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少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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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闭着眼睛，背靠树干，沐浴着午后不过于灼热的温暖阳光，一动不动，茶发青年像是陷入了沉睡。
敏锐地感受到远处细小枯草被踩上发出的「咔哧」声，将眼睛掀开一条细小的缝隙，看着某个靠近自己的身影。
睁开眼睛，望着把手放在自己腰间刀柄上，试图偷刀的小孩，山风叹了口气“你是拔不出来的。”
刀是妖力的结晶，准确来说也是自己的一部分，没有允许，是无法轻易被拔出。
宽厚的手掌抬起，按在鼓着腮帮子，气呼呼的黑发孩子头上，安抚性地拍了拍“......对你还是太过危险了。”
自己惯用的是太刀，作为妖怪当然是很轻易挥动，可对于人类的小孩子来说，还是太过于沉重了。
“这次......这次一定没问题的！”摩挲着手臂上前几天不小心被自己割伤的血痂，瘪着嘴，低落却又不服气的话语从伊之助的口中吐出。
“......”沉默地思考许久，山风最后还是决定——去商人那边定制一把适合小孩子挥动的刀给伊之助好了。
拗不过对方，腰间的刀最后还是被“借”走了一把。
叹了口气，手指插入细长的发丝之中，青年无奈地挠了挠后脑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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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清脆的响动引起了山风的注意，抬眼一看，映入眼帘的是黑发孩子举起石头，用力敲击着刀尖的动作。
“......”
迷惑了一阵，不大理解对方这番举措的意义。观察了片刻，似乎明白了什么。
......大概是嫌弃刀太长，想用石头砸掉一部分刀刃吧。
银色的眼眸平静地眨了眨，面无表情地把视线收回，青年放弃了纠结。
自己的刀可是比石头坚硬多了，应该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把头伸过头顶伸了个懒腰，然后翻过身，把胳膊枕在头下，伴随着一阵阵石头与刀刃撞击的声响，慢慢陷入了沉睡。
......就算自己说了伊之助大概也不会听自己的话吧。嘛，等他累了就会放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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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两把被包好的刀丢给对方“这次是两把了......你看看喜不喜欢。”沉静的清冷嗓音融化在空气之中。
上次定制了一把小太刀，意外的被伊之助嫌弃了。
明明平安京的武士似乎都很喜欢使用这种刀来着......话说回来，现在是什么时代来着？
脑内纷飞的思绪被主人压下，放弃思考，山风静静注视着黑发孩子。
兴奋地撕开裹布，翠绿的眸子闪着细碎的光芒，虽然没有什么言语，但是眼睛已经出卖了小孩激动的内心。
“哈哈哈哈哈哈！”双手挥舞着，难以抑制的笑声从伊之助的口中溢出。
瞅着黑发孩子开心的表情，嘴角微微勾起，悄悄露出了一个淡淡的微笑，山风挪开了视线“走吧，去狩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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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受惊奔跑开来的兽群，从树上跳下，青年慢慢转身，看向从灌木中钻出的黑发孩子“气息没有稳住。”
“越是接近猎物，就要越保持呼吸的稳定与轻柔。”顿了顿，似乎在思考接下来如何通俗易懂地解释“同时要控制自己的心跳，然后把自己......融入这片山林之中。”
看着对方懂了似乎又没懂的表情，用指节抵住嘴唇，山风陷入了纠结。
似乎这个孩子并不是很擅长学习捕猎呢，性子太急了“......教你如何制作陷阱吧。”
思考了许久，想出这个两全其美的法子。虽然没有直接上手捕猎来的快，但是陷阱同样也能捕获到猎物。
“哈？”呆愣了几秒，迅速反应过来对方话语下的另一层意味，额角蹦出青筋，磨着牙齿，伊之助愤恨地大声喊道：“俺......俺一定能做到的！”
“可是......”你已经练习两个多周了。
“别瞧不起人了——！臭老头！！”比先前更大的喊声响彻在山林之中，惊起几只雀鸟。
调转身体，加快步伐，黑发孩子的身影没入了树林之中消失。
“啊......”生气了吗。
眨了眨眼睛，似乎不大明白为什么小孩会突然委屈，而且自己也没有瞧不起人的意思。
