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年》Fable

6、第五 章

　　其实陆笙并没有觉得顾言昨晚醉酒抱着他让他生气，只是因为昨晚贺连完全没有问他意见把他俩堆一起睡了全程乎略了他，而且被那么抱着他有点不习惯，一直到半夜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睡着了，他才气着了。

　　他无声的打了个喷嚏，想着大概是昨晚吹了冷风有点着凉，找立春给他煎了碗药，捏着鼻子把它给喝了。

　　等天气再暖些就不再留在王府里，然后问顾言借些银子，去南方水乡去看看，陆笙打算去找一找他记忆里的陆府，见里面房屋建筑风格像是江南水乡，陆府看上去也是个富贵人家，找起来也不算难事，不过是费些时日，待找到的家可能会了解到一些他落崖失忆的缘由。

　　然后把借顾言的银子还了，再备些礼物好好感谢一下他对他的收留，虽然人家不一定会瞧上，但是心意还是要送到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回想起那幅画面的时候心里会那么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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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爷，我也是没有办法呀。”贺连看着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在按太阳穴的顾言，脸上写满了冤枉：“你那个时候使劲的抱着陆公子不撒手，我抠都抠不下来，和你说什么你都不放，我有什么办法呢。”

　　“那你也不能把他和我直接搁床上就走了。”

　　“王爷，那我还能怎么为，你不撒手，可人陆公子还要睡觉啊。”

　　“那你为什么要让我去他的院子里。”害得他抱着人家睡了一宿，他不要面子的吗？

　　“这我也很想知道，你为什么要往陆公子住的院子里跑，我只离开了一下，你就不见了。”贺连是真的想知道，为什么王爷把陆公子捡回来后不仅让他住下，还有事无事的就往那里跑，喝醉了后跑得还更快，以前也没见王爷这样。
　　“再说了，你们两个男的一起睡一下怎么了，又不会少块肉。”

　　“好啦，好啦，算了，我理亏，说不过你。”顾言重重的吐了口气，好像能把宿醉带来的头疼都吐出来似的。
　　贺连听了，嘴巴动了动，几欲和他再度争辩，然后就见立春端着醒酒汤过来了：“王爷，昨日喝了那么多酒，喝碗醒酒汤吧。”

　　“嗯。”

　　立春瞟了贺连一言示意他赶紧退下。
　　“王爷，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退下了。”
　　“你赶紧走，我看着你头更疼。”

　　然后立春不紧不慢的说了句：“陆公子好像是着凉了，刚刚让奴婢煎了些治风寒的药。”

　　她看着那喝药的架势，颇有几分壮士断腕的意味，闭着眼一口闷了。

　　“嗯。”顾言端起醒酒汤一口干了，心道：好弱的身体，得加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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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笙并不知道顾言心里想的，早上顾言离开后没有就没有来了，他打算再过些天就和顾言说一下早上想的。

　　可是陆笙没有想到，在天黑了，他刚打算脱衣服睡觉之前，顾言他又来了，丝毫没受早上的事影响。

　　只见他兴冲冲的推开陆笙的房门啦着他就往外走：“走，街上玩去，这会儿正热闹。”

　　“……”下次睡觉之前得落锁，把门锁好。

　　然后陆笙挣扎了一下，试着从他手里把手抽出来，他并不想去街上逛灯会。
　　顾言立马牵紧他的手：“说好了的，你可别想耍赖。”

　　“……”我并未与你说好，是你自说自话，单方面认为。

　　但他的反抗并没有什么效果，顾言还是把他拖了出去，临出门前还非常贴心的给他披了件披风。

　　外面人群熙熙攘攘，月色灯光照亮了街道。

　　陆笙虽说是不想出来，可以见到这小贩卖货，行人游街，灯谜飞花的景象就不自觉的顾言和走在了街上。

　　晚上偶尔到街上走走也挺不错。此时的陆笙右手拿着串糖葫芦在往嘴里塞，左手拿着串糖人，还是兔子形状的。

　　顾言脸上的笑容没有谈过，刚拉着他上街见他对糖葫芦后糖人多看了两眼就给他买了，一开始还推辞不要，然后就硬塞到他手上，现在见他吃得还挺开心，脸上的笑就更盛了。

　　见前面人群聚集热闹异常拉着陆笙就往那走，原来这是在猜灯谜。

　　猜灯谜的是位穿着浅蓝色衣服的姑娘，与她同行的还有另一位姑娘，看这二位的气质到像是对主仆。

　　“姑娘，你算了吧，你已经猜了多少了，放弃吧。”

