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明白了那年夏天》青山扣舷

46、四十六

　　就是这个沉默让明来心生不满，过年的时候明笙和自己说自己又了女朋友，明来就觉得两个人不配。
　　两个人之间是肉眼可见的年龄差，那个女孩子还未步入社会，满脸都是学生的稚嫩样子。
　　今天看见两个人，明来愈发觉得不配，之前自己爱上了一个女人，和自己是同学，出柜的时候还死去活来的，最后还是嫁给了自己不爱的男人，然后生孩子，之后所有的生活重心全部就移到了孩子身上。
　　在自己看来那个女孩的样子没有担当，旁边站着的那个女人浑身上下都带了挑衅意思在，那个女孩竟然一点表示也没有。
　　之前没怎么注意，现在知道了女孩和自己的妹妹在谈恋爱之后她开始仔细打量女孩。
　　浑身上下都是低调的奢侈品牌，一看就是家里有钱的，她旁边那个成熟女人也是，拎着的包抵得上自己的一年工资。
　　明来自己觉得自己妹妹年纪也不小了，之前也没怎么谈过恋爱，可能识人不清，自己不能看着她这样下去。
　　林未在这样尴尬的情况下，开口了，
　　“我先走了！微信联系啊，小朋友！”
　　然后三个人看着她走到了停在路边的奔驰跑车，踩了油门一下子绝尘而去。
　　明来跟她们两个打了个招呼之后也走了。
　　夏桑一开始犹豫的原因是不知道明笙的姐姐知不知道她和明笙的事情，明笙不太愿意让很多人知道她们两个的事情，所以不知道如何开口。
　　再加上一时之间被吓懵了没做出反应，反应过来的时候林未已经开始打招呼了，后来再看看明来对自己审视的目光，她多多少少猜到了。
　　“那个。。。对不起。。”
　　“怎么了？”
　　“我没给你姐姐留下好印象。。。”
　　“没事，是我忘了跟你说我跟她说过了！”
　　夏桑还是闷闷不乐，她看着明来最后意味深长的眼光，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姐姐对我印象应该很差吧！”
　　“没事！我会跟她说的！别担心了！”
　　明来给明笙发了个消息，跟她说慢点出来说点事情。
　　明笙知道她是要对夏桑作出评价，她准备好了，并没有什么担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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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来和明笙约好了在第二个礼拜的礼拜五晚上，和明笙在一家餐馆里相聚，这是她为数不多的自由时间，她要照顾女儿，这个时间她刚刚把女儿送到了补习班里。
　　“姐！”
　　“来了？做吧！”
　　明来替她点了餐，然后开始聊家常。
　　“你最近工作怎么样？”
　　“就这样吧。。”
　　她潜意识隐藏了自己最近在做公众号的事情，最近公众号自己只写了几篇文章，就自己和夏桑知道。
　　两个人东拉西扯了很久，桌子上的盘子也渐渐空了，明来放下了筷子，喝了口大麦茶，切入了正题。
　　“明笙！你比我小五岁，今年也要三十了吧！”
　　“嗯”
　　“女人三十岁，不能像以前一样了，要逐渐成熟一点了！”
　　“嗯”
　　“你之前大学的时候谈过恋爱吧！好像没谈多久就分了！？”
　　“性格不合”
　　“你这个工作也挺稳定的，自己的生活也要稳定一点才行！”
　　“姐！你想跟我说夏桑。。不成熟。。对吧？”
　　明来没想到明笙直接说出来了，她稍微等了一下。
　　“你喜欢她？”
　　“嗯！很喜欢！”
　　“明笙！你还记得，我曾经。。。”
　　“记得！”
　　“记得！记得就好！那你再看看我现在！当初她和我是相同的年纪！我们也都希望自己能够不顾世俗的眼光在一起！但是！结局你也很清楚！”
　　明笙沉默了很久。
　　“姐！你爱姐夫吗？”
　　。。。
　　“重要吗？”
　　“不重要吗？！”
　　明笙拔高了音量。
　　“明笙！你要清楚！当时我们也相信自己能够牵着手一起抵抗住世界的冷眼！坚定地走到白头！但是第一步也没迈出去！我们就散了！”
　　“姐！我相信她！”
　　“相信？！那个女孩！？我碰到你们的那天！她连跟我讲话的胆子都没有！你还觉得你们能一起走下去吗？！”
　　“姐！”
　　“你别说话！我那天看了那个女孩！身上穿的！一看就是家里有钱的！还有她旁边那个女人！一个包都是我一年工资！”
　　“姐，我了解她！那天她。。”
　　明来越说情绪越激动，直接打断了她的话。
　　“她连面对爱人的姐姐的勇气都没有！我们自己的父母你清楚吧！你还觉得你们能一路走下去吗！？你是不是也太理想主义了！？你了解她？！你怎么会了解她？！她跟你认识多久你说你了解她？！”
