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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二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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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后
梅佑茜替夜璃换好药后,洗着抹布发起了呆。
昨天后半夜恭武谛才回到屋里,本来她还一面慌慌得怕他发现夜璃,一面又想跟他苦诉被人恐吓的事,可恭武谛却只是换了身衣服,就匆匆离开了,甚至没来看她一眼。
最近他总是很忙的样子,却又不像是因为生意的事,身上的脂粉香也越来越浓,让她整颗心渐渐沉入低谷,以前他还会逗逗自己,找自己麻烦,可现在... ...
“咳... ...”
一声轻咳,夜璃费力的睁开眼,茫然的望着陌生的环境,转头却见到一个模糊的人影。
“沧...月?”
夜璃难以置信的揉了揉眼睛,却发现坐在地上那人真的是沧月,他欣喜若狂的掀开被子就要奔过去,却因为头上的伤,一阵头晕目眩,险险跌到地上。
梅佑茜耳边好像听到了沧月二字,却没什么反应,直到眼角瞥见夜璃快要摔倒,才慌忙跑来,一把扶住了他。
梅佑茜将夜璃扶到床板上后,火烧屁股似的赶忙跳离他身边,令夜璃不由苦笑。
果然还是没有记起来阿,离魂咒到底是个多厉害的毒咒,竟然能抹去沧月所有的回忆!
夜璃望着梅佑茜目光悠远,仿佛透过她望着另一个人。
“不论你何时会记起,我都会一直等你... ...”
苦涩的笑,深情的话语还有夜璃执着的眼神,都让梅佑茜心慌意乱,她告诉他数次自己不是沧月,可是这人却执着地不肯相信... ...
“夜璃... ...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 ...”
她能说什么,叫他不要等么?万一...万一她某天回到原来的世界,沧月是不是就会回来呢?她有什么权利叫他不要等?!
梅佑茜怔忪,呐呐无语,夜璃见她神情迷茫,轻叹着忽然走过来轻抚她的头,惊得她仓皇抬头,却望进一湖碧水半清透的双眸。
“沧月...不论发生了什么,你都是我的沧月... ...”
低沉的话语飘入梅佑茜耳内,她神情一怔,忽然间感觉一阵心悸,针扎似的疼。
这是怎么了?梅佑茜问着自己,却发现她的手不由自主的抬起,正伸向夜璃!
“你们在做什么!”
一声冷喝震醒了梅佑茜,她收回着魔般的手惊恐的回头,却见恭武谛沉着脸正冷冷的望着自己。
梅佑茜心一慌,忙要奔向恭武谛跟他解释,可身旁的夜璃却唯恐天下不乱的拉住她,神情倨傲的挑衅恭武谛。
“我们做什么,干你何事!”
恭武谛眼微咪,眸色更沉,嘴角忽而扯开一抹诡异的笑,看的梅佑茜头皮发麻,她知道这是他发怒的前兆。
“你们做什么我没兴趣知道,但是... ...这是我恭府,莫脏了我的地方!”
梅佑茜听见恭武谛冷酷的话,心口一抽,紧紧攥住了拳。
“哼!”
夜璃冷哼一声,拉起梅佑茜就要往外走,梅佑茜被他用力攥着手挣脱不得,唯有望着恭武谛期盼相信他会救自己。
说话...说话啊!
梅佑茜眼看要被夜璃拉走,焦急的望着恭武谛!
终于、终于在擦身而过时,他猛然出手,扣住了夜璃的手腕!
“十年的卖身契犹在,你想就这么随随便便从我恭府夺人?”
梅佑茜望着恭武谛,怔怔的没能反应过来,他...是在挽留自己么?
夜璃冷眼望着恭武谛,不屑的开口。
“你要多少,才肯放了他!”
恭武谛闻声忽然眉开眼笑的拿出金算盘,噼里啪啦拨弄起来。
“她在我这里也呆了一年有余,供吃供住倒算不得几个钱... ...就按卖身契算,三十两便可!”
恭武谛身边的云楼等人也一脸诧异,却都不敢开口,而此时的梅佑茜垂着头,令他们无法看清表情,不由更加担心。
“哼...这玉佩饰价值千金,从此他与你再无瓜葛!”
夜璃一脸鄙夷的望着恭武谛将腰间玉佩砸了过去。
恭武谛抬手接住,依旧含笑,仿佛不过在谈一件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买卖。
“虽说无商不奸,但该找的钱,在下一定一分不差还给你,让我算算... ...”
恭武地说着又拿起算盘计算,却见一个人影忽然冲来,下一秒手中的算盘啪的一下被人狠狠地拍到了地上!
算盘珠磕到了桌脚,噼里啪啦洒落满地。
梅佑茜苍白着脸,浑身止不住的颤抖,她攥紧的拳关节渐渐泛白,却无心理会指甲入肉的刺痛,忍想要狠狠打他一巴掌的冲动,梅佑茜倔强的不肯让泪掉下,只从牙缝间恨恨的挤出一句
“你这个混蛋!”
