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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前因后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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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以最粗暴的发展方式,刘员外死了,被他杀害的冤魂大仇得报怨气尽消离开人间,两方一拍两散就完事儿了。
可偏偏一个缺德的人有大气运,死后作妖,刺激的一群冤魂失了智。
如今可好,刘员外已经死了,冤魂又被困了这么多年,用什么办法才能平息他们的怨气?
只能抽丝剥茧深度剖析后再想辙了。
阙湉汐可没忘每人都只剩两块压缩饼干了,时间紧,任务重,她当机立断提建议:“我们现在去抓鬼吧。”
“咳,咳咳……”
来回赶了四个小时驴车、在道观伤心劳神、回来坐冷板凳、现在才吃饼干的阿元猛的呛住,把他噎的青筋直蹦,咳得死去活来。
“好,”夜莺正有此意,冲着阿元小雅说道:“来,我们分一下工……”
阿元好容易咽下饼干,出声大叫,“太草率了吧!”
……
“嚇、呃……”
“嗷,啊……”
夜间的门外是渗入骨髓的凉意,面黄肌瘦的鬼群张着大嘴,发出意味不明的叫声。许是因为长年累月做这个动作,它们嘴巴占了脸一半以上的面积,把其他五官挤得没眼看。
忽然,鬼群齐齐转身,朝一个方向跑去,尖利的声响贯穿整个村子!
稀疏的破木栅栏门开了条细缝,鬼群推搡挨挤着围拢在破门前,不时有鬼被挤得向前一步挨住栅栏,立刻就是一声撕心裂肺的痛呼。
阿元和小雅身上都贴了不下十张符篆,这会儿正披着万丈光芒扒着栅栏发抖……一个两腿发抖,一个全身都抖。
按理说他们有保命符,不该这么怕,可一来这群鬼疯的厉害,不管不顾的往上扑,二来他们不能逃还要把鬼抓回来,这就很有心理压力了。
阙湉汐手心抵着小雅后背不让她往后退,声音稳定的说:“我数到三,你俩上!”
“大,大哥大姐,你俩那么稳,我以后还给你们赶车,这种事就别让我上了吧……”阿元紧张的牙齿打架。
阙湉汐:“三!”
“别!姐,姐!我们负责后续接应看管不行吗?大仙都看不上我们您何必为难啊?!”阿元大叫起来。
阙湉汐:“二!”
“你们在前面!我们换换位置!”小雅快崩溃了。
“一!”
阙湉汐猛地拉开门顺手一推,夜莺抬脚就踹……
“等等……啊!”
两个金色光团猛扑出门,鬼群一拥而上,奋不顾身地往那两人身上扑,一时间,凄惨的鬼啸声不绝于耳。
开玩笑!真让这俩人在后面,他们会出来?不仅不会出来还敢把门关了躲后面看!
阙湉汐和夜莺往身上随意拍了两张符篆,大步走出去。
几只鬼瞬间朝阙湉汐扑上来,阙湉汐瞧准时机迅速抓住一只胳膊往后退!孰料这鬼扑势太猛,顺着这劲儿砸到她身上,直接把阙湉汐压倒在地!
张大的嘴巴瞬间近在咫尺!那鬼一边痛的乱叫,一边发黄的涎水顺嘴而下往阙湉汐脸上滴。
阙湉汐惊的睁大了眼睛,心一横,蹬着地一个翻身反将鬼压到身下!
靠!特么的她这辈子都想不到她会对一只鬼做这种事!
……身下这货还长成这样。
鬼惊恐的凸着眼,叫的更惨了!
……搞得好像她要对它做什么似的。
阙湉汐抬头一看,找到了原因。她这一翻,栅栏挨着鬼胳膊了。
既然已经到这里了……
阙湉汐牙一咬,踢开大门,皱着脸掐住鬼肩又是一个翻转把自己翻到下面,然后使劲儿一推,将鬼掀到了院里。
阙湉汐狼狈的爬起来往身上补了张符,一抬眼看见拎着鬼脖子的夜莺看着她脸色复杂……
“还有一个,我去挑个老的。”阙湉汐朝夜莺点头。
年龄大知道的事多,这还是从夜莺那儿学来的经验。
他们分工好了,阙湉汐和夜莺抓三只,阿元小雅抓两只。
夜莺正要开口,阿元扛着只鬼猛冲进来,站在两人中间把鬼往地上一扔一屁股坐地上。
“欸?不错嘛!”阙湉汐拍拍阿元肩膀,出去了。
门外,小雅身上扒着一堆乱七八糟拽着她的鬼,她身上光芒太盛,那些鬼被压制的用不上力,一边痛的嗷嚎乱叫,一边舍不得放手,就这么缠着她。
小雅大概发觉了这些鬼不能拿她怎么办,根本没管它们,两只手像抱西瓜似的紧紧抱着一只鬼的头,艰难的拖着步子往门里走。
嚓——
一声骨头断裂声响起。
这声音似乎有点熟悉。
阙湉汐脑海自动浮现出一滩难忘的恶心场面。
她脸色一变,注意到小雅抱的那颗鬼头身体被另外几只鬼卡住了,小雅刚攒了把劲儿正往前拽……
哗啦……
鬼头被小雅生生拔了下来,褐色的血从几只鬼之间喷薄而出,浇了小雅一身!
