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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拾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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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凄凄惨惨戚戚,悲悲凉凉郁郁。
江离离去安慰柳嫣,而玉重宴的视线始终没有离开过那个人。
白轻御闭上眼睛,摇曳不定的烛火在他年轻的面容上投下斑驳的阴影。
虽然重逢不过短短时日,玉重宴已经发觉白轻御以超乎寻常的速度瘦了下去。
虽然这样一来更显得他一双眼睛分外明亮,整个人瘦得却似乎已经担不起风吹日晒。脸颊凹了进去,腰带松松垮垮的系在腰上,手背上青筋隆起——让人忍不住怀疑,是不是他如果再病倒,就会永远的倒下去。
“好了!”玉重宴作为唯一健康的男人,理应担起这一行人的所有问题,“有病有伤的统统休息!江姑娘,你是怎么找来的?”
江离离忽然瞪大眼睛,她跑到门口拉开门,一个人笑盈盈的对着屋内点了点头。
他看起来和玉重宴差不多年纪,衣饰简单整洁,眉目英挺,笑起来如春阳夏风,恰到好处的英俊,又不让人讨厌。
这般翩翩浊世佳公子,玉重宴自是认得的。江湖上能与他齐名的少年侠客,也除此人之外不作他想——江南玉,塞上燕,此人正是燕返独子,燕轻寒。
“原来是燕公子,幸会幸会。”玉重宴和燕轻寒并没有打过多少次交道,但是人的潜意识里对于齐名的人物必定有或多或少的敌视,玉重宴还未看破红尘,自然也不例外,对于燕轻寒的名声,他断定也必然是沾了盟主老爹的光,与自己一步一步打拼,自是不可同日而语。
燕轻寒也是大笑抱拳,“玉少侠客气,在下久仰玉少侠大名,久仰久仰。”
两个人笑语盈盈寒暄连篇,江离离汗吟吟的看向白轻御求救,白轻御眨眨眼,拉过被子卷吧卷吧就睡下了。
一炷香时间后,二位闻名江湖的少年侠客历史性的会面仍停留在寒暄阶段。
一盏茶时间后,两个人交谈的位置从门口转移到了桌边。
一刻钟后,昏昏欲睡的江离离被一阵大笑声惊醒。
“燕兄真是君子风度。”
“不及玉兄风采翩翩。”
“燕兄千里护花,实乃江湖佳话。”
“玉兄的未婚妻安危,自当上心,不知何时能喝上这杯喜酒?”
在长篇大论的寒暄中一直游刃有余的玉重宴终于在这个问题面前败下阵来,“这个……”
燕轻寒几乎是立刻就接道:“此事自当从长计议。玉兄,白兄伤得如何?”
方才江离离进了门来,却将他忘在了门外,虽然他没能入内,但是一句话都没漏听了去。
“尚有反复,不过暂无性命之忧。”玉重宴道:“只是柳姑娘一介女流,怕是毒性长期不除,恐有后患。”
燕轻寒剑眉微皱,“或许这一路还会有埋伏,我即刻飞鸽传书通知家父,我们一路缓行,小心为上。”
玉重宴摆出经典笑容,“燕兄所言极是。”
燕轻寒看了看这一屋子的男男女女,笑道:“我已定下这里三间上等厢房,玉兄不必如此劳碌——”
“哦,那倒不是。”玉重宴接着道:“白轻御是我师弟,我自当照顾。也不拂燕兄美意,不妨让江姑娘与柳姑娘一房,如此也能休息的好些。”
于是这间房里最后只留下了玉重宴和白轻御,他们和燕轻寒的房间中间是二位姑娘,也算是照应。
这一来二去,已是深夜。
玉重宴长嘘一口气,也不知是发呆还是在思考。
“师兄,不睡觉么?”白轻御盯着他看了半天,好生无趣,“你若想修仙别从不睡觉开始,要先从辟谷开始才好。”
玉重宴瞪了他一眼,“睡!谁让我不睡!”他大踏步的走到床边,白轻御整个人都被包裹在他的阴影里,“你往里边让让。”
白轻御眨巴眨巴眼睛,黑眼睛纯良无辜的像刚刚出生的小狗,“你不多给我这个病人点空气?”
玉重宴干脆不说话,大手一推给自己腾了半张床的空儿出来,倒头就睡。
白轻御咂咂嘴巴,把自己身上的被子帮玉重宴盖好,然后在有限的空间里尽可能的蜷起身子。
未几,身上一暖,耳边有恶狠狠的话语传来,“好好睡!再冻着了我跟你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