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C4 告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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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没想到闵玧其会答应。看着微信通讯录里多出来的星星头像，即使距离那个晚上已经过去一星期了，我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下不是暗恋了，应该是明恋了吧？好歹也算是在闵允琪那里留下姓名了。
这一个星期，我身后的座位还是一直空着。看到班上女生在谈论他时用略带失望的眼神看向我身后的座位时，不得不说我有在暗爽。你们都不知道吧，闵允琪送我回家了，我有闵玧其的微信，还每天和他聊天！（虽然都是我没话找话）
“月亮，你又在傻笑什么？”李言炎挺直腰板，抬起下巴，双手抱臂，摆出一副从实招来的模样，“这已经是今天上午第三次了！”
李言炎竖起三根手指，故意在我面前摇晃，我没法装作没看见没听到，只好打哈哈，“那不是因为这次月考我又拿第一了嘛。”
“以前拿第一也没见你这么开心过啊。”
“这次不一样嘛。”
“哪里？有什么不一样的？”
我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扭头，装作没听到。
李言炎见问不出什么，瞪了我一眼后撇撇嘴放弃继续追问了。安静了一会儿，终于还是耐不住性子，用手肘碰碰我，“最近金泰亨也不怎么来上课，哇，富二代都是想逃课就逃课吗？”
是的，这一个星期里五天有四天，我们俩身后的座位都是空着的。虽然我不是很在意金泰亨的去向，但还是顺着她的话接下去，“你不也是嘛，你想逃也可以逃啊。”
“算了吧，”李言炎挥了挥手，露出害怕的表情，“我爸妈管我好严的，要是被他们知道我逃课，第一个打断我腿的就是他俩。”
“哎呀，扯远了。我不是想说这个！我是想说……”她凑到我耳旁，轻声说道，“金泰亨这几天一直和闵玧其混一起呢。”
闵玧其？
我一下提起了兴趣，“他俩干嘛去了？你怎么知道的？”
“前两天我们两家吃饭的时候我碰到金泰亨了，他和我说的。”顿了一下，李言炎表情变得狰狞起来，“赔上了我新买的游戏机！哼，这臭小子一天到晚敲我竹杠！”
“他俩干嘛去了？”我又问了一遍，为了显得不太刻意，“我是说，感觉他俩不是很熟啊。”
“不知道诶，突然就变得很要好。不过……男生嘛，你懂的。”她朝我耸耸肩，“好像是闵玧其惹上了什么麻烦，金泰亨也看那人不顺眼，就一起去打……架了？”
李言炎有些迟疑，像是在努力回想，三秒后，“忘记了！但肯定没干好事！”
我点了点头，还想继续追问，但是上课铃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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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懒洋洋地照进教室，将原木色的桌椅染上了好看的橙红色，又到了黄昏。最后一节课是自习时间，同学们都俯在桌子上做自己的事，教室里特别安静。因为座位靠窗，我整个人都享受着晚霞的“特意关照”，感受到了难得的轻松，心情很好。
二十分钟后，放学铃响起了，原本安静的教室瞬间被嘈杂的吵闹声填满了。而我仍坐在位置上写作业，反正我也不急着回家，能写多少是多少。在和李言炎道别后，教室里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变得暗沉沉的，太阳下山了。我慢吞吞地收拾着东西，将座椅放好，关上窗户和前后门，再抬步朝校门走去。
