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年》Fable

52、第 52 章

　　张子冉走进来,一屁到椅子上,抄起顾言放在一旁的茶水咕咚咕咚就往下灌：“真是要热死了。”
　　可惜顾言这上好的茶，让他如牛饮水一般当白水灌了。
　　顾言在一旁神色若常，施施然道：“逾期两日。”
　　“噗……咳咳咳。”张子冉听到这话一个没留神被呛个半死，“顾言你还是不是人，能不能干点和人沾边的事！说了多少次了，那是长风阁，长风阁！”
　　张子冉气愤难消正要对他进行一番口诛笔伐，痛骂他这恶劣行迹。
　　“如何？”
　　“你果真不是人……”张子冉说，“没查到。”
　　“那你回来做甚？”顾言嗤笑，“继续找不痛快，当真是没见过你这样变态的人。”
　　“你先住嘴，收起你那尖酸刻薄的嘲讽嘴脸。”张子冉恶狠狠瞪了顾言一眼，“我是没查到什么……但是，架不住小爷天生运气好，人帅脑子还聪明。”
　　“所以，你查到了什么？”顾言波澜不惊，早已习惯了他废话连篇。
　　“我说了呀，我什么也没有查到，我把江湖上消息流通的地方去了个遍，一无所获。”张子冉说，“……但是，在这必须得说一说我运气是真的不错，竟然让我遇上了她。”
　　“她？”顾言无语这个她谁知道是谁。
　　“对！”张子冉却奇迹般的与他展开交流，“就是她，那个从出现后就一直跟在长风阁主身边从未分开过的荆姑娘。”
　　他说到此顾言这才觉得，此事却有眉目了，且他说的多半可靠。
　　接着又见张子冉说：“半年前，这个从不离开身侧的人，被长风阁主秘密的派往西北一带，谁也不知道她去做什么了，那么这到底是什么事呢？长风阁其他人竟无一人知晓。”
　　顾言：“此事必定异常重要！”
　　“没错，我也是这么想的，能让长风阁主把她派出去的事必然不会简单。”张子冉一副英雄所见略同的样子，“于是我快马加鞭去了趟西北，路上跑死了好几匹好马，最终，我在半路上遇上了急匆匆赶回来的荆姑娘，据我观察她一路上还在避人耳目，十分小心，我也是无意间见到她的剑才认出她的。”
　　张子冉神秘一笑：“这位姑娘，在江湖上素来是以稳重，行事果断很辣著称，那么问题来了，何事才能如此行色匆匆？”
　　“长风阁主！”顾言神色笃定。
　　能让长风阁有这么大动作，还紧急联系远赴西北的阁主心腹，那必定与长风阁主有关。
　　这就有意思了，长风阁把阁主弄丢了。这个足以震惊整个江湖的消息难得的给他带来一丝恶劣的愉悦。
　　江湖要乱了，乱吧，总归都是要乱的，他不介意更热闹一点！
　　“答对了，我便是这样猜想的！”张子冉说，“还能有什么能让长风阁到这个地步，我只能想到这个了。”
　　但若他没有见到荆姑娘，此行必定徒劳。
　　“对了。”张子冉忽然又来了兴致，“你那二把手，段寺闫可是想要你命想得紧啊。”
　　顾言不屑嗤笑一声：“他想要这个位置，又斗不过我，不想撕破脸皮，就只能在暗处拼命使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自己蠢笨如猪，便当人人都如此，真以为我看不出来吗？”
　　“管它是些个什么手段，只要能要了你的命那便是好手段。”张子冉满脸不在意，“你看不上这些，但你那些个侄儿可深谙此道啊。”
　　顾言满不在乎，眼里尽是对对方的轻蔑：“他们若是有能耐，又何必搅和在一起，不过是些跳梁小丑，能蹦哒几日？”
　　张子冉：“他们能蹦哒几天我不知道，但是你我知道，他们已经不打算再让你活了。段寺闫这段时间接触了平王和凌王，也不知道他们谁会和他达成一致，又或者是……”
　　“……又或者是两人都已经和他结盟。”顾言接下他未尽之言，“这才像段寺闫的手段。”
　　“你已经知道了？”
　　顾言不语。
　　张子冉一笑：“张恒非的事又带下去好大一批世家官员，现在世家可是恨死你了，平王和凌王你可想好了要站谁自保？”
　　顾言露出狡黠的笑容：“想好了，早就想好了。就看到时候谁先按捺不住了。”
　　“你这模样，合着是早有对策，亏我还为你担心。”张子冉一拳打在顾言胸口上，“行吧，只要你自己心里有数，别把自己玩脱了就成。”
　　就在两人商讨的时候，凌王和平王府上也各自为了自己的野心下了决定。
　　翌日。
　　凌王在醉心居秘密的宴请一位重要客人。
　　他等了许久，却没有因为对方这样怠慢而生气，看上去是那么得意，好像一切已近胜利在握了。
　　“王爷，这当真是有心与您合作吗，竟如此怠慢于您！”
　　“渔申，不必急躁，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离近正午，客人方才到场。
　　“抱歉，久等，遇上些事情耽搁了。”
　　“不必致歉……皇叔，您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这是侄儿该等的。”
　　顾言本是早要出门，偏的那区云显撞上门去找陆笙，经过那么一折腾，顾言见到他就他就头疼。
　　“既是与人有约，便当守时而来，只是出门时遇上个不顺眼的，着实费了些时间。”顾言笑吟吟的看着凌王。
