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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二十六 他是唐僧 ...

  •   就在侍卫交替的空隙,菲儿耳边传来很细微的一声:“施主。”那声音有些耳熟,但菲儿一时间没有忆起到底是谁。

      “施主。”那声音还在继续说,“施主今日可愿随贫僧离开?”

      悟了!居然是被带到了上次住过的院子!一时间只觉喜从天降,菲儿在心里连声高喊:好啊好啊!快带我们出去吧!

      “施主放心,如果不愿意就说出来,”悟了却仍旧不紧不慢,“只要你说贫僧就不会强行带你走,可你不说贫僧就无法明白你的意思。你真的不愿意吗?还是你愿意却不想说出来?你不是真的想待在这里吧?”

      ——你不是贫僧,你是唐僧!还不赶快动手!菲儿着急。这时,一队侍卫走近,悟了的声音顿止。

      待那队侍卫走过,悟了才又出声继续唠叨:“施主,你可有想好?你现在身处窘境,贫僧虽然无所谓,但施主就不同……”(果果:他太能叨了,受不了这个人,省略两百字先。)

      耳朵被狂洗,菲儿心中汗如雨下。

      与此同时,正鲁府中,萧今墨面无表情坐在房内,单手抚额,闭目,像是在养神。清新空气中幽幽的樟木香,紫檀交椅上古韵的朴素雕花,衬得一身素白袍衫的他,仿若闲雅逸静,悠然自得。然,细看之下,清俊眉宇间却盘桓着丝丝烦扰。

      “今墨,我刚才看见了春喜,”轻松柔和的声音从门口飘来,宁容从外面款款而入,见了他的模样顿了顿,左右看过一圈,奇道,“怎么,菲儿妹妹呢?还没回来?”

      “她走了。”萧今墨并未睁眼,像是呼气一般低声说出三个字。

      “去了哪里?早上不是还好好的吗?”宁容上前拉他的衣袖。

      萧今墨仍未睁眼,只是用另外一支手轻轻挪开宁容的手,说:“宁容,别出声,让我好好想想……”

      “到底怎么啦?”宁容略为俯身,关切地问道。

      没有人应答。萧今墨开始揉起自己的太阳穴,一下一下,眉头轻蹇。宁容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只是有些担心地看着他。

      片刻,萧今墨倏然睁眼,呼地站起身来就往外疾行,袍袖处淡羽轻纱飘然若浣,素白身形过处,带出一股微风。

      “你去哪里?”

      “将军府!”头也不回的坚决。

      “将军府?”看着他笔挺的背影,宁容皱眉回味刚才的情形,想了想,急往杂院而去。

      再看将军府的偏院。

      “很少有人能如此耐心听贫僧说这么久,施主,你是第一个,真乃贫僧的知音。其实贫僧一直觉得自己的话并不多,只是大家不够耐心,”侍卫第四次走过后,悟了俨然将菲儿当作了知己,“想当初,住持曾经说过……,不对!施主可愿离开?若不出声就当你愿意!”

      ——就等你这句,早干什么去了?悟了叨着叨着突然转换了风格,极度郁闷的菲儿顿时感到放松。一个呼吸后,她便听到一声天籁,“好,我们走!”

      眼前一道黑影晃过,扑鼻恶臭顺风而来,周围传出什么东西扑扑倒地的声音。有人警觉地大喊道:“来人啊,那个猪头要跑啦!”

      与此同时,菲儿觉得自己后领一紧,整个人就被拎起,象是挂在过山车上的空瓶子,晃来晃去脚不沾地。惶恐之中,她听见悟了怪道:“封脉针?!”而后她便感到咽部突然一股清凉,居然喊出了一声:“啊——!”