校园里已经没什么人了，偶尔能见到一两个匆匆向教学楼跑去的身影，吵闹了一天的校园终于又恢复了最初的静谧，只能听见环卫工扫落叶的沙沙声。我哼着歌慢慢走到了校门口。
一个多月过去了还没有褪色的薄荷绿出现在校门的边角。
我惊讶了一下，没明白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我走上前去，打算和他打个招呼，“嘿！闵玧其！”
闵玧其似是在发呆，又或是低着头想事情，总之他没发现我的靠近，于是被我吓了一跳，整个人抖了一抖，像一只炸了毛的猫咪。好可爱。
“吓到你了？对不起。”
闵玧其眨眨眼，掩饰着咳了一声，“啊，没、没有。”
看来是不好意思了。我撇了下嘴，忍住了笑意，“这么晚了你在这儿干嘛呢？”
他摸了摸鼻子，眼神左右乱飘，含糊不清地说道，“等你。”
但我没听清，于是追问道，“什么？我没听清。”
“咳，我说，我在等你。”好像话烫嘴似的，一秒不到就说完了。幸好这次我听清了。
我惊讶地张开了嘴，眨眼的速度都放慢了，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他可能不知道他刚刚说了什么，又或者在装作无事发生，状似轻松地说道，“不走吗？我送你回家。”
但我还愣在原地，甚至大脑放空了可能有五分钟，仍然没有反应。闵玧其肤色很白，于是脸红起来格外明显。他有些气急败坏地撂下一句，“我走了！”转身离开，步子又大又快。
“别别别！”我终于反应过来，小跑着追上他。
我跟在他后面，保持着一米左右的距离。终于还是没忍住偷偷看了一眼他，结果发现他的耳尖红得几欲滴血。这回我没有忍住，笑出了声。闵玧其听到笑声后，看了我一眼，放缓的脚步又变得急促起来。
我急忙拉住他的衣袖道歉，“对不起嘛，我不笑你了，真的。”
为了表示诚意，我甚至还伸出三根手指发誓保证。难哄的野猫总算愿意纡尊降贵放缓脚步，大发善心地让我这个胆敢取笑他的平民和他并肩走在一起。
自从通过微信聊了不少天后，我自认为彼此之间熟悉了不少，总算不会因为想和他说一句话纠结上半天了。于是我自然地开口道，“你为什么要等我啊？”
“怕你被打。”
“啊？”这什么莫名其妙的回答啊。
他无奈地看着我，“上次不跟你说了嘛，卢文清那小子很记仇。你打了他小弟他肯定要找你算账，更别提你还和我扯上关系了。”
见我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后，他扭过头嘟囔着说，“其实不止今天……笨蛋。”
“你又在说什么？”
“没什么。”顿了一下，“说你笨。”
本人，一个从小到大三好学生奖状从未失手、年年拿一等奖学金的真学霸，怎么能容忍被说“笨”？
我一下子炸毛了，瞪大了眼睛和面前这颗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的薄荷绿脑袋据理力争，“我哪里笨了！我这次月考全班第一诶！我们重点班你知道吗？算了我估计你不知道，你只来上过一天学！你不信问金泰亨啊！我哪次考试不是第一，你居然骂我笨？！”
“没骂你。”
女生生气怎么可能一下子就被哄好呢？更何况是拿没有感情的三个字来充当解释。我仍然气呼呼的，可还没等被气的鼓起的腮帮瘪下去，就被闵玧其小心翼翼地戳了一下，“别气啦，真没骂你。是觉得你可爱。”
被喜欢的人说可爱诶。我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立马转变了态度，清清嗓子，装作勉强地说道，“那好吧，这次就原谅你了。”
