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明白了那年夏天》青山扣舷

59、五十九

　　“明老师，你好！”
　　李文静对明笙保持着以前的称呼。
　　“那个、、夏桑还好吗？”
　　“嗯，没什么大事。。。”
　　李文静不知道怎么回才比较好，但是她还是选择了这个答案。
　　没什么大事。。。
　　她在机场里一下子泄了气，不知道该怎么做，刚刚一下子乘飞机来时的冲动一瞬间凝固了。
　　“那、、没什么事我就先挂了。。”
　　最后还是李文静说话了。
　　“好的，谢谢您！”
　　明笙手里攥着手机，站在机场里，来来往往的旅人撞了她一下她也毫无感觉，只是站在那里。
　　最后她转身，订了回去的机票。
　　已经没有资格了，她自己失去的，还有什么脸。。。
　　她只在哪座有夏桑的城市停留了一个小时，又回了s市。
　　她开着车回了家，本来走的匆忙，回来的时候也没什么需要整理的东西。
　　她打开微博，进了红色的时事热点。
　　有夏桑发的微博
　　夏桑：谢谢大家，无大碍！
　　呼！她呼了一口气。
　　不久这套房子就会被卖掉了，她会换一个地方，守着仅有的回忆，度过余生吧！
　　接下来的日子，明笙每天和以前一样，坐着公交车去上班，双休日睡到自然醒。
　　她在夏桑的粉丝团里，知道了她之前的戏拍得差不多了，回去补了几个镜头，然后杀青了。
　　之前来看房的人对她的房子满意，说是可以买，但突然她反悔了，她不想卖了，她每天看着对面紧闭的房门也好。
　　对面的房子一个月会有人来打扫一次，但她每次都以为是夏桑回来了。
　　生活了无生趣，但这就是一个普通人该有的生活。
　　夏桑在养病，微博还停留在之前告诉大家别担心的时候。
　　明笙退出微博，洗澡、睡觉。
　　每天的生活很规律，只是没乐趣而已。
　　夏桑恢复的不错，一个月之后去补拍了一些镜头，然后这部戏就杀青了。
　　之后回了s市，李文静让她休息，然后她就一下子休息了半年，好的不能再好了。
　　唯一不好的，应该就是没看见想看见的人。
　　五月中旬的的一个早晨，夏桑最近睡得太多了，四点多就醒了。
　　她起床，没开灯，看着江对面绚烂的灯光。
　　她换了衣服下楼在江边跑步，顺便吃了早饭。
　　回家的时候，夏桑发现自己的手里竟然拿了一个纸袋子，里面有刚刚的早饭。
　　她自己明明已经吃好了，但是还是买了一份早饭。
　　疯了、自己真的疯了！
　　但就是还想去见她，怎么办？！
　　她强压下自己猛烈跳动的心脏，然后抬手看手机，礼拜三！
　　夏桑手里攥着纸袋子，站了一会，最后冲进洗手间，洗了澡，换了衣服，下楼开车。
　　她今天开了一辆奔驰的跑车，但是是全黑的。
　　车子像是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划破了s市的黎明。
　　她一路开车到了白桦林的门口，一直等到了七点半，也不见之前见过的白色车子开出来。
　　夏桑开着车在大街上乱晃，副驾驶座上还放着早上的早饭，不知不觉开到了高中。
　　她停在对面，就这么一直看着，看着学校打了铃，然后学生从教室里冲出去，争先恐后地跑向食堂。
　　明笙这几天出门很早，因为她又回了高三教书，这几天正是要高考前的最后一轮复习。
　　她今天一大早就出门，乘了公交车来学校批试卷。
　　语文的批卷工作量巨大，所以她除了上课的时间都坐在座位上批卷子。
　　不知不觉时间过得快，她觉得自己有些饿了，看了眼电脑屏幕右下角的时间，已经十二点多快一点了，食堂里没饭了。
　　她拉开左手的第一个抽屉，从里面翻出几个小零食。
　　这个习惯她以前没有的，只是和夏桑在一起的时候，夏桑一直会给她准备这些东西，后来不知不觉养成了这样的习惯。
　　人走了，但是习惯留下了。
　　随口吃了几个零食填饱了肚子，她关了电脑，拿了旁边的资料走向班级。
　　最近大家的情绪因为高考的原因也紧张了不少，她在讲台上讲评试卷的时候，有些以前一直打瞌睡的同学也没有在睡觉了。
　　上完了课回到办公室，坐下，喝了几口水。
　　明笙靠在椅子上，闭了闭眼睛，一天又要过去了。
　　桌子被敲了一下，明笙睁开眼睛，蒋芳芳站在旁边。
　　“怎么了？”
　　“双休日有空吗？去看花！”
　　看花这样的活动终于也轮到自己了嘛。
　　“最近太忙了。。”
　　话里的意思是拒绝的。
　　“这不是知道你忙，出去走走，散散心！”
　　其实蒋芳芳也在看新闻，知道之前夏桑出了事，也知道现在的明笙完全对生活没什么期待，就是日子一天天过。
　　“家里还有两只呢！你们去吧，玩得开心！”
　　明笙最后还是拒绝了。
　　“以后有空再一起去吧！”
　　但最后还是添了半句话。
　　“行，你也注意身体！”
　　蒋芳芳说完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这件事让她怎么说呢，完全就是孽缘。