      此刻,空中已是漫天飞砂,倒在地上的侍卫全被落尘迷了眼,而悟了已经将菲儿和五戒凌空一甩,分别夹至左右臂弯便腾跃离去。

      等到封柒和紫羽赶到偏院,尘埃已落定,就见到地上歪来倒去躺满了黄衣侍卫,人人身上有一层细密均匀的土灰,就如经年积尘。粗粗一看,像极了刚出土的兵马俑。

      唯一一名腰佩长剑的侍卫长听见将军到来,努力睁开眼撑起身伏罪道:“将军,属下无能,被一名神秘人劫走了人偶。”

      “来人什么模样?”封柒面上罩起了阴云。紫羽跺跺脚,连忙上前查看情况。

      侍卫长喘了口气道:“属下当时只觉得一个人影晃过,兄弟们就都腿软脚软倒地不起,而后又被扬尘迷了眼俱都看不分明。”

      这时,紫羽已经俯身从中招的侍卫身边拾起几个泥块和一朵残花,她将这些东西打量了片刻,皱眉冷嘲热讽道:“紫羽此番真是大长见识,堂堂将军府,守卫森严,居然都抵不过别人拈花使泥,空让人来去自如。”

      封柒闻言面色一凛。侍卫长赶忙连声道:“是属下失职!请将军责罚!”

      “行了!”封柒厉喝一声,两步走到起初菲儿的立身之处,仔细查看后弯腰捻起一枚细如发丝的金针,凝眉问道:“紫羽姑娘,此处何来封脉针?既然那是人偶,你为何这般紧张?若不实言相告,又让我如何相信你的诚意?”

      “这是我扎在那袋子上的。人偶而已,丢了又做便是,我只是可惜要多费些神。将军何需小题大做?”紫羽闻言轻哼一声,不愿多讲,抢过金针歪头看向地面,仔细搜寻。

      封柒自是不信,默默观察着紫羽的动作,眯了眯眼又向花园内打量,立刻注意到少了石块的那处,神色顿时凝重起来。

      “怎么啦?怎么啦?……将军!”封全这才赶来,一看眼前的情景顿时呆住。封柒借势将目光转了开去,低声吩咐封全道:“这事你仔细点,外面一个字都不能听到!”然后,他又迈步走到侍卫长身旁解了穴后,沉声呵斥,“将你的人打理好,自去刑房领罚!”

      另外一边,紫羽挥手收回一枚枚金针的同时,压低声音咬牙切齿道:“韩菲儿,我还真小看了你!”在她挥手之间,空气中隐约荡出幽幽宁神清香。

      而此刻,韩菲儿和五戒正被夹在一个高大人形的两边,晃悠悠地降落在正鲁府的后院。

      刚一落地,悟了松手放下两人扯下他们身上的口袋,口中说道:“好了,公子这里原也是将军的行苑。那人不会追到此处,无虞无虞。可那人居然会使封脉针,难道是来自……”

      未待他说完,五戒却立刻蹦哒起来,边捂着鼻子边嚷道:“师叔,你怎么这么臭?这气味好像茅厕!”

      惊魂未定的菲儿看着悟了袍上的大片腻色块状湿痕,立刻也明白是怎么回事,却在错眼之间注意到悟了身后的那片茶园。顿时,那次在此采茶中了暑热而后被萧今墨逼着喝药的记忆又涌上心头,当时的愤懑,在如今想来竟是酸酸甜甜。

      意识到自己的怪异,她猛甩甩头。旁边,悟了版唐僧已经开始了对五戒的唠叨:“五戒,你又私自下山!叫我该怎样说你?说了又不听,听了又不懂,懂了又不照做,做了又做错,错了又不认,认了又不改,改了还再犯!看这次住持知道了会怎么罚你,你……”

      “师叔师叔,不要告诉住持,求求你!”五戒连忙扑上去打断他的话,一手捂鼻子一手拉着悟了的袖子一阵猛晃,“师叔,你所说的女色,五戒若无法悟透,岂非空在佛前伴枯灯?”

      晃动之间,悟了被浸湿的衣袍更是散发出阵阵恶臭。菲儿也赶紧捂住了自己的鼻子,连道谢都忘得一干二净。

      “五戒,你真是——,唉,住持就曾说……,啊!我得赶快回去。五戒,你陪施主在这里等公子!”悟了的表情本来很是无奈,却突然利索地说完,转身掠起,几下就不见了踪影。

      五戒伸手挥了几挥,挥去空气残余的臭气,对菲儿说道:“师叔就是这样,虽然唠叨起来没完,但一想到正事就会变个样。他耳力非凡,远能顺风听百里,近能由呼吸辨来人,定是方才听到了些古怪要回去告诉住持。先不管他,姐姐,我们去公子那里。”

      他的声音未落,几个赭色人影已经跑到跟前拉出一个防式,口中齐声叫道:“来者何人?青天白日下竟然敢私闯入府?!”