他咧开嘴笑了笑，眼睛弯成了月亮，嘴角上扬，露出了可爱的牙龈肉。而我没忍住也跟着笑了起来，一时间整条路上都是我们俩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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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刚开始的插曲，后来路上我们俩并没有说过多少话。很奇怪，很容易就觉得尴尬的我在此时此刻却觉得自在，好像在他身边我就能放松下来。
一路无言地走到了第一次见面的那条小路，这条小路真的发生过不少事。当我看到一个混混头子带着一帮小混混从小巷子里骂骂咧咧地走出来后，我只有一个想法——果然今天也不能例外。
混混头子一开口就火药味十足，“哟，这不是我们闵爷吗？旁边这是嫂子吗？怎么不给介绍介绍？”
闵玧其瞬间拉下了脸，伸出手将我护在身后，“卢文清，上次我就警告过你了。”
“怎么？这是威胁我？”卢文清嗤笑了一声，发狠地将手里的烟往地上一扔，“闵玧其，你能在这儿混还不是我给你的脸，现在想爬到老子头上去？做梦！”
闵玧其却仍冷着脸，“该解释的我都解释过了，你不信，那没办法。”
卢文清“呸”了一声，语气变得更加激烈了，“谁他妈的会信你真的没报警？不是你能是谁？你没报警后来条子怎么会来？”
他缓缓走上前，在闵闵玧其面前停住脚步，带着挑衅意味地点了点闵玧其的胸膛，“谁都知道我们混混最讲义气，当然，也最忌讳背叛。”
“对你，我也不屑说假话，证据过两天给你看。”闵玧其半吊着眼皮冷冷地看着卢文清，“现在，让道。”
“那可不行，”卢文清笑了起来，“闵爷确实神出鬼没，好不容易才逮到你。我也憋得够久了，管你报没报警，今天这架是打定了！总得让我泄泄愤吧？”
闵玧其没做声，卢文清将视线转移到我的身上，调笑着打招呼，“哟，嫂子好啊。”
闵玧其皱眉将我拉到他身后挡住我，不耐烦地开口道，“卢文清，最后一次。”
“痛快！这样，我也不欺负你。咱们一对一，谁输了谁就要给对方磕三个响头。”
闵玧其没有丝毫犹豫地答应了，“行。”
眼看着他们热身作准备，我急忙拉住闵玧其，担忧地看着他。
“没事，”闵玧其摸摸我的头，向我保证道，“我一定会赢。”
即使他这样承诺了，我也无法放下心来。毕竟就算赢了，也少不了受伤，这种明显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吃力不讨好的事，我想破脑袋都想不通为什么要做。但我只能担心着，在一旁祈祷卢文清下手轻点别打脸。
两人热身准备做完，很快就打了起来。闵玧其和卢文清都不是善茬，能以不大的年龄在松城区混出点名气，就算只是混混，也是需要真本事的。卢文清跑上前用一个迅速有力的左钩拳就让闵玧其见了血，闵玧其也不遑多让，快速反应过来，来了一记扫堂腿朝卢文清腹部踢去，卢文清吃了痛，被踢得连倒退好几步才站定。闵玧其趁胜追击朝着卢文清的脸来了一记快拳，就要击中时，卢文清头一偏躲过去了。
……
两人不相上下，打了很久才分出胜负。最终赢家是闵允琪。只是赢家脸上的挂彩不比输家好多少，我跑上前去扶起躺在地上喘气的闵玧其，手抖着从包里拿出纸巾擦去他脸上的血迹。
“我赢了。”
“……”卢文清躺在地上将手遮盖在眼睛上。
“行了，我也不用你磕响头了。以后别再找我麻烦了。”
“……行。”
·
闵玧其的脸被拳头招呼得左青一块右青一块的，我一边骂卢文清不爱护帅哥的脸，一边念叨闵玧其这个意气用事的笨蛋，“闵玧其，你是脑袋坏掉了啊？打什么架嘛，你瞅瞅你的脸！”
可能是因为我念叨了一路，闵玧其忍无可忍地伸出手捏住我的嘴，“圆月，你真的很唠叨。”
我皱眉表示强烈的反抗，闵玧其却老神在在地要求道，“你不唠叨我就松手，眨眼表示同意。”
被捏住嘴的我只能眨眨眼。
“喂！我是在担心你诶！”我揉了揉嘴，瞪了他一眼，“不识好人心，哼！”
