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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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塞北前，陈旻特地骑马回了一趟京城内的六皇子府。
他给侍女阿春阿夏下答了一个十分奇妙的命令。
每隔三月采购一次楚蔺新出的诗集与画集，交由阿冬带回塞北。
虽然不知为何远在塞北的主子为何会在这短短几日迷上公子楚蔺，但既然是主子的命令自然是要无条件执行的。
陈旻就靠着这些诗词与画一点一点的了解楚蔺，了解他的想法。
如果战况好的话再过一年他便可回京了，到时候一定要将楚蔺拿下！
可人算不如天算，安平十六年，陈旻原定计划中平乱回京的那一年。
白太尉、二皇子暗自与贼人勾结设计陷害陈旻，虽然靠着丰富的作战经验与将领们的掩护，陈旻最终捡回一条命。可战役却还是输了，诸位将军守了十三年的边关彻底失守。
六皇子常胜将军的传奇结束了。
也就是那一年，白太尉将与胡人勾结的黑锅扣于楚家，至使丞相府被满门抄斩。
唯独，留下了一个楚蔺。
陈旻又花了四年收复失地，还要抽出精力相隔数万里操控京内局势，实在分身乏术，无暇顾及楚家。
第五年，他等到了天寰帝招他回京的圣旨。
楚蔺的情况，陈旻或多或少知道些。
他知道那个萦绕与他心头六年的小公子娶了自己的亲妹妹，知道楚家没了，知道楚蔺现在变得与从前一点都不像……
甚至他亲眼看到那人时都不敢认。
楚蔺也似乎早就忘了他。
他二人本就是萍水相逢，是他念念不忘，是他痴心妄想。
可楚蔺的诗书告诉陈旻，他还是那个楚蔺。
那些除了贪恋楚蔺美色的小姑娘以外根本没人会买的诗集，陈旻将它们翻烂了。
五年前楚家被灭门后，楚蔺写诗作词的风格确实变了很多，不再天真的怀有满腔热血与抱负。
似乎放弃了他年少时所有的壮志豪言，开始只谈风月，纸醉金迷。
可陈旻却看懂了，楚蔺并没有放弃。
那风花雪月的表皮下，藏着一头收敛爪牙的狼。
他在等待风雪消停后，亮出那早已磨的雪亮的利爪与尖牙，一举拧断敌人的脖子！
楚蔺做了一个梦。
他又回到了那次宫宴。
那场宫宴是太子殿下二十二岁的生辰宴。
楚蔺自觉与太子爷算不上熟识，仅仅是数年前有过一面之缘，那时候的太子殿下还是个矮他半头的少年人，热心且平易近人。
那时候的自己也正是意气风发。
当年他二人似乎还蛮聊的来，要楚蔺还是原来那个楚蔺或许早就凑过去与太子叙旧了。但现在嘛，想来太子殿下是看不上他这种人的。
楚蔺端着酒杯有一口每一口的喝着，假意被长袖如云的舞姬们迷了眼，实则在偷瞄对面的太子。
比起六年前，太子长高了不少，身形也不再似少年那般单薄，加上他那半分胡人血统的面容，倒是显得十分俊朗。
虽然太子殿下这些年一直行踪诡秘，基本都不在京内，但却有传言收复塞北等地的骠骑将军其实就是当时的六皇子陈旻。
陈旻不但战功显赫，更是远在边塞操盘京内事物，扩展自己的党羽，将阻碍他的人哪怕是亲生兄弟都一个个除去，逼得天寰帝不得不下诏书立他为太子。
其实本来就该让陈旻做太子，他有手段有才干会用人，甚至还骁勇善战，无疑是大陈最佳的太子人选。
可偏偏，他的母妃是个胡人，还是涉嫌用巫术害死天寰帝宠妃的歹毒之人。
天寰帝看到陈旻便会想起那恶毒的妇人，若不是自己年事已高其它还有希望的子嗣又通通被陈旻除去，他是万万不肯立陈旻为太子的。
一个被帝王厌弃的皇子想要成为太子，除去自身强硬的手段，怕是还格外能隐忍。
他吃了不少苦吧？
楚蔺饮干杯内酒液，又看了陈旻一眼。
没有任何朝臣显贵敢坐在这位年轻有为的太子附近，他们听了太多关于他如何可怖的传言，纷纷惧怕于他，堂堂太子殿下却显得万分孤寂。
楚蔺心道，这老皇帝还没挂，陈旻还未登基倒是先当上“寡人”了，还真是可怜呐！
那只他刚吐槽完，陈旻便向他看了过来。
两人就这么冷不丁对上了视线。
楚蔺自然是错愕，可陈旻的眼神却是晦暗不明 。
楚蔺被他看的心慌，忙错开视线端起酒杯猛罐几口。
陈旻那样看他干嘛？自己装废物装了那么多年了没哪里得罪到他吧？莫非是觉得他这种花花架子配不上他陈旻的妹妹？
早就有传闻陈旻最看不上的便是那些靠着颜面，只谈风月的浪荡公子哥儿。如今楚蔺已是只谈风月的花心浪子代表，还是个入赘的米虫，想来陈旻看不上他才是正常……
虽说楚蔺知道自己貌比潘安宋玉，非常英俊潇洒玉树临风，靠着脸都能潇洒一辈子。
可陈旻一看就不是那种看脸的人！（不，他是）
要是被这位爷惦记上了，莫说什么干掉白老贼为楚家洗涮冤屈这种大事儿了，自己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都还是个未知数！
于是楚蔺端起酒杯主动走向陈旻，打算死马当活马医，试着和太子喝着小酒交交心，改变一下太子眼中世人对他的‘偏见’。
原本陈旻还在思考如何不显得刻意的与楚蔺搭话，没想到一转眼那个小傻子就自己拿着酒杯走进他的圈套里来了。
之前究竟是哪几个一直夸楚蔺聪明的？
看着楚蔺口若悬河的与他扯东扯西，陈旻偶尔配合着点点头，手上却是偷偷多出一个白色小瓶，偷偷靠近楚蔺的酒杯往里面添了些东西。
楚蔺那张嘴却是很厉害，非常能说，常人听他扯吧个两句便会被他带偏，云里雾里的只知道说好，好在陈旻早就将此人的各项著作翻烂了，一下便抓住了主心骨的内容。
这人是绕着弯子求自己离他远点，莫挨着他？
这可不行，他陈旻看上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何况他都放这小子浪了六年了。
看看他都浪成什么模样了？昔日的第一公子，如今的第一浪子！甚至还入赘公主府？
虽然知道楚蔺有有苦衷，可怪自己回来晚了，他一个人撑得也很苦。但是，理解和原谅从来都是两回事，等往后将人追到手了，这些年他损失的楚蔺浪掉的他要一件一件讨回来！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