　　众所周知，这个都城亓王看得顺眼的没几个。
　　“无妨，皇叔快请坐。”他早已按耐不住心中的狂喜，亓王今日能来那便代表此事已成功而今日谈话，不过是勾心斗角你争我抢在这其中各自能得到多少罢了。
　　渔申被凌王呵退出去，两人谈话无一人知晓。
　　半个时辰之后，亓王笑容满面的出来，带着自己的人走了没多远又进了另一个厢房，见了另一个人，赴了另一场会。
　　平王早已在内等待多时，满脸尽显不悦，在顾言出现之时竟有一丝讽意：“想不到皇叔还会来见我，皇叔所想侄儿当真是越来越不懂了。”
　　“那有什么不明白的，你不是叫人盯着吗？”顾言语气漫不经心，“没谈拢不就来了，你们兄弟之间本王不总得选一个。”
　　“皇叔去见二哥他居然会拒绝你？”平王清楚的知道，他派人盯着凌王那么此刻凌王也一定盯着他，顾言和凌王在厢房里待了半个时辰，他们之间究竟商量得如何谁也不知道。
　　“那到不是，只是他给的条件满足不了本王，而且他动了不该动的心思。”顾言轻慢随意，仿佛此刻他们所商讨的只是件稀疏平常的小事，“你若还怀疑本王也不强求，再者即便是你我合作，你若给不了本王想要的，本王何必与你合作，到不如继续当个闲散王爷。”
　　到这平王心里的疑虑消减了几分：“皇叔说笑了，共谋大计，那必定是要让皇叔满意。”
　　烨帝，宠爱顾言，在没触及底线的前提下，顾言任何要求都能得到满足，只要让烨帝清楚知道他没有其他歪心思，那一辈子都不会去动他，顾言大可不必冒风险与他们搅和在一起。
　　可现下时局所迫，他不得不做选择。
　　他本可直接站到烨帝身侧，便可后顾无忧，但这终究只是假设，烨帝会老，最后还是要传位给他们，与其期盼着最后即位的人念及亲脉血缘，顾念旧情，还不如自己亲手送上去，换个十几年安稳，到那时他早已做完一切想做的，不知道归隐在哪处山林里。
　　此时，凌王在厢房内自成一派悠然自得。
　　左侧墙壁轰的向下沉缓缓的向左移动，在这间才进行过密谈的厢房内竟然有暗室！
　　凌王说：“你看本王这皇叔，这般贪心，还是当初你喜欢的那个恣意潇洒，不屑一顾的亓王殿下吗，安和？”
　　凌王话音未落，安和郡主便从暗室之内走了出来。谁能够想到凌王这般胆大包天，结党密谋这样泄露一丝就会招致杀身之祸的大事，轻易就与旁人听。
　　安和郡主没有回答他，而是问：“你与他合作，却叫我来听了空，你这般诓骗他，你是真心与他合作？”安和郡主不解。
　　凌王一脸真诚笃定：“这怎么能叫诓骗，本王是真心想与皇叔合作啊。”
　　“那你为何，你可别忘了你许了我什么！”
　　凌王拿过杯盏放到安和郡主面前，胸有成竹的往杯中倒满茶水，滚烫的茶水倒入杯中只能看看一丝微弱的白汽转瞬即逝，其余凶险伤人的热量都隐藏在这盛夏燥热之中：“喝杯茶消消你这心浮气躁……这就是本王对你的诚意，本王既要与他合作也会兑现于你的承诺，这偌大的朝堂之上，除了他有谁能对本王有这么大的助力，一句话便有旁人办不到的用处，可安和，本王予他的，他所求的皆是在事成之后，本王在事成之前将他予你不就不关本王的事了吗？所以本王与他合作有几人知晓又有什么关系呢。”
　　安和郡主眸光微暗，盯视他良久，发自内心的鄙夷道：“你当真是冠冕堂皇的阴险。”
　　凌王浑不在意仿佛他听到的是由衷的赞叹：“多谢夸奖。”
　　他不吝啬对别人的评定报以欣然接受，在他看来这不是对他的否定，恰恰相反这是对他变相的肯定，因为他们在畏惧他，害怕他，从心底里对他惧怕臣服，只有弱者才会在畏惧的压迫下做那无济于事的反抗，这是对强者的夸赞，他无比享受这样的感觉。
　　在那一刻，各怀鬼胎的人都自以为是的认为达到了自己目的。
　　晋国使臣馆内。
　　区云显问：“她们两人又去哪了？”
　　“奴才不知。”仆从回道。
　　他口中这两人着实让他头疼，一个整日里疯疯癫癫言辞颠倒奇怪，一个整日居于家内，谁也叫不动她。令人生奇的是这两人听说出使梁国，竟死活要跟来，他皇兄他们费了好一番工夫才打消她们的念头。谁知她们应的好好的，转头偷偷跟了来，待他发现之时，他们已离大梁都城不远了，为时已晚，也不知这梁国是有什么，如此令她们心神向往。
　　前些日子，吵闹着要他去拜访亓王，也不知这俩祖宗又在闹哪出。
　　区云显谨记他皇兄所言，此次出使使者阵营不一，万事当小心行事。
　　“那便去找，莫要让她们去了亓王府上！”不知怎的亓王很是不待见他，且不论陆笙如何成了他王妃，单论王妃这点，他与陆公子知己挚友，怎么也该待他如亲如友才是，为何亓王会那般脸如黑炭。
　　他本有重要任务，被那两人和亓王这么一打岔就给忘了，如今形势他亦不想再造访亓王府，以免徒生事端，只待烨帝宫宴他寻个机会知会亓王便可完成任务。
　　现下他要做的便是看紧那两个活祖宗，只因他皇兄曾说：“切记勿要让她两人单独见到一个俊美男子，更切记也勿要让两个俊美男子出现在她两人视野之中，尤其是两个举止亲密的俊美男子更要格外谨记，这个圈起来要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