“好～我知道了。”
他故意拖长调，明显是在敷衍。我被气上头，直冲冲地向前走，却被他一把拉住，突然欣喜，还以为他是要哄我，结果这个不解风情的臭直男说——
“别闯红灯。”
气、死、我、了。
我双手抱臂，气鼓鼓地抬眼看他，还是没忍住开始念叨，“你脸上的伤怎么办啊？你这样回去被你爸妈看见了怎么办？……喂，你什么表情啊，我在关心你诶！幸好你赢了，如果你输了你就真的给那个什么卢文清的磕响头吗？……你再臭脸？闵玧其！要不是我喜……”
刹车刹车！靠！不小心就要说出口了。
闵玧其意外得很敏锐，看着我懊恼的样子，他笑了起来，“你喜……？喜什么？”
“……没什么！”
“真的吗？”
“真的！”
“我不信。”
“我管你信不……”
“你是不是喜欢我？”
我被噎得哑口无言。无法辩解，因为我确实喜欢他。可是我又不想那么早让他知道这件事，虽然我觉得我表现得很明显，但是！喜欢这两个字不是那么容易可以说出口的啊！啊真是，都是卢文清的错！
“你喜欢我。”这次是肯定的语气。
“……我没有。”虽然小声辩解没有用，但还是要尝试一下的。
“好，你没有。”攻守转换，闵玧其成了攻方，他弯腰和我平视，笑嘻嘻地说，“那我喜欢你。”
“什么？”
“我可以亲你吗？”
“……啊？”这什么展开啊？
他有点懊恼，可能在苦恼该怎么说才好，“好像有点轻浮，但是现在我好想亲你。”
看着他皱眉，我的心一下子又软了。“可以”两个字还没说出口，面前这位鼻青脸肿的闵玧其先生就自作主张地吻住了我。这时交通信号灯从红灯切换成了绿灯，幸而此时街上行人寥寥无几，汽车倒是来来往往，喇叭声、发动机启动的声音、行驶中的声音被我自动隔绝开。我的眼里只有他。我们之间的距离陡然缩小，于是我闻到了他身上清淡的皂香味，感受到了他的呼吸，他的唇很柔软，像是刚出炉的焦糖布丁，细腻滑口，味道香甜却不腻。我闭上了眼睛。
一会儿后，他松开了我，开口第一句是“对不起”。
“没关系。”
“你……不介意吗？”
我脸上的温度大概是降不下来了，我抬起头直视他的双眼，他能从我的眼睛里看出满满的喜欢吗？下定决心，不再掩饰，我想要坦白地说，“不介意，因为我也喜欢你。”
“其实我想说‘可以’的，但你动作比我快。”
“我喜欢你好久了，从中秋节我们第一次遇见开始我就喜欢你了。”
“我是第一次喜欢一个人，我的嘴也很笨，我不会说好听的话，不会用天花烂坠的词汇来形容我对你的喜欢。我只会说，我很喜欢你，我好喜欢你，全世界我最喜欢你。”
“最珍贵的年少的欢喜，我只想给你。”
“闵玧其，我喜欢你。”
这一刻，抛开了世间万物，仿佛整个世界只有我们两个人。我不再去想我所背负的重担，不再想赌上人生才能获得的美好未来，我只想和闵玧其说一句“我喜欢你”。我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或许这份计划之外的感情真的会影响我的人生轨迹，但是如果不把这份喜欢说出口，即使今后我真的过上梦寐以求的生活，也依然会追悔莫及。
闵玧其上前把我拥入怀中，带着笑意地回答，“我说过了，我也喜欢你。还有，中秋节不是第一次遇见哦。”
我顺势将手揽上他的腰间，嗅着少年清新的皂香味，有点晕头转向。到遥远的以后我才明白中秋节不是初遇的含义，但这时我并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只是傻乎乎地问道，“什么？”
“以后说给你听。对了，要再亲一次吗？”
“啊？时间不……唔。”
原来告白也没有那么难，我喜欢的人也喜欢我，没有比这更幸运的事了。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C4 告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