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仙人不太强》一粒沙子

3、摊事儿了

　　“允之！允之！醒醒！”感觉到有人探了一下我的鼻息，我模糊睁开眼，竟然是林海松揽着我，下意识环顾四周。
　　卧槽！这慎独天尊怎么倒在地上！头发都炸了几戳！吓得我急忙从林海松怀里惊起。
　　“这……这……怎么……倒倒倒……”我指着地上的风伏息急得话都说不清了。
　　然而我的好兄弟林海松立马领悟了我的意思，操起一旁碎落的石棍就给可怜的天尊闷了几棍，一道道血从天尊头上流下，脸都看不清了。我知道他误解了。
　　“就是这家伙打的你？”林海松一边朝着天尊的头又来了一下一边骂道:“看我不捶死他！”
　　“等等等！你踏马住手啊啊啊！”我扑过去一把抱住林海松的石棍，要命的啊！这可是慎独天尊！我们都干了什么！
　　我赶紧过去探了探天尊的鼻息，还好还好，有气，没醒，还来得及跑，弑神可不是普通的罪。
　　“快走快走，惹事了！”我连忙拉起林海松就要跑，有什么事让师尊担着吧。
　　跑了两步，我觉得不太得劲，回过头捡起石棍给天尊补了一下，舒服了，让你刚刚虐我！潇洒转头，走人。
　　我没看到的是，在我转身之后，天尊的眼皮动了一下。
　　没跑几米，我看见前面的人群骚动了，突然有人大喊“快跑啊！”所有人都慌忙窜逃，怎么回事？我有这么可怕吗？
　　一股熟悉的血气从身后传来，心里狠狠地卧槽了一声，拽着林海松头都不回赶紧跑。
　　慌乱中我好像看到了窜逃的人群里明贤定定地站着，望着这边眉头紧锁，而他身后的，是满脸震惊的柏莲。完了，重逢的第二面也这么丢脸。
　　下一瞬间我就被突然爆发的威压锁住了双腿，狠狠地朝地上跪去。
　　“允……允之……”林海松在身后叫我，听得出来他也很难受。
　　“那就是……慎独天尊……咱俩摊事儿了！”等我转过身的时候那个全身杀戮之气的男人已经站在我们一丈开外了。凌乱的头发混着鲜血基本上挡住了整张脸，浓重的黑气环绕着他，这次真的完了。
　　“你先走！允之，你……”林海松突然发力撑着站了起来，一股暖气在我身边荡开，让我自在了许多。兄弟，太感动了！我一定找人来救你！
　　然而下一瞬间林海松就被拍飞了，慎独天尊直接出现在离我一个鼻息的距离。算了，兄弟我们同生共死吧！
　　看着慎独天尊抬起的手，我一点都莫得办法，为数不多的法力早在刚刚电晕天尊的时候用光了，只能下意识双手护住头。
　　然而死神没有临幸我，临幸我的是一只手，轻轻握起了我的手。震惊！我甚至感受到了我的手在疯狂颤抖。什么情况？天神降临？
　　我试探着放下遮住头的手，包括那只被轻轻握着的，然而眼前的这个跟个疯子一样的魔鬼不是慎独天尊是谁？！
　　但是天尊没有说话，就那么牵着我一动不动地站着，“我……”我想开口说点什么，但是感觉嗓子和嘴唇都干的发不出声音。
　　“我是谁？我何在？”天尊竟然先开口了，然而出口便使得三界震惊。
　　震惊！慎独天尊发出灵魂拷问，我是谁？我何在？这是多么引人深思的哲学问题。
　　然而我觉得天尊并不是很想深入地探讨这个问题，因为我透过他凌乱的乌发看到了他充满疑惑和求知欲的大眼睛，澄澈透明。围绕在我们身边的黑气和血腥味也一点点消散。
　　天尊这是……我咽了咽口水又舔了舔唇，润了润嗓子刚想提出我的小小猜想，天尊又开口了:“你是谁？”
　　这个问题，我觉得我说了你也不认识。我轻轻捏住了天尊握着我的那只手，另一只手慢慢伸向他眼前的头发，他果然没有抗拒，只是盯着我的手一动不动，我轻轻地撩开他的头发挂在耳后，满脸的鲜血也挡不住天尊凌厉的五官，紧皱的眉头和被一道陈年旧疤截断的眉尾把整张脸刻画的十分阴郁，跟那双懵懂的眼睛怎么看怎么不搭。“你不记得自己是谁了吗？”我尽量把自己的声音放轻。我太愧疚了。
　　天尊垂下眼帘看着我们牵着的手，思考了一下摇了摇头。
　　完了，我把慎独天尊电傻了，我完了……不对，说不定是被林海松砸傻的。我唰地扭头看向被拍在一边的林海松，他正一脸震惊地看着我和天尊，顺带咳血。作为在场唯一一个完好无伤的人，我有点不忍心把这个锅甩给他。
　　又瞟到方才男神在的方向，他俩果然还在那，柏莲似乎拉着想要过来的明贤，说着什么，应该是在阻止他。我心下一狠。
　　男人就该有担当，这个锅我来扛！
　　“那个……慎独天尊……”我试图挣开天尊抓着我的手，让我们的对话显得正式一点，“我是说，您是慎独天尊，名为风伏息，字慎独。”
　　挣脱失败，但是说到慎独的时候，我明显感觉到天尊的眼底一亮，显然他还是有点记忆的。
　　“你的名字？”思考了一会他问道。
　　“我……只是一介低微的仙者，没有名位，不足挂齿。”
　　“名位……名字？”天尊一脸不太理解的样子。
　　“嗯……我是说……就是说……好吧，我叫沈允之，我们现在……”
