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被攻略日常》小乌堆

4、第 4 章

　　“哎呀妈也！老子的老子娘啊喂！”院子里除草的小厮一号吓得丢掉了手里的剪刀。

　　在另一头扫地的小厮二号被他唬了一大跳，抄起扫把就想打他，“小三儿，你叫什么叫？万一吵到主子，你，你……你饶了我吧，姑奶奶，我上有小，下有老……”

　　谢府的规矩不大，但是丫环小厮们都挺自觉，一大清早便有人来院子里除草扫地。

　　谢泠院子里有四个大丫鬟，四个小丫环，四个小厮，是谢老夫人早先帮他安排的。

　　四个大丫鬟分别是：迎春、来夏、送秋和往冬。四个小丫环，桃儿、李儿、杏儿、苹儿。小厮的名字就简单了，小一、小二、小三、小四，怎么方便怎么来。

　　谢泠这个主人给下人们留下的印象就是温和好说话，尽管性子有些清冷，也被他们当做了主子与下人天生的距离感。

　　实际上冷心冷情才是他的本性，这家伙只会对自己放在心上的人百般纵容，却很少有人能真正走到他的心里去。

　　所以丫环小厮们犯了错，他不打不骂也不罚，直接就喊来人牙子，要将人重新发卖了。

　　这年头，有哪个上等人家会想要别人府里剔除不要的丫环的小厮？

　　他们被发卖，最好的结果就是到门第低谢家一等的人家里继续当下人。惨一点的，就要被那些不好的人家买走，领一个人的工钱，干四个人的活儿！

　　其实还有更可怕的，府上的丫环们的姿色都不错，外面那些青楼楚馆却很钟意这样的小姑娘。要知道，这些地方的出价可都不低。

　　若不是那些人牙子明白规矩，知道先把人送进这些地方，让里面的老鸨先挑人，是对那些官宦人家的侮辱。她们这批人，怕是早就进了那地方了。

　　现如今，她们被主家赶了出来，可就没有这个忌讳了。

　　谢泠房里的大丫鬟迎春就是起了不该有的心思，然后把谢泠当场赶出房间，第二天一早，就被重新发卖了。

　　现在已经进了春风楼，成为了楼里的一个小牌面。

　　谢泠从未暗示过那些人牙子什么，只是要下人将为什么要把丫鬟重新发卖的缘由告知，那些暗恨这些小丫头片子不安分、坏了自己名声的人牙子就不会放过她。

　　大户人家看重规矩，一个人牙子手下出的心大的丫头多了，生意自然就少了。这些人家出手大方，还是那些小户人家的方向标。

　　若是某个人牙子真的被这些大户拉进黑名单，不用他们做什么，甚至不用同行排挤，她这生意都再做不下去了。

　　有了这雷霆一手，谢泠院子里很是规矩了一段时间。但是这厮的皮相生得是真好，气质也实在是能唬人，更别说他还年少有为、身边无人了。

　　第二个动了心思的小丫环更快出现，是小丫环苹儿。

　　苹儿较迎春要委婉一些，她是在书房里干活的。一日，谢泠在书房里练字，她便借机百般勾引，眼神暗示、故作妖娆，假装跌倒、跌进谢泠的怀里……

　　一套流程都还没走完呢！就被谢泠头也不抬地吩咐手下，将人“带”了出去。这一回，甚至没等到第二天，当天下午，苹儿就被发卖了。

　　两次毫不留情的动作，终于够院子里的下人们清醒过来了。不管她们对自家大人是不是还有那个心思，起码面上是不敢表露出来了。

　　像是杏儿，憋了好几年，才敢借着表小姐的谋划顺势而为、抢占先机，把人给睡了。但端看她的下场，却是比前两任凄惨多了。

　　因为院子里接连出事，出的还是这种事情，本身就嫌院子里下人过多的谢泠就拒绝了老夫人要把他院子里的丫环们补齐的提议。

　　不过碍于老夫人那颗放心不下儿子的心，谢泠还是勉强往院子里加了几个小厮。

　　之后有丫环犯错，他便往院子里补一个小厮。如今院子里的小厮，已经排到了小七了。

　　今早在院子里值班的就是小三和小四，率先见到杏湘的人是被吓得丢了剪刀的小三——破破烂烂的衣服、乱七八糟的头发，还有最刺激眼球的满脸的鲜血。

　　没有就地昏过去，是小三对这个有良心的、一定不会有冤死的下人（应该下人一犯错就被发卖了）的府邸的最后的尊重。

　　杏湘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把人吓成这样，谢泠是个有洁癖的，大丫鬟送秋就是犯了他的这个忌讳，才被他从院子里调出去的。

　　所以剩下的丫环在打扫谢泠的房间和书房，和所有他待过的或者可能会待的地方，都分外地尽心。

　　这就导致杏湘的衣服只有非常明显、惹人怀疑的褶皱，而没有其它的痕迹。

　　为了让自己说辞显得更加逼真，她往身上拍了不少尘土，但也不至于说是破破烂烂吧？

　　还有头发，她是真的没办法做到光凭着一些模糊不清的记忆和一双手，就扎出和原主一样精致复杂的发髻，只好披散了下来。

　　再加上她脸上确实显眼、惊悚的血迹……嗯，她对不起小三和小四。

　　“抱歉抱歉，吓到你们了吧？我是杏……杏儿。”杏湘抹了抹脸，勉强揭下一点脸上的血痂。

　　“杏儿！”小三和小四的双重奏！

　　一二三四、春夏秋冬和桃李杏苹是同一时间进府的，除了那几个犯了错，被发卖或是被调走的，这些下人都认识好些年了。

　　杏儿平时还挺注意形象的，因此几个小厮对她的观感还算可以。

　　“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了？”小四抱着扫帚，还有些心有余悸的样子。

　　小三一拍脑瓜子，“对了，来夏姐和桃儿李儿找了你半个晚上，你还是先回去给她们报个平安吧。”

　　虽然他也很好奇杏儿的际遇，但是来夏、桃李找了她那么久，还惊动了老夫人院子里的嬷嬷。看杏儿这样子，昨晚上应该没少遭罪。别到时候，吃了苦头，还把活儿丢了。

　　“是啊是啊，”小四也反应过来，“你还是快点回去吧！”

　　“谢谢谢谢，谢谢两位，我马上走！”

　　“不用谢！”

　　“客气啥……诶，不对，杏儿你等等！你先把脸上的血擦干净啊喂！”

　　“知道了——”她留下脸上的血迹，只是为了证实自己的行踪，现在有了人证，自然不用顶着它去吓人了。

　　杏湘一路跑回下人房，不知道是撑着自己的那股劲儿泄了，还是怎么的，她突然就感到一阵眩晕。

　　一个人留守在房间里、急得团团转、刚忍不住探头往外看就看到这个场景的桃儿顿时惊呼了一声，“杏儿，杏儿，你怎么了？”

　　杏湘脸上干涸的血迹被她抹掉大半，让人可以清楚地看见残留的红痕下秀美的面容。配合着她凌乱的发丝、沾染上尘灰的衣物和摇摇欲坠的身形，当真是可怜楚楚、令人动容。

　　她抬头冲桃儿凄楚地笑笑，其实她的本意是想安抚一下桃儿来着，“我没事。”

　　可是她的动作实在是没有什么说服力，一句话说完，就直挺挺地倒了下去。于是片刻后，下人房中跟着传来了一阵凄厉的惨叫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