而后转身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夜璃怒瞪了一眼恭武谛后也一阵风似的追了出去,屋里转瞬陷入一片死寂。
“哥!你就只能想到这种办法么!你太残忍了!”
云楼忍无可忍,丢下这句话领着众人走了出去。
而恭武谛却站在原地,望着地上散落的算盘许久... ...许久... ...
猛然间...将手中的玉佩狠狠捏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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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佑茜靠着车窗,望着沿路的风景默然无语。
夜璃找遍了话题也无法令她说一句话。
脑海里闪过过往一幕幕片段,欢乐的、悲伤的、气愤的、苦涩的,好像千斤坠死死压在她心口。
命运真是奇特,竟然会让两个不同时代的人擦出爱的火花,可是这段情,来的快去得更快。
她还来不及憧憬未来,一切就戛然而止!
手覆上胸口,那里...还在跳,可是,好疼好疼... ...
现在她已经不在乎去哪里,跟什么人在一起,对她来说,没有什么能令她挂心了。
手忽然很暖,梅佑茜感觉到了却不曾回头,耳边夜璃还在轻声细语,可她却知道那不是对她的倾诉。
古老的建筑,走马灯一般晃过,梅佑茜眼神一亮忽然坐了起来,第一次正视夜璃。
“带我去浅草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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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佑茜很久没见到诺缘了,此去不知何时再相见,她满腹愁绪推开了诺缘的门。
“啪——!”
一声脆响从内室传出,梅佑茜刚想一探究竟,就见一个伟岸的身影闪出,那人看也不看梅佑茜,满是怒意急匆匆的从她身边走过。
倒是个仪态不凡的人,只一瞥就令人心生敬畏,这个气场强大的人难道也是诺缘的恩客?
梅佑茜刚走入内室,就吓了一跳,屋里摆设东倒西歪,一片狼藉,诺缘正费力的从一堆瓷器的碎片中挣扎起身!
“诺大哥!”
梅佑茜一声惊叫,飞奔过去。
诺缘面色尴尬匆匆偏过头,却还是叫梅佑茜看到了他唇间的血迹。
“是刚才那人干的?!我马上去叫人!”
梅佑茜将诺缘扶到床上,就要往外跑,却被诺缘急急拉住。
她不解的回头,只见诺缘苦涩的轻叹。
“没用的... ...这个人,我们惹不起... ...”
“为什么...他是什么人,天皇老子么,怎么可以随意出手伤人!”
梅佑茜轻轻擦拭着诺缘的伤,却仍是让他疼得眉头轻颦。
“小风,你怎么有空来这里?是想我了,还是被那家伙欺负了?”
诺缘勉强的笑着调侃,梅佑茜心知他不想谈那个人,便不再追问。
“都快毁容了,还跟我贫~!”
梅佑茜没好气的使劲按了一下诺缘的伤口,将碎瓷片拿出,忽然露出一抹落寞的笑
“诺大哥... ...我要走了... ...”
诺缘见到梅佑茜,就明白肯定发生了什么,听到她说要走,他心中已是了然。
“风... ...恭武谛... ...你、你别怪他... ...他身不由己... ...”
诺缘想要安慰她,断断续续的说着,忽然收了声,有些事...他不能说。
“... ...我想回家... ...”
梅佑茜垂着头,梗着声,眼泪滴滴嗒嗒砸在诺缘的衣服上。
诺缘望见梅佑茜脆弱的样子,心疼的揽过她紧紧的拥抱,身在此棋局中,他早已身不由己,无法给她更多帮助,只能期望稍稍给她一些温暖。
梅佑茜紧紧揽住诺缘深深的呼吸,眼泪却掉得更凶,他是唯一一个让她能感觉到亲人味道的人,命运无常,以后也许再也见不到了,她有些…...舍不得。
东迌,那是个什么地方,她本来已不在乎,却没想到见到诺缘后,竟对曾经熟悉的一切充满不舍。
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她习惯了这里的风,这里的水。
习惯了每天早起,将府里打扫的干干净净。
习惯了龙管家板着脸教训自己,习惯了招财亲热的拉着他跑东跑西... ...也习惯了... ...恭武谛的拥抱。
幸福的滋味像罂粟,让她戒也戒不掉,到头来却如幻梦一场... ...
“哭吧... ...等哭够了,你就是梅佑茜,梅超风......什么沧月,其他的一切都让它滚蛋,你就是你!”
诺缘轻轻拍着她的背,似呢喃般的安慰。
“答应我,以后你就只是坚强的梅佑茜!我相信,你一定会幸福... ...”
梅佑茜...她是梅佑茜,从头到尾她都只是梅佑茜,只是谎言说的久了,就将自己当做梅超风,迷失了自己,果然... ...还是诺缘了解自己么?
梅佑茜轻轻的点头,将头埋进诺缘的胸膛。
可她却忽略了一个重要的信息,两人许久未见,诺缘...从何得知她就是沧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