情：“暗堕的影响，肯定会帮你们全部祛除！”
“主公——”长谷部大为感动，紫眸甚至涌现出泪光，他随即大声吸了吸鼻子，用力地点头：“在下压切长谷部，必定为主公效力！”
呀——这两个家伙居然就这么勾搭到一起了。狐之助虽然欣慰于事情进展的顺利，但心里总是带着些不好的预感：
一个看似面瘫，实则好胜心很强的家伙，带着一个狂热的主公控，他们真的能像时政预想的那样，安安稳稳地处理掉暗堕刀剑的隐患吗？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谁是暗堕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