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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一步之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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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的玻璃杯在“塞德里克.迪戈里”被报出来的瞬间,落在地砖上摔得碎了一片。
林安闭上眼睛,脸色苍白,深呼吸了片刻后,俯下身子念了句:“恢复如初。”
手抖得厉害,非常厉害,厉害到旁边亚麻灰色头发的布斯巴顿都侧目的程度。
赫夫帕夫的欢呼一阵高过一阵,林安面无表情的垂下头。
改变不了的人生,改变不了的命运。
她看见一个齿轮,巨大,宏伟,却又冰冷无情,环环相扣。明明是一场绝对无法改变的死局,她却还是希望塞德能从参加三强争霸赛中得到成就感。
林安知道塞德里克有多看重这个机会,看重到她不舍得从一开始就掐断祸事的源头。
坐在幽暗的校长室中,少女的眉头皱的紧紧地。
“为什么无法避免死亡呢?”黄色的缎子在她手上被攥紧,勒的紧出红痕。
暗色的阴霾略上心头,林安语气狠厉起来:“如果可以,干脆去把神秘人杀掉,怎么样?”
邓布利多失笑:“林小姐,世界有它的轨迹。”
“你不信我。”林安微眯起眼睛,“你宁可信任所谓的霍格沃兹的安保吗?”
“如果我能再强一些。”她起身,“我就去把神秘人的项上人头拿来给你。”
下午离开邓布利多的办公室后,林安显得心烦意乱。
长发缠在手上,被她近乎粗鲁的别去耳后。少人石廊中,她非常努力地靠在墙上深呼吸,平静情绪。
不论如何,她都还是林安,是拉文克劳的级长。
失态是很不好的。
随着她走向人们更聚集的地方,那些写着波特破大粪的徽章越发频繁的闪烁着。这种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被别人觊觎的感觉,着实让她感觉不适。
自从塞德里克的名字从火焰杯中喷出,拥簇者比往日更是多了不止一点。林安和他也自那日后,连说话的工夫都极少,多半才说几句就被打扰。
每一次被打断,林安藏在矜持淡漠外表下的偏执就会在瞬间抑制不住一般显露,用上挑的美目冷淡的冲着来者看。却又在同时尽量控制着自己,不要让塞德里克看出端倪。
而当事人塞德里克,他多的是无奈。
本来就是个温吞性格,又都是自己的朋友,如果要拒绝也真的难得很。
林安每每想到这些,心里都沉重的很。她一边被困在回忆和现实之中,一边面对着无力改变的未来,还要被迫接受历史再一次的重演。
只有没有勇气走向死亡的人,才会变成幽灵。
她穿着单薄的白色睡衣,在半夜安静无人的公共休息室踱步。
她确实可以说是“死过”一次了,但是那次的死亡,她只是在短暂的黑暗后顺着白光,返回到了自己稚嫩的十一岁......
而已。
她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了寝室中的书本上。
当然了,如果走下去是死亡,走回来是幽灵,那么从来不离开,是不是就可以重新活过来?
林安带着雀跃的心情爬上四柱床,努力把脑子里一闪而过——
“我会不会一不小心变成下一个哭泣的桃金娘”的坏想法摔了出去。
可惜的是,她很快就失望的泄了气。
空荡的房间里回荡着书本被扔到墙壁上反弹的声音。
“嘭!”
林安难得穿着浅色的衣服。那件白色的睡袍使她像一只被蓝色和青铜色包裹的鸽子——出奇暴躁的那种。
从家中带出的十二本书,已经有五本在说各种奇怪的,捕捉妖怪或者是鬼魂的方法,四本在讨论恶心的毒药和虫子组合,把他们放到人的身体里,这样他们就会被操控。
另外的的三本,包括刚才被扔出去的一本讨论活死人的,只剩下两本了。
林安不会说中文,但是她认识这些晦涩的文字,虽然它们对于一个年轻女子来说深奥而危险。
可是这是她唯一的办法了,把希望寄托在这些......看上去没什么用处的旁门左道上。
“固魂”和“唤魂”
在深夜,塔楼安静的微风中,月光照在林安身上。她呼吸略微重了一些,几乎无法想象的,狂喜的抚摸着两本书的封皮。
不可控制的咳嗽从她嗓子里断断续续的溜出来,这微凉的夜风很容易让长久熬夜的虚弱身体生病。
而她敏锐的察觉到了身体里散发出来的高热温度。
林安不想躺在医疗翼里浪费宝贵的时间,至少不是现在。于是她直起了身子,对自己施了一个简单有效的保暖咒语。
多温暖啊,就像是塞德里克在冬日里,在雪地中伸出的手。
林安在下一秒失去了平衡。
她轻轻的摔落在拉文克劳塔楼的地毯上,用一种非常美丽的姿势,在她独立的小房间里晕了过去。
周围大片的深蓝色像水,冰冷的潮水,又像是沉寂的星空。它一点一点的向地上的白鸽压下去,而她意识模糊的攥着这两本脆弱的古籍,发出解脱的笑声。
因为高烧,她已经分不清这样深沉的颜色是在哪儿了。林安似乎真的相信自己躺在阿兹卡班的牢房里,被自己的血包裹着......
她苍白的手握住胸口的衣襟,大口的喘息着。就像是溺水,在一片粘稠的血里挣扎,却怎么也得不到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