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黑故事簿［文野］》晏休

6、告别

　　太宰治x中原中也

　　原著向，时间线为整个动漫剧情结束之后，没有什么剧情

　　就是一个突如其来的想法，没什么内涵，非常短

　　太宰治再一次从河里漂到港口外的邮轮附近，然后又一次被挂在渔船的网上后，睁开眼就看见了本来不该出现在他眼前的人。

　　港口Mafia的高级干部，他曾经的搭档，中原中也。

　　按照太宰治不为人知的情报网中传来的消息上所说，中原中也此时此刻应该在遥远的西伯利亚，在冰天雪地里面对一群比他高壮许多的老毛子们，像一个不知疲倦的机器人一样为组织抛头颅洒热血然后拿下新的里程碑才是。

　　而不是穿着黑色风衣像他厌恶的某不知名毛绒动物一样蹲在白色围栏上看着他。

　　太宰治如同以往一样慢吞吞地从渔网里滑出来，身边散落着断口参差不齐的线头，长款的沙色风衣下摆滴滴答答地滴着水，他从口袋里摸了摸，钱包钥匙手机什么的应该又一次在入水之旅中遗憾坠底了，他只摸到一坨黏糊糊且糊的不像样子的残留物，也不知道一开始是什么东西。

　　或许是不知道哪里的漂亮小姐给他递的电话号码？太宰治没有把思绪分给这一堆东西半秒钟，面带嫌恶地把像是呕吐物一般的糊状物甩到了地上，两只手在衣服上擦了擦，又捋了一下还在滴水的头发，踩着水痕向前走去。

　　太宰治就这样一路上滴着水走到中原中也面前，像是之前的几年不见都不曾发生过一样，伸手去摸中原中也拿着烟的指尖。

　　闪着微光的烟出现在太宰治的指缝，他抖了抖手，吸了一口烟，将白色的云雾吐出来，满不在意地笑着。

　　“中也啊，我的好狗狗，学会来找主人了吗？”太宰治将只吸了一口的烟丢出去，看着眼前海平面上飞起又落下的一排白色海鸟，像是排队送死一样一个个扎进了大海里。

　　太宰治只听见中原中也嗤笑一声，正眼都没给他一个，半句不提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继续蹲在栏杆上像个巨大的黑色乌鸦一样，长长的风衣下摆被吹得猎猎作响。

　　没有嘲讽，没有怒骂，没有拳头也没有嫌弃，这不太对。

　　中原中也和以往不太一样。

　　太宰治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却也不想去分出一点思绪留给没什么脑容量又审美俗气酒品相当差劲的小蛞蝓，反正这种事又不重要，他也不担心。

　　要真算起来，这还是太宰治出狱之后第一次见中原中也。当然，在之前的交锋中，太宰治自觉中原中也这种奋战在一线的炮灰打手自然和他这种靠脑子运筹千里之外的待遇是不一样的。

　　港口傍晚的微风还算温和，太宰治顶着满身的湿衣服也没觉得有多冷。偏偏中原中也这一次也不跟他吵架也不说话，就跟个会呼吸的雕塑一样，要不是还有温热气息，太宰治都会认为这是一个死人了。

　　他就着手肘压在栏杆上的姿势，顶着海面上跃起又落下的游鱼，说，中也，你是被打坏脑子了吗？

　　中原中也这次没有不说话，也没有像之前在地牢见到他时那么暴躁地冲上来打他，更没有半点生气怒骂的姿态，反而神色很平淡语气也很平淡的回了话，他说我来看看你怎么还没死。

　　听到这话的太宰治半点都不意外，要说中原中也是特意回来看他叙旧的话，那谁都不信，但要是中原中也来看他怎么死的话，估计谁都会信。

　　这段孽缘从十五岁到现在已经持续很多年了。

　　偏偏还是有不少人提起他们中的一个就会联想到另一个。

　　太宰治只会在他们问起来对中原中也的看法的时候随口说一句那就是个工作机器，脑子里除了首领下达的命令就没别的东西。

　　要是有什么不太了解的说“双黑”当初合作多默契，也会有其他人科普双黑的两个人有多不和，像一见面就会吵架一言不合就拆了港口Mafia办公室大楼什么的，都再常见不过了，凡是当初在港口Mafia的都知道双黑的两个人那是真的关系差，差到他们都猜测两个人会不会哪一天就把对方暗杀了。

