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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定風波(下) ...
太极宫里骂得兴起,李世民这会却以大被蒙头,正想装死(其实也不用装),赫然一道慈母霹雳(孽子社社员必备技能)从半掩的窗户劈进房内,搞得魏征送他的铜镜「匡啷」掉在地上,镜架也成了焦尾架,燃起一股臭气。
李世民低声咒骂几句,一边问候推儿子陷火坑的亲爱爹娘,一边慢吞吞起身,以袖将火星掩熄,顺手将铜镜捡起来,照照自己的脸,试图挤出一点凛然英气,免得等等劝架时压不住阵。
「来人,更衣!」
李世民将铜镜放回镜架上,喊了半天,一个拖着半跛左腿的纸侍慢吞吞出现,手上搭着几件破布似的衣裳,看来不像将军战袍,倒像是乞丐睡袍。
他面上青筋跳了几跳,深呼吸几回,决定披散着头发自踱去衣箱前翻捡,免得失手打坏这仅存的一位纸侍。
「听说赵大好武,赵二倒是挺崇拜我,老想学我当天可汗平四夷,可惜最后被契丹人赶回老家,我可不能让他两兄弟看扁了……」
角落的剔犀 漆箱中,尽是他平日见客时才穿的好衣裳,只见他翻出几套战袍缀甲,选了半天,终于选出一顶鹄鹰饰顶的兜鍪 ,再披上细鳞甲,绑起护腿,套上皮靴,最后在腰际配上宝剑和豹皮弓袋,一副要去打架而不是劝架的模样。
李世民忙着换穿甲冑之际,那纸侍十分自动地爬上床,俯瞰而下替他梳头,并系上幞头,鸡手鸭脚痛得他祖宗呲牙咧嘴,连忙拿来兜鍪戴上,免得纸侍直拿他的头当粽子绑。
「唉,要是长孙在就好了……」李世民怀念爱妻几句,撇开纸侍走到铜镜前,将盔上的鹰隼对准鼻头,再拿把小铜耙将落腮胡勾得卷翘,左右看了几回,方吩咐道:「记得收拾好东西。」
纸侍极尽艰难的点了点头,「啪」地跳落床,终于把右腿也摔断了,双手在半空划啊划的,试图攀上衣箱整理。
「……算了,待会叫李淳风过来弄个新的吧。」他摸摸腰间的八卦钱囊,眼下阮囊羞涩,可是有出无入,可不要弄到变卖昭陵家当过活才好啊!
众所周知,李世民坐上皇帝宝座的最关键一役乃是「玄武门之变」,玄武门之变后,他以太子身份迫李渊让位为太上皇,李渊这太上皇郁郁寡欢,自顾幽居太极宫抱女人生孩子,差不多又过了十年才去世;李世民则做了二十三年皇帝,最后驾崩于终南山翠微宫含风殿。
史载玄武门之变中:「建成、元吉至临湖殿,觉变,遽反走,秦王随呼之,元吉引弓欲射,不能彀者三。秦王射建成即死,元吉中矢走,敬德追杀之。」虎狼相争,李建成技不如人,死得其所,李元吉射了三箭皆射不中正主,被尉迟敬德追而杀之也算活该,怨不得人。
其实在李世民把他兄弟的头砍下来当马球打之前,李建成也没少给他弟弟毒酒喝,李元吉更抱持渔翁得利的心态,一心希望同胞兄长斗得两败俱伤,说不定就轮到自己做便宜太子(李治:当初大兄三兄斗的要死要活,儿臣可没这么想啊!),三兄弟谁也没安好心眼,难怪一个个死到窦后跟前,无不被骂得狗血淋头。
如今赵宋丢失半壁江山,赵匡胤赵光义兄弟闹得不可开交,不知联谊会哪个天才皇帝说他「前车倾覆,足堪后车之戒」,最适合处理这类兄弟阋墙的问题,还众人一个清静。气得李世民差点吐血,这是哪门子的经验丰富?才不过一次就够他在地府守选几千年,不能脱出生天。
李世民越想越是气闷,一手持缰,一手摸着箭袋,好不容易驰马至汴梁城下,只见飞沙走石,河水滚滚,吊桥颤危危挂在城门下,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
但他既已是个死人,还是个武功高强的死人,就没有惊惧不前的理由。
「昌陵兄、熙陵兄,诗云『死丧之威,兄弟孔怀』 ,天下孰比汝同胞皇帝更亲?二位什么话不能坐下慢慢谈,非得妄动干戈?」
李世民勒停坐骑,高声呼唤,把窦后说他那套改改姓字,原封不动搬过来,奈何说到后来自己也有些心虚,只得静待赵家兄弟的回应。
风沙刮了半晌,城内隐约传来轰轰嘈杂声,宛如金兵攻城再现,看来他俩兄弟仍打得兴起,没空理他这外人。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别兄来弟去的,我没你这缺心少肺的弟弟!」