　　“风伏息。”一个庄严郑重的声音从远方传来，打断了我的话，我心中一喜，大神终于来了！有救了！
　　我歪过身子绕过挡在面前的天尊探头看了看声音传来的方向，果然，一列看起来都自带神光的仙者正从一个大门里走来。
　　眼瞅着周围围观的人群已经跪了一片，我赶忙甩了甩手，终于挣脱了风伏息的手，对着大神们跪拜下去。
　　“过来。”那个庄重的声音再次发话了，应该是在召唤慎独天尊吧，但是过了片刻身边的人并没有动作，我突然反应过来，风伏息现在记不清自己是谁，赶忙抬起身子推了推身旁站的笔直的风伏息。
　　“快去快去，叫你呢。”我示意他快过去，眼瞅着大神们已经转身往里走了。
　　然而风伏息只是盯着我，一动不动，我有点急了，刚想说话，一个巴掌就拍响了我的后脑勺，这手劲，这掌法，不用回头我就知道是我师尊。
　　“快起来，跟上去！”师尊急吼吼地把我从地上拉起来。
　　“我？！我去干嘛？”
　　师尊却没有回答我，只是板着脸盯着我，又跟我撇了撇眼示意我旁边的天尊，吓得我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只能又看向了一旁的慎独天尊，高贵冷艳满脸血的天尊正恶狠狠地盯着我的师尊，似乎是对他很不满意。
　　“好……好吧”我伸出两只手指捏住风伏息的衣角，“走吧，一起去。”
　　“一起去。”天尊小小声地附和了一句，真是像个小孩子。
　　边走我还回头对着扶着胸口吐血的林海松嘴型示意:“好好养伤，等我回来！”我真是个舍身取义好兄弟。男神一定会对我改观的。
　　通过一条冗长的过道，眼前的大厅让我这个乡下孩子目瞪口呆，诺大的场地都充弥着仙气，仿佛没有尽头，所有的东西看起来圣洁无比，果然当神仙是很高贵儒雅的，想想我家的破道山，不禁对我家师尊叹了口气。
　　站在高位的几位神仿佛融入雾里，朦朦胧胧什么都看不清，但是传来的威压又让人能明确感受到他们的地位。
　　“今日的事本座都知道了，净池，受伤的仙者各赐十枚仙丹，加功一等，嘱咐回去好生休养，明日，蟠桃会照常举行。”
　　“是。”雾里传来两个声音的对话。
　　您……知道了什么？是慎独天尊发狂的原因？还是慎独天尊被我电晕了？还是慎独天尊被我和林海松砸失忆了？天哪，能不能说清楚，我很慌，我赔不起神殿更赔不起天尊！
　　“沈允之。”
　　“在。”突然被上位者点名，我心头一颤。声音都抖了，脑子嗡嗡响。
　　“今日你平乱有功，记功一等，封号化息仙人，如何。”最后两个字根本不是问句吧？
　　“谢上神恩赐！”卑微的我赶忙应下，我今后可也是有名号的仙人了！只是这……化息二字，略为微妙，让我眉头一皱，觉得今后的日子并不简单。
　　“风伏息。”
　　身旁的慎独天尊也被点名了，然而我没有忘记他失忆了这件事，所以我对他能否有正确的自我认知这件事表示非常担忧，悄悄撇过头紧张地看向他。
　　谁知风伏息正直勾勾地盯着我，就在我以为他又要口出奇句的时候，他只是低低地应了一声“嗯。”
　　不由得让我大松一口气，回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
　　“今日之事本座不再追究，但今后一年，你不得踏出天庭百里之内，也不可参与明日的蟠桃宴，如何。”
　　太惨了吧，几百年了好不容易赶回来参加一次蟠桃会还吃不上蟠桃。但是我还是给了风伏息一个坚定鼓励的眼神，于是他也用一个坚定的“嗯”回复了我，或者是回复上位神。
　　等我走出神殿大厅，沉浸在被封仙喜悦中的大脑才突然清醒，意识到上位神是不是没有发现慎独天尊失忆且降智了这个严重的问题。呆住以后望向跟在我身边亦步亦趋的慎独天尊，他也呆呆地回望我，并且眼神坚定。
　　我意识到这个问题比我想象中更复杂，赶忙拉住板着脸一个劲往回走的师尊，“师尊等等，有个问题我觉得我应该跟你说一下……就是……这个，慎独天尊他……”我隐晦地用手指指我的脑袋。
　　师尊抿了抿嘴似乎想说什么又憋回去了，最后摇摇头说:“先回去回去，回道山！”
　　我就知道！这老头子肯定知道些什么，一直没告诉我，这个坏老头，刚想拉住老头子问个究竟，一个仙童急匆匆跑了过来，拉过我家师尊耳语了几句，我看着师尊的眉毛都快拧成麻花了。
　　仙童走后师尊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望了望我，最后一拍大腿愤愤的说:“得得得，不走就不走，在哪不能安然住，哼！”背过手扭头就走了。
　　所以是走还是不走？丢下我一头雾水，我这该死的好奇心，心里头的蚂蚁都快把我挠死了！

作者有话说

　　风伏息:我对象跟别的男人一起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