　　叹了口气，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放学的铃声打响了，一天又要过去了，明笙理了理东西，走出校门，打算坐公交车回家。
　　夏桑一直坐在车上，从早上待到晚上，她都看见门卫的大爷看了她好几眼，但是看了她的车子最后也没上前来询问。
　　中午就把带来的早饭吃了，早饭已经凉透了，她就着豆浆咽了下去。
　　放学的铃声响了，夏桑抬手看了看手表。
　　她还不想走，但是等会人多了，可能有被认出来的风险。
　　再等五分钟吧。
　　她向后靠了一下，闭了眼睛，在心里默数。
　　数到第250的时候，睁开了眼。
　　看了眼学校的大门，很多学生都走了出来，往旁边的车站走，打算乘车回家。
　　她的眼神跟着人流往旁边看了一下。
　　公交车站很大，学生也很多，但是当中有个人站在那里，离她最近的学生也要五米。
　　夏桑系上了安全带，拉下手刹，踩了油门掉头去对面。
　　明笙在看手机上显示公交车还有多久到站，突然一辆车停在自己前面，她以为是哪个家长来接学生，想要往后让一步。
　　副驾驶的车窗降了下来。
　　“上车！”
　　明笙的大脑还没做反应，但是身体已经上前一步，拉开了车门坐了上去。
　　车子一下子开出去好远。
　　明笙用余光瞄旁边的人。
　　天气热了，她只穿了一件短袖，戴了一只银色的手表，一副金色的眼镜，戴了口罩。
　　“住在哪？”
　　那人说话了。
　　“白桦林。。五十一。。一八零一室。。”
　　她没把房子卖掉吗！？
　　但是夏桑没说话，只是开着车往那里走。
　　在门口被拦下了，明笙主动走下车，和保安说是自己的楼号。
　　保安本来看到这样的跑车就打算询问一下，没想到有人还下车来登记，他登记了一下就放人进去了。
　　夏桑找到了一个空位，把车子停了进去。
　　两个人都没说话，但也没下车。
　　“我饿了。。”
　　夏桑出声。
　　她确实饿了，今天虽然吃了早饭和中饭，但是起得早，而且在车里坐了那么长时间，她也挺佩服自己的，能忍住。
　　“哦哦，那、那我走了！”
　　明笙没想过要留她下来，没资格。
　　说着就要推开门下车。
　　“我说我饿了！”
　　夏桑转头又说了一遍，明笙一条腿已经跨出了车门。
　　听到声音，又坐了回来。
　　“你如果不嫌弃、、我可以给你烧一点。。”
　　“嗯”
　　夏桑应了一声，然后推开车门下去了，一个人走在前面。
　　她很久没来了，但是这里的路还是记得一清二楚。
　　明笙跟在后面，看见夏桑在单元门前站住了，她快走了两步，刷了卡，把人带进去。
　　一直到进门，两个人还是没说过话。
　　明笙打开旁边的鞋柜，里面还有夏桑当时穿的拖鞋，但她不敢拿出来，拿了平时招待客人的拖鞋。
　　“那个，家里没什么特别好的，你别嫌弃。。”
　　明笙一边说，一边去整理客厅茶几上的教案。
　　旁边的木桃和琼瑶被关在阳台上，她也不敢把两只放出来，怕夏桑不舒服。
　　“你现在沙发上坐，我马上去烧菜！”
　　其实明笙今天原本的计划是回家随便找点东西，填饱了肚子就行。
　　没想到夏桑来了，她打开冰箱，把肥牛调料全部拿出来。
　　她这些年自力更生，也会烧了不少菜。
　　夏桑说饿了，所以她动作有些急，手被划了一下，但是马上用冷水冲了一下，继续烧菜。
　　夏桑大概等了半个小时，明笙就做好了，家里没有烧饭，明笙知道她喜欢吃面条，做的酸汤肥牛面。
　　还有地三鲜和一个凉拌手撕鸡。
　　“可以，吃饭了！”
　　“嗯，我去洗个手！”
　　夏桑没往里面走，走向了厨房洗了手出来。
　　明笙还没坐下，只是站着看着她。
　　她拉开了椅子坐下。
　　明笙看着熟悉的人，熟悉的位置，还有眼前冒着热气的菜，甚至有点想哭。
　　她坐下，拿起了筷子，没动。
　　夏桑直接吃了一大口面，还挺好吃的，和以前比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
　　她吃了几口，缓解了饿的前胸贴后背的感觉，抬头，看明笙还没吃，只是看着她。
　　“那个、咳、还好吗？”
　　“嗯，挺好吃的！”
　　“那、那就好。。”
　　明笙低下头吃自己的面，吃着吃着都有种莫名的感动。
　　夏桑虽然饿，但是做了艺人之后吃的少，差不多吃完了，拿了餐巾纸擦嘴。
　　她注意到明笙的左手姿势有些奇怪，多看了几眼，有血珠渗出来，应该是刚刚切菜的时候弄到的。
　　但是她逼自己狠下了心，没问。
　　明笙还在吃，只是注意到她停了，也赶紧停了下来。
　　“你不吃了吗？”
　　“我有话跟你说！”
　　“哦，好的，好的！”
　　“今天是最后一次，我也问你最后一遍，你要不要和我在一起，一起走下去？”
　　夏桑算是看透了，自己根本离不开她。
　　“如果你说不行，那我们以后再也不要见了，就当做从来不认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