　　“不行，我一定要猜出来，一定拿到灯谜的奖品。”

　　“姑娘，我把这簪子送给你，别猜了。”老板没有想到这姑娘如此执着，猜了七八组了还不肯放弃。

　　“不行，我要猜的，不要送的。”

　　“小姐，算了吧。”丫鬟也在一旁劝道，她瞧她家小姐这架势是不肯罢休了，但是老板的灯谜太难了，都放水了还是猜不出来。

　　姑娘拍了拍丫鬟的手：“老板你出题吧。”

　　“你这姑娘，唉，算了。”老板说道：“还是刚刚的规矩在场各位也可帮着这位姑娘，我只有这最后一组了。”

　　“好。”女子答道。

　　“那姑娘你听好了，身体洁白如玉，心里花花绿绿，白沙滩上打滚，清水池中沐浴。猜一食物。”

　　“汤圆。”

　　“好，再来。”周围的人见这姑娘也有心帮忙，但奈何最后一题总是太难。

　　“好第二个，东邻芳草已凋零。猜一个字。”

　　那女子沉思了一会儿：“防，防守的防字。”

　　“对了，姑娘仔细了，最后一题了。”

　　“好，老板你仅管放马过来。”转而又对众人说：“还望大家帮帮忙，不然就只能和老板下次再猜了。”

　　“姑娘来了……晓来谁染霜林醉 。猜一地名。”

　　“……”女子沉思了会并未答话，然后又看向周围的人。

　　“……”众人也得不出答案。

　　顾言无声的笑了，看来这位姑娘是不能如愿了。

　　转而看向陆笙：“你知道答案吗？”

　　陆笙对他笑了，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然后他听见顾言小声说道：“罢了，罢了，就做回好人。”

　　老板见没有人答上来，对蓝衣女子说道：“姑娘我把它……”……送你就是了。
　　老板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人群中突然响起的声音打断了：“日照。”

　　“对了。”老板心想，幸亏有人答出来了：“姑娘这簪子是你的了。”

　　“多谢。”蓝衣女子寻声看去，只看到顾言拉着陆笙离开的背影。

　　“上元佳节，怎可让美人失望。”
　　蓝衣女子接过簪子：“老板，下次我还会来的，小幸走了。”

　　顾言和陆笙走到了一座桥边，河水从桥流过，托浮起祈愿的河灯，把最美的祝愿带向远方，将祝福送给心中的人。
　　贵族高官们的画舫浮在河面上缓缓划过，带起缕缕微风。

　　“你知道答案对吧。”顾言看着陆笙：“你是想帮她答的对不对。”那时他见陆笙的嘴动了动。

　　“……”陆笙朝他露出莫测笑，让他自己猜，转头看向河岸边。

　　岸边有一对年轻的母子，因为他隐约听到小孩叫阿娘。

　　母亲微笑着看着孩子眼里有着说不尽的温柔。

　　“阿娘，阿娘，再放一盏，再放一盏。”他们在放河灯。

　　“好，好，好，再放一盏。”母亲说道：“再放一盏我们就去找阿爹，好不好。”

　　“好。”孩子兴奋的说。

　　就见那母亲又给孩子放了盏河灯，然后抱着孩子走了：“阿渊许了什么愿啊？”
　　“不告诉阿娘，说出来就不灵了。”

　　陆笙看得出神。

　　脑中画面闪过。

　　也是上元节的时候，小陆笙和阿娘在河边放河灯。

　　“阿娘，阿娘，我们放完河灯躲起来好不好。”小陆笙看着他阿娘“躲起来让阿爹来找，让阿爹着急，看阿爹还欺负阿娘。”

　　“好，我们躲起来。”说着就抱起小陆笙走了。

　　阿娘也是这样问的：“笙儿许了什么愿望啊？”

　　小陆笙也是那样答的：“不告诉阿娘，告诉阿娘就不灵了。”

　　“阿笙，回神了。”顾言悄悄靠近陆笙的耳边。

　　陆笙立即收回思绪转过身去，结果他的耳朵不小心碰到了顾言的嘴唇，陆笙瞬间绷直了身体，往后退了步，然后耳朵红了。

　　顾言也立即退了步，他的脸红了：“去放河灯吗？”

