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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chapter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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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二十二岁的年轻女孩站在落地窗前的办公桌外面,阳光照在她牛奶缎子一样的肌肤上,她后背挺得笔直,目光倔强的望着坐在椅子上的男人。
“因为你值得这个价值。”
沉寂的房间里,秦让低润的话响起,他站起来,颀长的身影落下的阴影恰好将小姑娘整个遮起来。
他背着光,看不太清表情,语调也寂寂的,“我是一个商人,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
此话一出,张弦就差没把舌头咬下来了,可偏偏秦家这位说谎话脸不红心不跳的,完全一副冠冕堂皇,公事公办的样子,要不是跟他从小玩到大,张弦觉得自己简直也相信了。
张弦满怀同情的看看小姑娘。
小姑娘此时仰着惨白的小脸,沉沉望着秦让,似乎想从他无懈可击的表情中看出任何可疑的痕迹。
可是没有,秦让磊落坦荡的不行。
张弦眼见着小姑娘沉默着收回目光,她低下头,眼里的戒备也随之消散了许多。
小姑娘对着秦让的方向,恭恭敬敬的弯了九十度的腰:“谢谢秦总对我的认可,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一室的阳光里,秦让与小姑娘隔了一张桌子,他站在原地微垂着头望着她,骨节分明的手指在裤兜里微微攥了攥,桃花眸漆黑克制,隐晦掩下了所有炽热的情绪。
凌厉侧颜咬肌稍稍浮现,嗓音里染了几分暗哑:“嗯,我相信你。”
张弦目瞪口呆的看着小姑娘仿佛卸下了千金的重担,轻轻松松离开秦让的办公室。
房门合上的那一瞬间,他再也忍不住,抬起手指了指门边,不可思议的偏头看向秦让,“嗯……她就这么相信啦?”
秦让眸子深邃,也望向小姑娘离开的地方,轻轻抿了抿唇,情绪晦涩难辨。
是啊,就这么相信了……
也许对于她来说,相信自己喜欢她,比相信自己看中了她的价值要难得多吧。
张弦咂咂舌,满是不解的问秦让:“让哥,你怎么不直接告诉她,你喜欢她呢?”
秦让神色间带了淡淡的落寞,他转过身,凝神望着窗外。
过了好久,张弦才听到他再次开口:“那样会吓到她。”
“‘吓到’?”张弦双手插在裤兜里,吊儿郎当的坐在了秦让的办公桌上,微抬着头,眯着丹凤眼在思考秦让这句话的意思。
“今天是怎么回事?”秦让转回头,皱眉稍带厌烦的看着张弦此时十分不雅的行为,却也没多说些什么。
张弦早就知道秦家这位十分看不惯别人不合礼仪的行为举止,他把秦让的这种强迫症归功于秦家家教的日积月累的熏陶。
心里虽然忍不住腹诽,他还是在秦让不悦的目光中,重新规规矩矩站好,并把刚刚在舞蹈教室外面见到的事情,还有自己把唐棠叫进另一间教室所发生的事情,向秦让说了一遍。
说完之后,秦让坐在椅子里,垂眸冷静扣好手上的金质钢笔,让人猜不透在想什么。
张弦弯腰凑到秦让面前,压低声音,非常郑重的说:“我觉得唐棠在韩国的时候可能遭遇过集体霸凌。”
这句话说完,张弦肉眼可见秦让眉宇间染了阴郁,神色冷得骇人。
“当然我也是猜的,但是你看她遇到这种事的态度,那句‘习惯了’,‘不在乎’,还不能说明问题吗?这一定就是经历的太多了,早就见怪不怪了。”
张弦稍微停顿了下,直起腰,有些无奈的看着秦让,叹口气,“所以说啊,你干嘛把事情弄得这么明显?这不明摆着是把小姑娘推到风口浪尖吗?”
秦让抿唇沉默。
咔哒一声闷响,金质钢笔被他重重按在沉木桌子上,眼眸微微眯起,里面藏着筹谋而可怕的光。
“这件事情是李薇晓带头做的?”半晌他才问了一句。
张弦最怕秦让半天不说话,每每如此,就说明某个人要遭殃了。
听到秦让问李薇晓,虽然跟这女的不太熟,但是本着同行都不容易的同情心理,张弦还是决定替李薇晓说几句话。
“秦让,我觉得这也不怪人家李薇晓。同样都是你亲自签回来的人,从签到公司开始,你就从来没管过人家,可是唐棠就不同了,你又是亲自飞韩国接回来,又陪她参加宴会,还当着圈子里那么多人宣示主权,现在又送这么好的剧本,这待遇简直……”
秦让抬眸,凉飕飕的看向他。
张弦噎了噎,声音小如蚊呐,却仍不死心:“她往上爬可是难极了,听说对家锦城娱乐老总,那个六十岁的老头是她的相好的……害,要不是走投无路了,谁会跟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子?是图他年纪大?还是图他不洗澡啊?”
张弦一股脑说完,秦让脸色倒是很平静,刚才冰冷的眼神也不见了。
张弦在心里长舒一口气,口干舌燥的往茶几那边走,手里刚端了一杯茶,就听到秦让凉沁入骨的话:“既然傍上了大树,自然繁星容不下她了。”
张弦手里一哆嗦,半盏茶洒了出去。
“你帮我把欧阳净叫到公司来。”秦让又说。
这次张弦手里的另外半盏茶也洒了出去,“我不去!那只母老虎我快烦死她了!”
欧阳氏与张家是世交,欧阳净和张弦算得上青梅竹马,不过后来欧阳家为了家族更好的发展,与秦家联了姻。
奈何秦让和欧阳净两人各自心有所属,为了躲避双方家长的逼婚,在秦让的帮助下,欧阳净逃出来,在繁星娱乐做个十八线小演员,日子过得倒是随性而滋润。
张弦怕欧阳净也情有可原,主要是欧阳净小时候欺负惯了他,长大后因为在同一个公司,两个人一直在再续孽缘。
张弦怏怏从秦让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厉凌正站在外面焦急的等。
见他走出来,立马迎过去,忙问:“你今天没惹秦总生气吧?我看唐棠走的时候挺高兴的。”
张弦顿住脚步,生无可恋的看厉凌:“你看我像没事的样子吗?”
厉凌摇摇头,试探着问:“所以……你又被欺负了?”
张弦烦躁的揉揉头发:“别说了,烦!”
两个男人一前一后往电梯口走,厉凌还是忍不住好奇,压低声音问:“秦总对唐棠,到底是什么感情啊?”
“呵,”张弦被压迫疯了,朝秦让办公室看了一眼,挑起嘴角挑衅的说:“他就是个老狐狸!”
循循善诱,润物细无声的,唐棠那丫头,早晚得让他拖进窝里去。
厉凌急的想捂张弦的嘴。
办公室里,李非恭谨站在秦让面前。
“去查唐棠这三年在韩国发生的事情。”
“所有吗?”李非抬头看着秦让的背影,毕恭毕敬。
男人嗓音低沉而坚定,不容置喙:“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