　　明来说到这里，突然想起来她都不知道她们是怎么认识的！
　　“她看起来也就二十岁吧！你这个工作怎么认识她的！？”
　　她问完这句话，突然有一闪而过的可怕念头，这个念头在明笙的沉默中滋生。。最后她听见明笙说话了。
　　“她！是我学生！”
　　明来一下子被气得说不出话，她觉得自己脑子有点晕，深呼吸了好几口，她还是像再次确定一下。
　　“她是你学生？！”
　　“嗯！”
　　“明笙！你真的能耐了！你是老师！你跟你学生谈恋爱！还是个女学生！你有没有想过这件事被你的同事知道！你还有这个铁饭碗吗！？”
　　明笙现在和夏桑都是秘密恋爱，她没有让自己的同事知道，在所有人面前她还是会装作两人只是师生关系。
　　“明笙！我告诉你！这件事！一点回旋的余地也没有！不仅是她是女生！她还是你学生！你不想丢了工作就自己考虑考虑清楚！”
　　明来拿了桌上的包结了账。
　　“明笙！你自己跟她说清楚！断了！如果你实在不行！我直接跟她说！”
　　明来拿了包去接自己的女儿。
　　明笙自己坐在椅子上，看着面前的菜和刚刚明来坐的位置。
　　明来的话她都明白，夏桑还是象牙塔里的孩子！不知道社会的险恶，但是有一腔热忱，自己就是被这一腔热忱所温暖到。
　　她也尝试过拒绝！但是自己长时间生活在黑暗里！
　　一次可以，第二次没办法拒绝汲取太阳的温暖，然后沉沦了。
　　她开始忽略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这样两个人走在一起要跨过的东西她都选择性地遗忘了，她逃避了这些东西。
　　刚刚明来骂了自己一顿，好像把灯打在一个躲在黑暗里的人身上，所有在黑暗里假装看不见的肮脏全都暴露出来了。
　　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自己的工作，自己的未来，两个人的未来。
　　她一个人做着，直到手机响起。
　　来电显示：夏桑
　　“喂？”
　　女孩的声音听上去还是那么温暖，但是自己却感觉到了一阵寒意。
　　“你吃好了吗？刚刚给你发消息你没回，你好了我来接你！”
　　“嗯，快好了，等会我跟我姐一起，你不用来接我了！”
　　“哦”
　　女孩的声音听上去很低落，明笙的心口一阵酸疼，她匆匆挂了电话。
　　明笙拿着包在路上漫无目的地走，她现在怕回家，家里有她的女孩，但她觉得女孩离自己真的好远。
　　走了很久，抬头的时候，发现自己站在一条小吃街的路口，小吃街的阵阵香味传过来，她走了进去，在一家鸡排店门口停下。
　　“一份地瓜条！”
　　“好的！美女！稍微等一下！”
　　鸡排店的老板对谁都很热情，旁边还有情侣在一起喝一杯奶茶，两个人的手上还捧着买的臭豆腐。
　　她们这样的情感。。在大多数人看来，是畸形的吧。。
　　她转身走进旁边的奶茶店。
　　“美女你好！请问喝点什么？”
　　喝点什么？她也不知道，她想给女孩买一杯，但是想了想自己好像不知道女孩的口味，一直是女孩迁就自己。
　　之前生气也是，女孩一个人出去冷静，然后调整好了情绪再回来，带给自己的全是正面的情绪。
　　“就这个吧！”
　　“好的！这是您的小票，您拿好，稍微等一下！”
　　明笙去拿了地瓜条和奶茶，往小区走。
　　自己很失败吧，不敢面对两人直接的差距，还是那么没有勇气，贪恋女孩的温暖，却连她的口味都不知道，两边都没做到。
　　不知不觉走到了小区里，看着华灯初上，走到了五十一号楼的楼下，抬头，看见十八楼的灯。
　　她站在单元门前，后来想起手里还提着地瓜条和奶茶，匆匆走进了单元门，她理了理自己的情绪，用钥匙打开了自己家的门。
　　夏桑穿着墨绿色的睡衣抱着木桃和琼瑶乖乖坐在沙发上，电视上在播着‘名侦探柯南’，听到响声的第一秒，女孩就转过头。
　　明笙佯装要脱鞋，低下了头不和她对视。
　　夏桑没发现异常，把一猫一狗放下，走到玄关。
　　“回来这么晚？”
　　“嗯！买了你爱吃的！”
　　明笙顺手把两个塑料袋递给她，女孩脸上是显而易见的欢喜。
　　“谢谢！”
　　夏桑抱着明笙的脖子，想亲一口。
　　明笙推开了她，
　　“别闹！一身的味道，我先去洗个澡！”
　　“好！”
　　夏桑松了手，明笙把包放下就进了浴室。
　　当热水冲在身上的时候，她觉得什么都不用想了，好像那些东西都没有。
　　她在花洒下冲到手起了褶子才关了水，出去的时候，她看见茶几上的外卖袋还装着地瓜条。
　　“怎么不吃？”
　　“嗯，想等你一起吃！”
　　夏桑站起来把她拉到沙发上，然后把地瓜条拿过来。
　　“张嘴！”
　　“我刚刚吃好晚饭！”
　　在女孩的坚持下，明笙还是和她一起吃完了一份地瓜条和一杯奶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