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Lesson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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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后人员稀疏的操场，黄昏下日渐西斜的校园。
比起挂在枝头的、光芒收敛的太阳，有着金灿灿的头发、挥着手快乐地跑过来的运动系少年无疑更加耀眼，仿佛是落在地面的阳光一样熠熠生辉。
而在他的身后，刚才正在和他一起谈话的绿间真太郎则是冷淡地推了推眼镜，好像根本不认识他们一样，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
这样无比熟悉的一幕有点像什么经典复刻，琉璃觉得自己好像在一个月以前才刚刚体验过。
“小琉璃，最近怎么样？”黄濑凉太无比熟络地对她打招呼，看到她脸上的表情以后露出了不满，“啊，你又是一脸‘你怎么在这’的表情，好过分啊！比line消息已读不回还过分！”
“不是的，凉太君，那个，我只是……呃。”
琉璃试图辩解一下。
黄濑凉太出现的时机非常不好，她一瞬间就想到了野崎梅太郎刚才那个“男生A+女生A+配角C”的理论。
按照那个逻辑，也就是，如果说有什么人——比如凉太对自己的，那个，呃……告白现场被征君看到的话，就、就、就会对征君产生刺激……噫。
好可怕的画面啊！就好像是信息十足地登台唱歌然后却在张嘴的时候破音了一样可怕！简直是社会性死亡！
这种想起来就让人尴尬到天灵盖飞起的情节怎么可能会管用的，学长他果然是忽悠人的吧！
说起来她为什么要信，学长他分明连自己的单身问题都没解决呢！
“是凉太君的问题。”琉璃迅速发动技能把锅扣在对方头上，“凉太君本来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现在难道不是练习时间吗！”
“我有好好练习的，真的！自从被小黑子打败之后我超认真的，今天只是工作原因来东京这边拍摄而已。”黄濑凉太立刻为自己辩解，“再怎么说也是工作啊，除了工作时间我都有在认真练球，不信你可以去神奈川参观——对了，你要去看看吗？我还可以带你去看看海，啊，这个主意不错呢！”
“我没有时间去神奈川……”琉璃小小地丧了一下，然后忽然惊觉，“咦？所以拍摄是在我们学校吗？”
“不不不，那倒没有……但是工作结束了来安慰一下朋友不是很正常嘛！”黄濑凉太一脸灿烂地表示，“你看，小绿间他被打败了一定很不开心，这个时候，身为朋友的我就应该给他鼓励了吧？”
毕竟被小黑子打败这种事我可是前辈啊——他用那种“这道题我熟”的骄傲表情挺起胸膛，然后……回头发现绿间真太郎人又消失了。
黄濑凉太对着空荡荡的身后愣了一秒，然后他哭唧唧地扭过脸：“他好过分啊！”
“呃……”
从某种角度而言，琉璃觉得自己过分多了，她都不知道这个“被黑子打败了”是什么情况，她茫然地看着黄濑凉太：“那个，被打败了是指……？”
“……”
黄濑凉太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咦你不知道吗？冰帝在全国大赛止步十六强……啊。”他抽一下嘴角，“不是吧，你竟然真的不知道吗……”
……实不相瞒，琉璃确实什么都不知道。
这一个月实在是太过繁忙，时间好像“咔嚓”一声被什么怪兽给叼走了，如果不是黄濑凉太突然出现，琉璃都快忘记了她们冰帝还有篮球赛这件事。
说到篮球，她忽然想起了半个月前偷偷看到的、征君的那场练习。
漂亮的、如同什么影视剧一样的完美弧线，训练有素的、一看就是精锐的洛山篮球队的一军成员。
以及站在人群里，如同统帅着部队的帝王一样孤高的赤司征十郎。
那是一幅看上去十分完美的画面，但琉璃却觉得那不是自己想看到的。
如果要问为什么的话……大概是，征君看起来很奇怪。
虽然十分帅气，但看起来很奇怪。
洛山的篮球队很奇怪。
如果要问是哪里的话，她又无法具体形容，这只是一种模糊的感觉——至少帝光时期她所知道的篮球队并不是那个样子的。
到底是哪里奇怪呢？
璃音坐在篮球馆里，听着运球发出的啪啪声，对着眼前的题目陷入沉思。
场内刚刚完成了一场队内练习赛，裁判吹响口哨，比分截止在65:31，压倒性的分差彰显出胜利一方的绝对实力，但胜者的队伍里有人表示非常不满。
因为最后一个球是普通的上篮，2分。
“刚才为什么不给我传球？”
“我们都突破到篮下无人防守了还隔着两个人反手给你传三分是有病吗？！”
“……你应该给我传球的。”
“教练我可以打他吗教练？就一下，不用菠萝也行，木村说他们家卖榴莲。”
“哎别因为队内比赛吵起来啊，我们不是赢了吗？”
吵起来了。
但那种氛围并不让人特别担心，与其说是在吵架，不如说是身高超过一米八的大型炮台在仗着自己的实力进行撒娇。
……啊，就是这个了。
和洛山的篮球队不同，那里面充满了“边界”——至少，和赤司征十郎是充满了边界的。
和冰帝这边融洽的氛围不同，征君带领下的篮球队哪怕出了赛场，也只是在互相说话，而不进行过多的交流。