小雅啊地一声扔开鬼头,眼睛四下乱瞟一圈,像挑西瓜似的又掂起一颗头,掐着往院里拖。
“……”阙湉汐内心:……小雅你这么凶不考虑换个人设吗?
阙湉汐连忙上前帮忙,夜莺随后出来,三两下按住一只鬼押了进去。
破栅栏门砰地关上,五只鬼出不去的鬼在院中龇牙咧嘴。
阙湉汐打量着这些鬼,目光在其中两只鬼身上顿了下。阿元和小雅用的避鬼符太多,身上的金光现在还没褪下去,他俩抓的鬼也萎靡不振。
除去这一点,两个白头发,三个黑头发,倒是有老有少,挺好。
夜莺用麻绳将五只鬼绑成一串拽到屋里,打开那把亮度惊人的手电筒,往破桌上一倚。“开始吧。”
“好,我来。”阙湉汐低头去掏诉情符。
“不,这次我来。”夜莺抬头,意有所指:“你只有这一张,尽量留住。”
他说着,取下背包,从里面取出碘伏棉签、一次性针头……
阙湉汐了然,没再和他客气。
他既然这么说,又连针头都有准备,说明他手里是不止一张中阶符篆的。
不对,重点是她到这会儿才忽然发觉夜莺是个比女人还细致的男人!
吃的、盖的、纸巾、手电筒、医疗用品……那个大背包里,好像什么都有。
阙湉汐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这么帅,又思虑周详,细心妥帖,不知道现实生活中会便宜了哪个萌妹子。
夜莺察觉阙湉汐的视线,抬头对视一秒后,解释道:“鬼身上不干净,环境允许的情况下还是要把消毒做好,免得有后患。”
阙湉汐忙压下胡思乱想,冷静的点了下头。
夜莺按下针头,将指尖血滴到符篆上后,再次消毒包上创可贴。
阙湉汐思绪收敛,专注盯着符篆。
符篆瞬间将血滴收,暗纹浸成红色,而后无火自燃起来。等到灰烬落下,空中浮起五个红色光点。
夜莺伸手指向那一串鬼,红点跟随指尖方向,依次精准没入鬼体中。
原本在狂躁咬空气的几只鬼霎时安静下来,五官终于不用被拉扯成奇怪的样子,艰难地在搁在该在的位置,呈现出一丝迷茫来。
“啊,饿……”
“呃,饿,饿……”
“嚇,嚇……”
“……”
几只鬼纷纷叫起饿来,声音就像尖利的指甲刮擦着粗糙的不锈钢,传到耳中异常难受。
但重点不是这个。
阙湉汐皱着眉指向一只干张嘴的白发鬼,“这只不会说话。”
又指着另一只白发鬼,“这只说不清楚。”
“没关系,试试。”夜莺竟没什么反应,直接问道:“你们谁了解刘员外父辈的情况?”
三个黑发鬼齐齐摇头,两个白发鬼一个神色激动,一个不停啊呜嗷着听不清的话。
“……”阙湉汐想出去重新抓两只回来。
夜莺盯着两个白发鬼看了会儿,忽然指向不出声的鬼。“天喜,把他的绳子松一下。”
“啊,好。”阙湉汐应声照做,白发鬼刚得了自由就把手横在脖子上比划起来。
“死了?”夜莺问。
白发鬼拼命点头。
另一只白发鬼梗着脖子,卡痰似的一字一字使劲往外吐,“生,生,……”
夜莺:“刘员外出生时他爹就死了?”
两鬼拼命点头。
阙湉汐:“???”
大佬您是怎么猜出来的?
大佬就是大佬!
这个问题之后,其他问题就顺利多了,几只黑发鬼说的话,阙湉汐和阿元小雅都能听懂。
根据他们的叙说,老太太所不知的内情一一浮上水面。
如夜莺所说,全镇的男人聚起来是很一群强大的力量,他们去抢粮,只凭刘员外家打手不可能挡的住。
可是,他们冲到刘员外家门前时,刘员外派人在门口说了些话,具体有三点:
一、他刘员外有的是粮和钱,但如果村民敢强抢他就一把火全烧了。
二、在村民来的路上,他已经派人去请官兵来,如果他们敢动手,等着的就是暴民动乱的罪名,抓起来做一辈子苦役别想回来。
三、他刘员外千金之体不愿损伤,谁愿意当他的护卫,就给谁五斤米,而且以后还能商量再借的事。
说到这里时,两只白发鬼又是一通比划,而夜莺也神奇的连蒙带猜明白了他们表达的事情:刘员外曾有过不小的官职,只是在外不顺利,才回了三峰镇当地主。因此,在百姓眼里,刘员外和官府有关系,处置他们轻而易举。
阙湉汐冷笑一声,脑中将前因后果连成了一条线。
邪道为了私心聚集气运,三峰镇气运被破,整个镇的收成才会越来越差。他的做法太过阴损,注定等不到后人长成,就得暴毙身亡。
刘员外得了不属于他的气运,在三峰镇有他爹布下的符阵帮他守着,出去的话,或许刚开始还看不出,但时间长了,气运会一直跟着他吗?
他想顺风顺水,只能在三峰镇生活。
可是,当年的村民们被刘员外震住了。
男人们是家里的顶梁柱,不能出事。所以,为了得到粮食,一些人争先恐后地报名当护卫。
刘员外将这些人喊到院里,当众搬来几缸白花花的大米,向这些饥肠辘辘的人宣布:只要把外面聚集的刁民打跑,当场每人发两斤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