讪讪挠了挠脸颊，山风抿了抿嘴唇，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比较好。
......只要结果是捕猎到食物就好，过程，很重要吗？
相反自己倒是觉得创作出精妙陷阱的人类很厉害呢，节省了不少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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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臭老头我抓到了！！”提着两只兔子，像是炫耀似的在茶发青年的面前来回晃悠着，孩子脏兮兮的笑脸沾满了灰褐色的尘土“看俺也能做到！！”
“啊......很厉害。”点点头，接过对方手中的兔子，顺手掂了掂“去洗脸，很脏。”
“嘁，知道啦。”眉毛皱成一团，伊之助拿起挂在架子上毛巾，走向河流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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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出短刀，处理着猎物的皮毛与内脏，然后削尖树枝，将兔肉串起。
是兔子啊......只要不是老鼠肉就好。
生起火，将肉支在一边烘烤，拖着下巴，山风默默注视着摇曳的火光。
那今晚就吃兔子好了，难得看他这么开心的样子。
这样想着，拍拍手然后起身站起，把自己刚刚猎到的野猪反手丢到树上，高高挂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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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练地将皮上的残留的肉糜刮干净，山风处理着皮毛，将其整齐叠好，好作为货物交易给商人。
轻巧地将手抬起，莹白色的短刀在光线的折射下闪着一丝白光，然后狠狠撞击上另一把刀的刀刃之上。
“啧。”一击不成，伊之助迅速后撤一步，准备拉开距离，可是已经有些晚了。
抓住对方的手腕，狠狠一扭，同时另一只手迅速抵住黑发少年的脖子，发力——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响起。
“可恶！”抬起眼眸，对视着青年居高临下看不出喜怒的目光，不快的嘟囔声从伊之助的嘴中溢出“为什么还是赢不过你啊！”长开的精致眉眼皱成一团，稍显有些狼狈。
“......进步了。”松开了手，山风点了点头。
“唯独不想听到你说这种话......嘁。”像赶蚊子般挥着手，伊之助难受地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
“......”蹙紧眉头，最后还是把嗓子里的话咽下，转过了身，茶发青年继续手中的活。
意外的好强叛逆呢，这孩子。
应该......算是好事吧？
不确定地想了想，山风手中的动作停了一下。
“喂，老头。”掏着耳朵，黑发少年认真地说道：“跟我打一场。”
“......”放下了手中的短刀，微微侧头，看向翘着二郎腿，坐在自己不远处的人，山风叹了口气。
银色的眼瞳中倒影着对方清秀的面庞。
随着年龄的增长，原本纯黑的发丝随着身体主人的成长，逐渐褪换成了漂亮的蓝色发尾，像是夜中闪耀的萤火虫般的颜色。
虽然自己见识的不多，但是单凭小孩这张脸，估计在人类中也算是稀有的美丽了。
对于永远无尽寿命的妖怪来说，少年这番变化感觉就像是眨眨眼而已——以前怀中一团的小家伙，现在竟然已经长这么大了啊。
垂下眼眸，挪开了视线，放在身侧的手指微微动了动。
果然伊之助......还是跟人类生活在一起比较好吧。
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大大咧咧，但是这孩子其实......很害怕孤独吧。
也是，和自己不同，人类可是群居生物。
“我已经教不了你什么了。”站起身，山风将兽皮卷好，用绳子捆上提起。
狩猎的技巧已经全部教授给伊之助了，其他的......自己也指导不了多少。
因为那是属于妖怪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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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着长发青年缩小渐渐消失的背影，吸了吸鼻子，伊之助眯起眸子。
“不教就不教......俺照样也能学会！”
抽出腰间的双刀，站在粗壮的树桩前，黑发少年压低重心，调整呼吸与心跳。
闭上眼睛，回忆着青年飘逸而犀利的动作，深呼吸一口，慢慢调整着姿势。
作者有话说第5章 少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