　　可这种情况他们从双黑的十五岁等到十六岁，十六岁等到十八岁，直到干部太宰治突如其来叛逃了，也没见两个人真的把对方弄死。

　　这倒是让不少人觉得错过了一场好戏。

　　要不是中原干部当时出差在外，怎么会让太宰先生走得那么轻松？也有人秉承着这种看法，不过没人到中原中也面前去问，也就不知道这位新任的干部大人到底是怎么个想法。

　　太宰治知道不少蠢货心里想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在他看来中原中也这个搭档就是个不解风情不通人事的工作狂魔，在中原中也眼里心里永远是工作第一位，别看中原中也对上司谦逊低调，对下属温和有礼，太宰治也知道对方根本就没有外人想的那么……好？

　　可这话他又没得说，整个横滨都知道他们两个关系差到王不见王不能共处一室，似乎他怎样嫌弃中原中也都是很正常的。

　　就像中原中也也很嫌弃他是一样的。

　　不然也不会在四年之后再见面就把他打到吐血，当然，他们两个第一次见面他也被中原中也打到吐血了。

　　太宰治在再一次的双黑合作时见到了暴躁程度更胜以往的中原中也，骗起来似乎和以前也没什么差别，还是那么一骗一个准。

　　太宰治觉得很无聊，这种什么多年之后再重逢的戏码并不适合他和中原中也，也没有侦探社里他们猜测的什么不可追忆之过往。

　　他只是应承了中原中也把他送回据点，然后又把人丢在了那里而已，不过这也是很正常的，中原中也自己都没说什么，太宰治更不会去在意别人怎么想的。

　　后来因为各种乱七八糟的组织在横滨来来往往的，太宰治和中原中也各自忙着自家事，期间太宰治还入狱去和费佳开了茶话会，也没听说中原中也想起来他半秒钟。

　　当然，太宰治也没想起来中原中也半秒钟。

　　可是这些都不能掩饰中原中也现在很奇怪这件事。

　　太宰治就这样子顶着风穿着湿衣服站了好一会儿，一边就是蹲栏杆上风衣乱飞的中原中也，两个人也没说话，就看着远远的海平面，太阳一点一点落下去。

　　太宰治第一次觉得中原中也似乎有那么一丁点不是一看就透，虽然他也曾极度厌恶中原中也的直白，看见他的时候是那么明明白白地写着讨厌画着嫌弃，真的让他很不爽的。

　　可他自己不爽的时候，为什么要让中原中也好过呢？不可能的，那就惹怒他，不管是嘲讽，鄙夷，挑衅，怎样都好，他就要让中原中也情绪有变化。

　　只要是因为他而起的，一定是要因为他而起的。

　　可是现在，太宰治这一次没能看到那些如同透明的情绪，中原中也真的就像是一个假人一样，突然跑到这里看着他从水里上岸，再站在这吹晚风，直到太阳彻底落下去。

　　可是他们还是没怎么说话。

　　中原中也吹完风就走了，根本没多看一眼风衣下摆还在滴着水的太宰治，太宰治也只能看到他黑色的影子从晚霞的余晖中融到夜色里。

　　原来这是最后的告别。

　　中原中也只跟他说了一句话，说我来看看你怎么还没死。

　　就像很多年前他们对对方最直白的讽刺。

　　-混蛋太宰你怎么还没死？

　　-中也你死了我都不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