　　顾言将手抬了抬，示意陆笙看他的手，
　　见他手里提着两盏河灯。

　　陆笙微愣，旋即回过神来，点了点头。
　　顾言和陆笙来到放河灯的地方，把它放到河里，看着他们慢慢漂远，和别人的河灯混在一起。

　　突然陆笙拍了拍顾言一本正经的看着他，看得顾言不明所以。

　　陆笙把糖人塞到顾言手里，然后表情柔和的对他打了句手语。

　　顾言看着对陆笙笑了，虽然不知道比划了些什么，但在此情此景，他相信一定不是什么坏话。

　　陆笙也对着顾言笑了，这是顾言第一次见他笑得没有约束，不是礼貌的回笑，这是真情实意的，看得他心里漏了拍。
　　有空去学学手语吧，总这样也不是个办法，指不定什么时候还能派上其它用场。

　　学了之后就能和他更顺畅的交流，而且技多不压身，得清个好师傅教。

　　“皇叔。”然后顾言就听到了他并不是太想听到的声音。

　　回头一看，顾闻和顾缘两兄弟站在他后边，手里各拿了盏河灯。

　　顾言：这都能遇上，都城也太小了。

　　顾言头一次产生了这样的想法，但这两兄弟并不知道，看样子因为偶遇还特别开心。

　　“刚刚在猜灯谜的时候就听见皇叔的声音，没想到在这遇上了。”顾闻走上前去，远远的他就看见这身影像他皇叔，没想到还真是。

　　这两兄弟到真是如亲兄弟一般，还形影不离的，就见顾缘又问：“皇叔，也是来放河灯的？……这位是和你一起的？是与你有约的那位吗？”

　　顾言把糖人塞回陆笙手里。

　　“是，但是已经放完了，他就是那位朋友”顾言觉得这两人不仅出现得不是时候，废话还多得很：“我就不打扰你们放河灯了。”

　　拉着陆笙就要走，就通听见两兄弟默契的把河灯往河里一扔：“皇叔，既然遇到了不如一起玩吧。”

　　两兄弟说着就缠来上去。

　　顾闻：“皇叔不介绍一下你的朋友吗，若是下次遇上也好打招呼。”

　　顾言觉得这俩小子真的是没有眼力劲：“陆笙，我朋友。”

　　“顾闻。”

　　“顾言。”

　　两兄弟看向陆笙。

　　然后陆笙向两人颔首回礼。

　　顾闻：“陆兄看上去，不像是能和皇叔玩到一块去的人呢。”

　　顾缘：“是呢。”

　　“……”

　　咦……

　　“我很差吗？真的是，别看了，他不会说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看看他顾言只得道。

　　“哑巴。”这话刚刚说出口顾闻立马说道：“抱歉抱歉，我不是有意的。”

　　陆笙面色无常朝他摆了摆手。

　　顾言：知道你无意，若是有意早就弄死你了。

　　顾言今日无意与他俩游玩作乐。

　　“回吗？”顾言问陆笙。

　　他们出来已经很久了，陆笙一般在王府都休息得很早，况且今日他本打算睡了但被拉了出来，现在也是有些累了，便点了点头。

　　“他平日里休息都很早，今庆出来这么久也累了，我们就先回了，下次再和你俩聚。”

　　两人也不得强留，只得作罢。

　　陆笙和顾言刚要离开水面就传来响动，接着是听见有人在喊救命。

　　几人一看情形，这不知是哪家的小姐落水了丫鬟正急得要命，在那里求助，四周围了些人但都没有所行动，大概是觉得自己不去总有人会去，这春水寒的很并不是很想试试。

　　顾言看了觉得好笑：“这春寒料峭的，可苦了这姑娘。”

　　“皇叔不去救她吗？”顾闻见他家皇叔并未有所行动，有点着急：“皇叔说不定还能劳上来朵桃花。”

　　“不去了，这春水可寒着呢，桃花不要也罢。”顾言回了句，心还想着说不定是朵烂桃花，然后他就瞧见他的三侄子二话不说跳了下去，直接游向他的桃花去了。

　　傻孩子，这是顾言对顾闻的评价。
　　顾闻花了一番功夫才把人给捞来上来，丫鬟赶紧跑过来抱着主子嚎啕大哭，仔细一看原来是现户部侍郎的女儿，那人也瞧见是当今圣上的三儿子郕王救了她，立马是千感激万涕零。

　　这户部侍郎是在安和郡主的外公升成了尚书才得了这侍郎之职。

　　“王爷大恩，小女子不胜感激，回去后定当备上后礼登门感谢。”

　　顾闻看上去还挺不好意思的，见他大收一挥：“不用了，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你不必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