「你不用指桑骂槐。」赵光义的嗓音停顿半晌,「贞观文皇帝,诗亦云:『兄弟阋墙,外御其侮』,我赵家家事,何劳您移驾作中人?」
「我就是骂你,顺便骂他,凭他敢来劝架?你跟他干过的脏事根本半斤八两!干脆你们俩去结义社兄弟好了,反正都是扯烂污混上去的太宗皇帝!」
赵家兄弟不住高声对骂,越演越烈,连李世民的所作所为也给扯进去作借鉴,说是随时像他一样爹不疼、娘不爱,小老婆骑到儿子头上作女皇。气得李世民牙痒痒的,心想这么下去徒惹笑话,足下踢催马股,爱驹白蹄乌顿时会意,一跃三丈,飞过护城河,来到汴梁城下。
汴梁城内除了赵大赵二,其它人老早躲得远远,就连赵佶都给李隆基请去作客饮宴,顺便见见据说长得和他有几分相像的南唐后主李煜,吟诗作对好不快活。于是李世民一路长驱直入,来到集英殿前下马,径往乒乓噪音出处行去
「……德昌和受益 子孙艰难,你敢说不是因你的缘故?」
「我有闲钱怎不去赌去嫖?还有空找人施法咒你断子绝孙?你别整天想着别人害你,不如想想自己造了什么孽,报应到子孙身上!」
「哼,那金国二太子斡离不杀我子孙无数,人皆说其貌似你,还不是你暗中指使?」
「他长得像我关我鸟事?又不是我的鸟去下他的女真鸟野种!你日日在我跟前走来走去,什么时候看我分身投胎打自家人啊?要打也是先打你!」赵匡胤粗话不断,接着抡拳动手,室内瓶碗桌椅砰砰齐飞。
李世民悄悄走到廊下,听赵家兄弟你一句我一句自曝阴私正听得兴起,耳朵越贴越近,不料倏地一枚弹丸破窗而出,险险打断他鼻梁。
「谁?」
只闻赵太祖一声大吼,接着飞来花瓶砸开大门,幸亏李世民身手不弱,躲过青瓷连门板,任其哗啦碰碎一地,不忘抽空闪身进大殿。
「李世民,我有让你进来吗?」赵匡胤扔完花瓶,换了张高凳在手骂道。
「二位也没让人拦着我啊?」李世民双手一摊,顺便向他兄弟俩抱拳为礼。
「来者是客,请坐。」赵光义轻咳一声,把手上拎的圈椅放下让给李世民坐,李世民老实不客气就坐,揪揪翘胡子,一副我天朝皇帝纡尊降贵,来调解你周边小国零星纠纷的样子。
「咱们联谊会讲究『以和为贵』,面对异族外侮,贤昆仲不如听我一言,暂且休兵,商讨子孙皇帝们的去向为上策。」
李世民再度重申他这调人的来由,总之就是你们有空关起门来打,不如想想怎么保住半壁江山,以及赵佶的两个儿子赵桓、赵构该何去何从比较实际,否则余下一百多年龙脉气运不知走不走得下去。最重要的是别吵的联谊会鸡犬不宁,害一干皇帝后妃没一觉好睡。
听过一轮李世民的滔滔谬论,赵匡胤犹然火气腾腾,赵光义则寒着一张脸,前者懒得和他兜圈子跩文,径道:「哼,李世民你有嘴说人、没嘴说自己,你也知道你娘跟我娘的交情,你从前什么狗屁倒灶肮脏事你娘没跟我娘说过啊?有本事叫你大哥三弟来对质啊!李建成李元吉我也不是不认识,还一起去弹过鸟呢!你当我们都是傻子,乖乖听你天可汗改史书说鬼话?就像赵光义编那什么『金匮之盟』的鬼话一样——活该司马说你『好尚功名』 ,听我骂得顶心肝就拔剑开打啊!现在大家都在地府混,还装什么有德名君啊?」
经过连日来的热身,赵匡胤这下骂得顺风顺水、中气十足;李世民被他说的脸色由绿转黑,牙齿磨得霍霍有声,右手按在剑柄上,掌背青筋直冒上手臂,一股子狼戾性即将爆发。
「拔剑!你以为我在说笑吗?你打赢我,我就听你教训!」
赵匡胤随手从墙上抓支长枪,斗鸡似的指着李世民叫道,赵光义也没有要劝架的意思,李世民终于被赵老大激得忍无可忍,抽出腰间龙泉三尺剑,攻上对方手执的六寻枪。
赵匡胤曾任后周世宗柴荣时之殿前都点检,所谓都点检,就是大内禁军首领,可说是皇帝的贴身亲卫队,个个擅于近身短打,刀枪棍棒——甚至赤手空拳皆轻易致人于死地;李世民刚好与他相反,自少惯于上阵杀敌,骑马射箭才是他的长项,说起咫尺之间的短兵交接,联谊会中说不定没人赢得了赵家老大。
注:趙德昌、趙受益即宋真宗、仁宗之本名。
李世民撩剑而上,剑尖划个半圆,往敌方咽喉而去,可谓毒辣;赵匡胤眉毛半挑,持枪垫步向前,双足先后跳起,左足在半空踢上李世民的右腕。
李世民变招可谓迅速,长剑转瞬向前旋抹,避过枪尖攻他膝后。赵匡胤皮粗肉厚,却也任君行之,随着左足落地,顺势一蹲,将他的龙泉剑下压,掉转枪头朝李世民左胁刺去。
「李世民,没想到你也有两下子!」
「岂比得阁下自创的太祖长拳?」
「哼,除了剑法,改天定也要领教你的箭法!」