哪怕在应该气氛放松的吃饭时间，他们讨论的也是比赛分数和练习等绝对的公事，没有人在情绪上越雷池一步。
非常的，奇怪。
当然，并没有规定说队里的每个人都应该是朋友，但琉璃以前知道的“赤司征十郎和篮球队”并不是那样生硬冰冷的关系。
在她发呆的时候，高大的身形遮住了头顶的光，书页上投下修长的影子，一并落下的，是清冷的声音：“我从刚才就想问了。”
抬头看到背光的少年俯视着她，绿色的眼睛隔着透明的镜片，呈现出一种翡翠一样的通透质感。
他推了一下眼镜，冷淡地开口：“你为什么这么闲？”
“我很忙。”琉璃说，“我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写作业。”
这个回答充满了槽点，绿间真太郎表示他跟不满：“没人会在篮球馆写作业。”
“不她真的写了。”高尾从后面凑过来，他充分发挥自己的视力优势碾压了某个高度近视，“身为一个学渣，我觉得琉璃都做对了。”
“……”绿间沉默了一下，“你认识她吗？”
“嗯？冰帝音乐科新生中的王牌，擅长花腔和长时间的装饰音，与其说这个学校没人不认识她，不如说男生里没人不想要她的号码？”高尾板着手指数了一遍情报，然后才炫耀似的笑起来，“嘿嘿，不过我有她的line。”
“我问的就是你们为什么会认识！还有你身为歌手哪来那么多时间偷懒看我们的练习！”
“哎呀小真别那么严肃——”
“因为高尾君想要啊。”琉璃认真地回答他，“他找我交换了line，还有我不是偷懒，我只是刚才路过的时候在门口站了一下，是宫地学长问我要不要进来的！而且我认真学习了！”
她打开手里的作业证明自己的清白，但不知道为什么，听了这个解释的绿间真太郎看起来更生气了。
沉默，沉默。
绿间不断地推着眼镜，镜片上反射出两道惨白的光。
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琉璃觉得那一定不是因为刚才比赛的时候太累了。
“起来，你给我站好，认真听！你这个毛病为什么还是没改？”绿间真太郎切换到严父频道，他对茫然的琉璃进行现场教育，“说了很多次了，要对陌生人抱有戒心，不要什么可疑的人要你的联系方式都随便给！”
这么说的绿间显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存在对高尾和琉璃之间诞生友谊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
“等等，这句话我不能当做没听到啊！”高尾发出了心碎的质问声，“太过分了，我是什么可疑人物吗？”
“我才没有随便交换过联系方式。”琉璃也很认真地反驳他，“高尾君是绿间的朋友，我才会给的。”
“……”
绿间又沉默了。
他看起来受到了什么冲击，溢于言表的震惊从他脸上泄露出来，然后反应在语言上：“说什么傻话呢，我们只是队友。”
“……？”
他给你买幸运道具并且骑着羞耻的板车载着你一起上下学，你们两个在校园内完全捆绑流言铺天盖地，结果竟然连朋友这个称呼都捞不到吗？
琉璃被他的脑回路震惊了，她以为绿间真太郎的迂回脑回路已经被队内的融洽氛围治愈了，但看起来她想得太天真了。
奇迹世代里稍微恢复正常的似乎只有黄濑一个人，难不成原因是被黑子打败过吗？
比她和更震惊的是高尾，这次他发出了灵魂破碎的声音：“什么？小真我们竟然不是朋友吗？你看着你的兔子头套告诉我，那是谁给你买的！”
“……”
绿间推了推眼镜，绿间又推了推眼镜，绿间一边沉默一边拼命推眼镜。
然后绿间真太郎沉默着走开了。
高尾看着他的背影发出了乐观主义者的声音：“啊，他默认了！”
“……”
他伟大的乐观思考方式让琉璃也自愧不如。
宫地前辈对她的到来表示非常欢迎，不过他委婉地提议了一下，下次如果有粉丝团围观的话，最好找几个妹子来。
“就算是我，看到一大群男人在场外春心荡漾也是会感到绝望的。”
琉璃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因为她的本意并不是来看他们打球，她只是路过的时候心里有事好奇地围观了一下而已，并没有什么“下一次”之类的东西。
不过她并没有来得及烦恼，她被绿间拎走了。
一百八十公分的少年如同一道屏障一般把她带离了现场：“你给我回家。”
琉璃特别茫然地看着穿戴整齐跟在后面的绿间真太郎：“咦？绿间君要送我回去吗？”
“别说傻话。”绿间真太郎用AI一样的视线盯了她一眼，“我只是顺路回家，并没有送你的打算。”
“哦……哦。”
不是吧，你家才不是这边呢，你是不是以为我傻？
琉璃明智地没有把这个腹诽说出口，她扯着书包和绿间真太郎走在一起，看着高尾同学一个人孤零零地骑着板车离开的身影，觉得自己非常对不起他。
沉默，非常沉默的一路。
直到绿间真太郎猝不及防抛过来一个问题砸在她脑门上。
“事先声明，我并不是在关心你或者八卦。”他冷静、高傲、不屑一顾地表示，“已经开始交往了吗，你和他。”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Lesson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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