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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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之上，天君下了高座，择了把雕满了金色神龙的椅子，坐在了大殿中间。
在他脚下，躺着奄奄一息的魔兽。它呼吸短暂而急促，浑身都是窟窿，黑红的血淌了一地。
几人进了大殿，都被眼前的血腥一幕吓了一跳。
雨神更是整个人都扎进了画师怀里，一边拍着小胸脯一边喊道：“哎呀哎呀，好多血，吓死个人啦！”
文晔轻飘飘地看了一眼地上的魔兽，对着天君见了礼。
天君面色沉寂，扫了一眼围观的众仙，清了清嗓子。
“这个东西昨夜潜入我内殿，想要刺杀我。幸得北武神当值，察觉不对便冲进来护驾。两人搏斗了一番，这才将此物抓了。众爱卿今日到此，便让大家都见上一见。数万年来，魔族一族亡我之心不死。大战刚歇，又偷袭不断。今日正好抓了个现行，众爱卿以为，该如何处置？”
众仙齐齐行礼，先是高呼天君福星高照，圣光万年。然后便斥责魔族言行无状，嗜杀成性，僭越恶毒。
说来说去，也不外乎就是必须严惩。将此魔物挫骨扬灰，打个魂飞魄散。再去魔族宣战，彻底端了他们的老巢。
然而万年之前神魔刚刚一战，魔族虽然大伤元气，但是神族亦有损伤。此时开战，着实不是什么最佳时机。
大殿上众人议论纷纷，天君端坐在此，也不急于下个定论，全由着他们谈论。
文晔不着痕迹地拿眼角瞥了一眼，莫寻伤的不轻。
算算时日，他与莫寻也有几月未见了。
上次他与叶生去魔界渡劫，莫寻出手相助。一身皮肉被血海腐蚀，伤可见骨，实乃重创。就算他喂了他几口血，也只能救命，却不能根除。
如此说来，莫寻现在应是在魔界安生养伤才对，又怎会来天庭行刺？
要知道，这天庭神仙众多，又法力高强。他一个带着伤的人拼死而来，绝无可能成事。如此一番还要断然而行，这其中必有可疑。
天君不过开了个头，下面就乱成了一锅粥。看来海棠仙子说的不错，这位天君果然是个好相与的。
周围的众神乱糟糟的争辩个没完，有几个都吹胡子瞪眼了，天君却依然纹丝不乱。
文晔不想出头，也就站在人群中听着周围议论。尽管他一再装瞎，可天君看向他的频率越来越短，终究也是抵挡不住。
文晔叹了口气，索性向前一步，抱了抱拳。
“天君，此次事件非同小可。天君遇刺就是神族不安，魔族贼心不死，是该严惩！今日文晔斗胆，若是天君有讨伐之心，文晔愿领兵出征！”
他这番开口，周围都跟着静了一静，然而马上又有人高声吆喝了起来。
“不可不可，神魔之战乃是大事，怎可轻易出手！”
“有何不可？这魔族都刺杀到天君的寝殿来了，他们眼中还有没有我们神族！就这群根儿上就烂了的东西，就该杀干净了才好！”
“你们武神就知道逞匹夫之勇，打打杀杀，何时能完？”
“你们文官就是前怕狼后怕虎，如此懦弱，哪日魔族就要骑到头上来了！”
周围再次陷入混乱，眼看着又要吵起来，天君这才轻咳了一声。
几人一见天君要开口，这才急忙闭了嘴。
“众爱卿莫急，且听听赌神怎么说。”
周围安静了下来，一时间人人都把目光放在文晔脸上，倒是把他架起来了。
文晔早就知道天君憎恶魔界，恨不得将其连根拔起。刚刚所言一番，完全是揣度着天君的心意说的。
可眼下天君的态度，似是想要文晔来做这个拔刀之人。先让他表态，再顺水推舟。
文晔何其玲珑，表面上恭顺谦卑也便罢了。若是让他吃这种暗亏，给人当刀子使，那他也是不肯的。
他看向天君，又是微微行了个礼，朗声道：“文晔不才，也就有些打仗的本事。在凡间一生戎马，染上了些匹夫的莽撞之气。现下文神武神各执一词，文晔听了都觉有理。此刻举棋不定，还望天君圣断！”
天君神思一顿，半晌不语。
叶生站在文晔身后，心中大为安慰。
他的小殿下长大了，也学会了一些话术。如此说来，又表了忠心又没有妄下定论，如此甚好。
这一下，众人又齐齐看向天君，静待天君发落。天君右手五指搓了搓，却是又把决定的权力推了回去。