「随时候教!」
两人手口皆不留情,枪光剑影打得虎虎生风,一时不分上下;赵光义隔山观虎斗,表情越显凝重,突地开口劝道。
「大哥,别打了。」
「你还当我是大哥?」
赵二这不劝还好,赵大才闻「大哥」二字,便气得有如沸水锅中的跳虾,长枪弹开李世民的剑,反手倒射而出,叫道:「我自问待你不薄,你居然趁我病一斧子要我命!」
红缨枪不偏不倚擦过赵光义的脸颊,钉在壁角苏大学士送他兄弟俩的挂轴上。所谓「烛影斧声」的疑案,是他兄弟二人一百多年来的心病,其中玄机唯独他兄弟两知悉。李世民也曾与故属秦叔宝探问,据守宫殿的秦门神透露,赵二的确是像他李二般,亲手宰了同胞兄长,并编派大堆谎言掩饰其恶行。但起码李世民与李建成尚算是公平对决,你死我活与人无尤,赵匡胤死在赵光义手上,就只能说是前者太过天真,养虎贻患,终遭反噬殒命。
赵光义表情冷淡,起身拔下长枪,盯着挂轴上苏轼写的一首「定风波」,喃喃念道:「攻书学剑能几何,争如沙塞逞喽啰……四塞忽闻狼烟起,问儒仕,谁人敢去定风波……大哥,论起打仗,我的确不如你。」
「人都死了一百多年,你现在才来说风凉话?」
「毗沙门 ,当年要不是你想毒死我,我也不会决心杀你……承干青雀雉奴啊,都是父皇的错、是父皇不好,是父皇树立了坏榜样啊……呜呜呜……」
赵光义无言以对,赵匡胤余怒未消,正主旧帐尚未算毕,来劝架的李世民听他兄弟对话,不知是否想起当年父兄子弟勾心斗角的不堪回忆,也丢开长剑,颓然落座,跟着凑一脚哭咽追悔,不知几分真几分假。
赵匡胤国字脸上不禁泛出恶心,心想李隆基的好演技果然其来有自。再看看自家弟弟冷面以对,熊熊怒火再烧,骂道:「怎么,先哭先赢啊!摆臭脸的最大啊!搞得像我的错似的,到底是谁弒兄杀弟啊,是你!还有你!」
「我就想把皇位还给你做。」
「还你娘……他娘个头!」呔了一声,赵匡胤的食指生生从赵光义转到李世民头上(他可没胆诅咒敬爱的老母杜太后),续道:「你要还给鬼做皇帝吗?难不成要我还魂到那据说长得很像我的金国二太子身上做?」
「德芳德昭犹有后人在生,德基身患腐症 ,无后,正可以宗室为嗣。」赵光义一字一句道,看来不似玩笑,赵匡胤却毫不领情,继续清算他俩八百年前的旧帐。
「你还敢提德芳德昭!三弟光美不也是给你逼死的?你当初怎不杀干净一点,像李世民一样拿你儿子充我儿子 ,活生生给亲兄弟王八乌龟做!这样做来做去就都是你的种了!」
眼看赵匡胤又来拖他下水,李世民火气再起,这次却是将之转至丹田酝酿,半晌发出惊天动地的一吼。
「别吵啦!」
这一吼震得汴梁集英殿上下桥墩窗门喀喀,果然稍有成效,他两兄弟不约而同望向李世民,李世民喘了口气,方收拾火气道:「熙陵我问你,你是否真心想将皇帝位让给昌陵的后人?」
「嗯。」赵光义沉默半刻,颔首以对。
李世民面上泛起祥和微笑,转向赵匡胤问道:「昌陵我问你,你是否愿意接受熙陵释出的善意?」
「去他娘的善意——」赵匡胤开口欲骂,话未毕即被李世民刻意曲解道:「不用等杜太后回来啦,我来做公证就一样有公信力,若是贤昆仲二位皇帝有意媾和,不妨听听在下的提议……」
李世民故做神秘的继续微笑,招了招手,让赵家兄弟到他面前,赵大赵二对视一眼,便也从善如流,听他低声叙述「如此如此,这般这般」的锦囊妙计。
注:李建成字毗沙門,李承乾是李世民與長孫皇后的長子,青雀是三子魏王泰的小字,雉奴是李治的小字。趙德芳趙德昭都是趙匡胤的兒子,德基是宋高宗趙構之字,腐病即陽痿之婉詞。
写满三千字,就先贴一点上来~~
最近论文写得好郁闷啊,感觉资料一堆,却没啥进度
呜呜~~希望这两天能让赵大赵二先解决吧!
加了一千多字,希望明天能寫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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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定風波(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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