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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风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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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面氲湿的镜子
模糊地效仿他人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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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美岐和宋妍霏是在校外的一间店面不大的酒吧认识的
那时候年长些的yamy坐庄，老是带着她们几个混迹在灯红酒绿之间彻夜不归
彼时孟美岐还在念大一，张紫宁比她年长两岁，两人在校会的文艺部相遇，后者十分欣喜的把她介绍给自己舞团的老前辈，一群人很快便熟络了起来
“今天喝什么？”
眼尾上挑的年轻女人望见背着吉他的张紫宁和孟美岐并肩走进来，抬起眼睛朝那边挥手示意
“朗姆就行”
张紫宁礼貌的朝她点头，便取下身后的吉他倚靠在一旁
“那个高中生今晚又来了啊……？”
……
“是啊，别看人家年纪小……能唱能跳的……”
yamy顺着她的方向回头看了一眼舞台上扶着话筒的刘人语
“这个年纪的小家伙不好好学习……”
张紫宁无奈的耸耸肩，不置可否的望了一眼妆容浓艳的少女，心下不免有些惋惜
“听说人家成绩还不错呢……骆驼你就别瞎操心了……”
孟美岐端起吧台上浮着冰块的威士忌轻抿一口，肩膀却重重挨了一记
“……叫学姐啊……臭熊猫……成天没大没小的”
“咳咳——”
yamy突然倚靠在吧台上朝两人眼神示意了一下，孟美岐有些狐疑的转过身，正看到宋妍霏端着透亮的玻璃杯朝这边走来
“CC，好久不见……”
“上次联谊之后我们也没怎么往你们学校那边去了……”
张紫宁率先朝那人笑着挥挥手，对方也很热情的回了一礼
“张部长可太给面子了，你们那舞我可记了好久……”
女人拖长了尾音，饶有兴趣的盯着孟美岐打量
”……现在还馋你们的小领舞呢”
“唔”
孟美岐抬头扶正自己的鸭舌帽，有些不自在的吞下口中凉丝丝的酒液
“你们跳的也挺好的……”
小金毛正对上女人直勾勾的视线，隐在昏暗灯光下的耳廓红了半截
在张紫宁的记忆里，孟美岐碰上与自己同岁的宋妍霏总会莫名的有些局促，许是那人的目光太过炙热，想要的东西也全都写在了脸上
所以当宋妍霏某天在朋友圈晒出两个倚靠比心的影子时，她几乎可以毫无疑问的断定自家小学妹已经被攻陷了
……
……
CC这个名字在学校的圈子里小有名声，倒是孟美岐从来不热爱社交，处的来得也不过就这一帮挚友
那时她常常陪着女人出现在午夜的大小聚会之中，每次把酩酊大醉的学姐送回寝室楼，自己才蹬着小自行车赶回学校
“……阿卓这家伙真是不够意思……那破公司到底有什么好的……就知道压榨实习生……”
宋妍霏抱着酒瓶歪倒在孟美岐身侧，哼哼唧唧的去寻她的手臂要搂
“她刚上班没几天嘛……”
银发耳钉的女人宽慰的拍了拍她的肩头，唇角扯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倒是你……我听说上次美岐送你回去过了门禁时间……那你们那晚……”
“酒店啊”
她不假思索的开口，边摇晃着身旁人的手臂
“……岐岐真的好白啊……每次一起洗澡我都忍不住想亲她……”
“喂喂喂”
小金毛有些羞赧的红了耳朵，不满的拍了拍女人的脸颊
“宋妍霏你别把这些事情都拿出来跟别人说啊……”
一席话引得在座的一行人都哄笑起来，年下却只觉得难以启齿
……
……
吴宣仪一言不发的摩挲着玻璃酒杯的边缘，
时不时举到唇边象征性的抿上一两口，舌尖却只尝到了苦涩
“美岐其实很内向，但是我们在一起的那些日子里……她却愿意为了我去融入本来不熟络的圈子……”
陷在回忆中的女人感慨的抬起眼，吞下一大口冰凉的威士忌，勾起唇角与吴宣仪对视
“我带她见过我奶奶……老人家喜欢她喜欢的不得了……东京……大阪……名古屋……我们去了好多地方旅行……吴宣仪你知道吗……”
她突然抬起眼睫，直勾勾的盯着面前墨发微卷的年轻女人
“我能接纳她的不止个性脾气，还有我的家庭……不止家庭，我所有的一切……”
“……不像你……一副背德的做派倒把现在的她逼成了从犯”
一番话如同钢钉般嵌入吴宣仪的心口，她眸子微微颤抖了几下，强迫自己稳住心神
手指用力的好似要把杯体捏出裂痕
……家庭……
“……那你自以为了解她多少？”
“如果这段感情真的如此……美岐为什么还会想要逃……？”
宋妍霏为她的追问微怔了片刻，
久久的说不出一句话来，脑海里却不自觉的浮现出女人搬离家中那日的光景
“……她只是我的学生而已……你何必……”
小金毛歇斯底里的捏着行李箱的拉杆，对面的女人却死死的把它攥在手心，满脸震怒的神色
“……视频指导而已，我作为你的女朋友就真的不能出镜吗？……这么不情不愿到底是为什么？”