      “小初!久琪!怀跃!是你们!”菲儿见了来人却发出欢声,顺口就将所有人名都叫了个遍。对面人群也看清了他们,立即收势,俱都奇道:“菲儿姐姐,小五,是你们?”

      他们认出我了吗?我不是猪头了吗?菲儿不知所中封脉针早已被悟了解除,很是意外,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又问五戒:“小五,你看我的脸怎样了?”

      “粗粗一看,好像没什么,”五戒闻言仔细打量了一番,慎重地说,“仔细一看,更加没什么。”

      菲儿撇嘴跺脚,就要上前敲打木瓜,院门处这时传来轻柔的一声:“小初,发生了什么事?——菲儿妹妹,怎么你在这里?”

      顺着声音看过去,菲儿便看到一脸关注的宁容疾步走向自己。也许是走得有些急,宁容面上泛出一些红晕,看上去更添神韵。边走着,宁容边对小初讲道:“小初,快去告诉公子,就说菲儿姑娘已回到府上。”小初应声跑出院去。

      看她俨然一副女主人的模样,菲儿心中顿时凹凸不平,硬邦邦地说:“告诉他干什么?我愿在哪儿就在哪儿!小五,我们走!”

      “不行!姐姐,万一出去再遇上那人怎么办?”五戒急道,一把拉住菲儿。

      “还说,今天就是被你害的!如果不是你骗着我走东走西,会有这么倒霉吗?”菲儿转身就向着五戒撒气。

      “自己倒霉,还怪我。”五戒嘟哝。

      “你说什么?!”

      “妹妹,有事等今墨回来再说吧。我们先回房,”宁容不知到底是何事,只拉过菲儿又招呼五戒和另外几名家丁一起往院外行去,“他刚动身去了将军府,既然你已回来,小初去及时告知也免生误会。估计很快他就能返回。”

      “啊?”他这次为何这样快?到底唱的又是哪出?

      “春喜回来说你让他去将军府,难道不是吗?”宁容看着菲儿的神情,反问。

      菲儿这才忆起自己在响石镇讲的气话,当时只是散散心头恶气随口一说,居然萧今墨还真的去了。忽又联想到紫羽,她心头一紧,赶紧问道:“去了多久?”

      “就一盏茶时间,估计应该刚到将军府。” 宁容不知中间还有那样的变故,只笑着说道,“妹妹可是在担心今墨?今早的事他已跟我讲过,那并无大碍。封将军应该不会为难于他。”

      菲儿一听就心烦不已,他连这样的事都跟你讲?关系真是不一般的好,我作什么还要管他?再有的话也不想多说,她一脚踢飞一块小石子,半天才挤出一句:“才不担心他!”

      “宁容姐姐,”一见到宁容,五戒就已双眼放光,这时终于得到空隙插话,“我可不可以……对下……拉下你的手?”

      宁容闻言微微一笑,伸手就拉住了五戒。

      五戒咧了咧嘴,仿佛很开心的样子,别过头又皱眉低声自语:“怪了,说是拉手也会有感觉,怎么我不觉得?难道悟为师叔骗我?”

      回到正房,宁容从容地安排人替他俩收拾妥当,又顺手从自己头上拔下一支碧玉簪,替菲儿绾上了发髻。菲儿赌气不再跟宁容讲话,却越来越心慌意乱,想不明白萧今墨的举动,也想不明白自己的烦躁,手上抓着茶盏的盖子有一下没一下地叮叮乱敲。

      我不过随一说他便欣然前往,这人究竟在想什么?到现在都还未返回,难道遇到了麻烦?紫羽应该不会针对他吧?封柒那里,还有封玖,玄伊也在他身边,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二十六 他是唐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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