“本座继位十万余年，最不喜欢打杀之事。神魔之战刚过不久，实在不宜再动干戈。既然这魔物只身前来，那便料理他一人便是……文将军，你看这样可好？”
文晔再拜天君，高呼天君圣明。
“那依你之见，这魔物该如何处置啊？”
叶生心中一动，双手在袖管里握紧了双拳。
神族之镜看凡间而看不到魔界，可是天君的法宝不同。甭说探看魔族，就是看前世都不在话下。
文晔于他，那是眼中钉肉中刺，自然一举一动都恨不得看个仔仔细细。
文晔与莫寻相识，又于他有救命之恩。他两次三番在魔界闹出了这样大的动静，天君如何不知？让文晔去决定莫寻的下场，这摆明了就是要让他难做！
然而，文晔闻言一笑，很是轻快地踱步走到魔物身侧，还来回欣赏了一番。
他一边看嘴里一边啧啧啧，摇着头道：“这魔界的东西，长得可是真难看！”
莫寻瞬间眼神如刀！
他一脚踩在了魔物的身上，拿脚底捻着皮肉，对着众神道：“你们看看，这魔物丑归丑，身子却是结实！这要是干净些，待它放干了血，留着吃肉倒是不错！”
众神哈哈大笑，那雨神更是叉腰喊道：“文晔你是有多馋，这种脏肉都要惦记。你若是真吃了它，那你肚子里的灵狐死了都闭不上眼啊！”
他话音刚落，便听人群外一声惨叫，紧接着便是扑通一声。
一位年迈的仙者闻言气急攻心，当场便晕了过去。
众人一看，此人竟是月老！
“文将军吃了灵狐？可是月老的那一只？”
“是啊是啊，月老与他打赌将那灵狐给输了。想那灵狐，月老平日里爱的跟什么似的，到头来竟是祭了文晔的五脏庙！”
“吃人心头所爱，文将军真是好狠的心！”
雨神在一旁附和道：“的确不对。”
文晔横了他一眼，“你没吃？”
雨神气道：“做的齁咸，你还好意思讲！”
海棠仙子弱弱举手：“其实大腿不是很咸的……”
这番下来，众仙早已没有心情去管那地上的魔兽。那些被文晔赌走珍宝的过往历历在目，想起来便是心中郁结难疏。
此刻恰逢月老气晕，众神一起便发作了起来。
“天君做主！这赌神自打上了九重天，日日拉着我们打赌。专挑我们的心头肉下手，一赌一个准！我们技不如人，让他赌去也便罢了，可他却是拿了也不知珍惜，平白糟蹋了我们的心啊！”
“是啊是啊，天君做主。赌神欺人太甚，如此作践众神心中挚爱，天君要给我们出气啊！”
一时间，人人都在高声声讨文晔，这会儿倒是论调一致，众志成城。
天君听完一笑，双眼深邃无边，一眼看过来好像都要把文晔穿透。
“本座竟是不知，赌神还有这样的好本事！”
文晔咧嘴一笑：“好说好说，赢他们就是个玩儿！”
这也就是在天庭，若是在大街上，此刻多少臭鸡蛋菜叶子怕是要糊他满脸了。
天君也是被他轻狂的言论弄得一愣，继而笑道：“那不如，今日你与本座也来赌一回吧！”
众人一齐噤了声。
“文晔不敢。”
“不，你敢。”
天君看着他，脸上已经不辩喜怒。“堂堂文将军，自是没有什么不敢的。”
文晔见状，也知道此事躲不过，索性开了笑脸，坦荡道：“天君且说罢，如何赌，赌什么。”
天君道：“既然此事因为这个魔物而起，那便赌它好了。此刻他身受重伤，皮开肉绽，内脏受损。行刺天君必受雷刑，不如你我就赌一赌，这魔物受刑过后是死是活。”
文晔闻言一笑，“当真有趣，那不知输赢为何？”
天君道：“文将军入了九重天，将众神仙的宝物都赢了个遍。既然告到了我这里，本座身为天君，自然是要为他们主持公道的……也无妨，文晔是本座爱将，小赌怡情无须重则。若是将军输了，下凡历劫一番就好，也算是给众仙出气。”
文晔点头称是。
“若是你赢了……”天君笑着看向文晔，“你说来便是。”
文晔也不多想，一张小脸笑眯眯的。
“文晔先前得罪了月老，平白断了自己的姻缘。若是文晔侥幸赢了，那便由天君做主，给文晔选个美人做仙侣就是了！”
这彩头还算不错，下凡历劫一番倒也能出了一口气。众人交头接耳，心中满意。
文晔运势超群，赌遍天庭无敌手。可是今日他竟是对上了天君，鹿死谁手，当真还是未知。
天君笑着点了点头，开口道：“如此甚好，既然赌约已成，这魔物是死是活，文将军先来吧！”
文晔看都不看，开口便是十分干脆。
“我赌它必死！”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