“因为这不是第一次了”
孟美岐松开扶手正视着她的眸子
“你第一次吃醋我按你说的发了朋友圈……第二次也为你换了头像……”
“我不喜欢，我真的很不喜欢这样把自己的生活暴露给不相关的人……更何况我是在和她谈比赛的事情……”
“……都几点了还打视频电话过来……一口一个孟老师叫的比谁都亲……这女的明显……”
“够了”
女人无奈的甩开手臂，索性扔下行李箱直接出了门
“你冷静冷静吧，我还有工作要做……”
……
……
她本以为这个夜里发生的只是简单的争吵罢了，却不知道对方隐忍的火山积攒许久，直到爆裂的那一刻才决绝的让人生畏
“你觉得美岐像什么？”
女人翻涌的思绪被吴宣仪淡淡的声线拉回现世，
宋妍霏愣了许久，才启唇喃喃道
“……风筝吧……我手中的线拉的越紧……她就越想逃”
“明明已经满手血痕，却不舍得松开她……”
“呵”
吴宣仪突然笑了，眼睛里闪烁的光点让人移不开视线
“……那么宋小姐……跟我讲完了这些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是准备好放手了吗？”
“你……”
宋妍霏有些吃瘪的望向气定神闲的女人，没想到换来的是如此轻飘飘的回答
“你觉得我是什么？剪刀？生生剪断了你们两人的羁绊？”
女人好看的眸子轻佻的望着眼前人，随即淡淡开口
“……我……只不过是风罢了……”
……
……
她抛下这一句话便潇洒的转身离开了，只留下吧台上的一只空杯映着不远处闪烁的橙黄灯光，在暗处兀自发着亮
……
……
那件事情过去后的五天，吴宣仪还是颇为担忧刘人语的状况，便拎着一堆补品找到了那人家中去
左瞧右瞧也没看到张紫宁陪护的身影
“紫宁去哪了？”
女人四处打量一番，眼看着家中的陈设倒也擦拭的干净整洁，不像是没人打扫的模样
“她真是个傻子……非赶着报了个什么拳击课……”
刘人语头上缠着厚厚的绷带，未上妆容的小脸干净清秀，极其无语的坐在沙发上耸了耸肩
“噗……”
吴宣仪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若有所思的摸了摸自己的发尾
“这是要下次你再动手的时候，第一个冲在最前面啊……”
“傻瓜张紫宁……”
两人这么有说有笑的闹起来，却难为了某处正认真对着沙袋钻研的女人，低头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说到底上次宋妍霏的那些话也不是没有在吴宣仪这发挥半点效用……她借口工作的原因推掉了上周的舞蹈课……总觉得心头像是压上了什么东西……一直闷闷的……也不想面对孟美岐……
“山支:这周的课还来吗……”
女人倚在办公桌前面托着腮，有些苦恼的凝视着手机屏幕
“玛莎拉蒂五选一:去吧”
上次一别后孟美岐的态度也变得有些小心翼翼起来，其实自己并不是十分吃味那人的情史，只是一想到自己的家庭……可惜小家伙会错了意……
整堂课吴宣仪都心不在焉的跟着音响划练，孟美岐也不敢有半点意见，只是很尽职的走近她身边细声细语的指导这人的动作
钟表很快在墙壁上走过两圈，学员们结束了今天的课程两两三三的走进更衣室换下装束，背起花花绿绿的挎包向她挥手告别
孟美岐得体的朝众人微笑，余光却死死定在角落里的那人身上
“那孟老师我今天也……”
女人不自然的咽了一口唾沫，有些局促的靠近她身边
“你留一会儿”
玻璃质地的嗓音柔声开口，年轻女人认真的侧过身子扯住她的手臂，吴宣仪便只能一言不发的等在她身边
……
……
“咚”
更衣室的门板顷刻间隔绝出一小片自由的世界，小金毛踌躇着不知如何开口，睁着无辜的狗狗眼望着表情复杂的女人
“宣仪生我的气了吗？”
“生什么气”
被她小心翼翼的口吻染上几分心疼，姐姐轻轻抚上那人的面颊，指腹划过柔软的触感
“我和妍霏以前……”
“……是挺气的……听她嚣张跋扈的跟我讲你们是怎么恋爱，怎么同居的……一想到那家伙黏在你身上的样子我就觉得难受……”
“我能不能找人把她们揍一顿啊……”
“噗”
年下无奈的轻笑一声，讨好的凑近姐姐的粉唇，很轻很轻的在上面啄了一下
“……都是以前的事情了……现在不一样了……”
“现在怎么了？”
黑发女人好整以暇的攀上她的脖颈，手指插进金色的发丝间和她对视，撩拨的眼底泛着水色
于是对面人不再顾虑的鼓起勇气俯身吻住她，吴宣仪安静的配合着这人温柔的亲吻，只轻轻阖上了眸子
好似沉默的互相诉说着一周来缱绻难语的少女心事
直到姐姐呼吸不顺的靠在她胸前轻喘，小年下才打消了多余的顾虑，心满意足的揽紧了这人细瘦的腰身
“美岐”
吴宣仪回想起女人先前的只言片语，心头憋着的一番话呼之欲出
她抬眼望了望小年下清秀的侧颜，试探性的启了唇
“……你愿不愿意……去见见我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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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向来不忌惮过往
却小心翼翼的忧惧着未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