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明白了那年夏天》青山扣舷

25、二十五

　　明笙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还是感觉做了个美梦，她这一觉睡的特别踏实，迷迷糊糊醒来，感觉魂魄归位，尝试着动动手脚，没想到感受到了另一个人的存在，她吓得赶紧睁开眼睛。
　　入眼就是墨色的眼睛，眼睛里全是自己。
　　夏桑其实早醒了，只是不忍心打扰明笙的睡眠，所以就一直看着她，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她感觉到明笙动了一下，然后睁开了眼，琥珀色的眼睛撞进了自己的心里，她笑了笑。
　　“早上好！”
　　明笙看着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这一刻，心里涌上来很多的情绪，震惊，困惑，还有点不敢相信，但是最后被巨大的惊喜掩盖住了。
　　“。。。早上好！”
　　夏桑看着明笙呆呆的样子，笑了一下，昨晚睡的时候没拉窗帘，现在阳光直直的照射进来，夏桑率先再次开口，
　　“国庆节快乐，我先去洗个澡！等会来找你！”
　　夏桑抽回抱着明笙的手，爬起来，昨天自己和明笙衣服也没脱，就这么抱着睡了一个晚上，她总觉得自己身上有点臭臭的。
　　明笙躺在床上，听见了大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整个人回了神，自己昨晚。。。干了什么？？？为什么和夏桑抱着躺在床上，她还以为是个梦，梦里有想见的人，但是实实在在的拥抱告诉她，这次不是个梦。
　　她把脸埋在手掌心里，闻到一股烟味，自己昨晚没洗澡，刚刚夏桑还说要来找她，她赶紧从床上坐起来，拿了衣服去浴室，快速地冲了一个澡出来，再去看了看手机，已经关机了，插上电源。
　　她木木地去厨房烧水，然后愣在那里，等会夏桑过来，自己该说些什么？她昨晚到底说了什么？能补救吗？她和夏桑有着难以跨越的距离，但是她私心明白之前自己见不到她，心里就很痒，后来看见她和别的女人出去，甚至是拥抱，她心悸，她谈过恋爱，就算没谈过，这么多言情偶像剧，她也知道自己可能是占有欲在作祟。
　　但是，自己真的能有勇气跨出黑暗，拥抱太阳吗？
　　夏桑半个小时之后敲响了明笙家的门，手上还提着一袋外卖，她刚刚出门的时候点的。头发半干，穿着宽大的短袖站在门外。
　　就这么看着都觉得充满朝气，感觉新鲜出笼的小笼包。
　　“我点了早餐，一起吃吧！”
　　“好”
　　明笙去帮夏桑把外卖拿出来摆在桌子上，她们两人相对坐着，一时之间没有话。
　　“那个。。。昨天。。。”
　　“嗯？”
　　“昨天我喝醉了！”
　　“我知道！”
　　不喝醉估计一辈子都不会跟她说喜欢，这点自知之明夏桑还是有的，明笙无论以前是自己老师的时候，还是后来两个人成了邻居，待人接物都是礼貌梳理，基本不会表露自己内心所想。
　　“那。。。”
　　“你不会要反悔吧！”
　　夏桑听她这个字，有种不好的预感，怎么一清醒就缩回自己的壳里，要不是昨天是明笙抱着她不让她走，跟她说喜欢，她真的又要觉得是自己死皮赖脸在人家拒绝以后还找上门。
　　“我，我昨天说了什么吗？”
　　明笙要先弄明白昨天自己酒后究竟说了什么，然后静观其变。
　　“你说喜欢我！不让我走！”
　　“我。。。”
　　“你想说什么？想说你是胡说的？你不喜欢我！？”
　　夏桑看明笙现在支支吾吾的，也不知道为什么，一股无名之火马上窜上来！说话的语气也有点冲。
　　明笙听夏桑的回答和反问，她觉得事态有点超出自己的预期和控制。
　　“你是我的学生。。。我比你年长九岁，你。。。你还是个学生。。。”
　　说这些话的时候她甚至不敢去看那双眼睛，她知道那双能清晰看清自己倒影的眼睛肯定很受伤。
　　“那你为什么说喜欢我！！”
　　夏桑听了那些话，她放下了筷子，说话的语气态度越来越强硬，甚至带了点逼问。
　　“我是喜欢你。。。但是。。。我们。。。你是个女生。。。”
　　夏桑觉得之前都还可以，但是听见明笙以自己是女生作为借口，她几乎是脱口而出，
　　“我们怎么了，我喜欢你，你喜欢我，那我们为什么不能在一起，学生怎么了？！女生又怎么了？你！。。。”
　　说着眼泪已经滚出了眼眶，明笙没看她的脸，但是看着她眼前的桌子，她看见有水滴滴在桌子上，
　　“夏桑。。。”
　　“你是不是觉得我喜欢女的特别恶心！是不是！我们不可以在一起，即使你喜欢我，但是就是因为我是女生，所以我们不被允许在一起！！”
　　“。。。我们。。。可能不会有结果。。。”
　　就像自己的姐姐一样，爱得死去活来，最后却还是不得不向现实低头。
　　“为什么不会有结果！我们都没有在一起过，为什么你就知道我们没有结果！你是不是觉得我年轻！所以说的喜欢不作数！”
　　“。。。我没有。。。”
　　“你没有！你觉得我是你的学生！是小孩！所以小孩的喜欢只能被当做儿戏！“
　　。。。。。。
　　其实夏桑说对了，她年纪太小，自己虽然喜欢她，但是她这个年纪也必须认得清现实，她觉得少年人的喜欢只是三分热度，她自己的家庭和经历让她不敢，不敢义无反顾地去跨越这么多东西，喜欢一个人，爱一个人。
　　夏桑看明笙沉默，知道她说中了，明笙即使知道自己喜欢她，但也根本没办法跨越那些条条框框，去接受她，所以昨天晚上到刚才，自己只是空欢喜一场。
　　。。。。。。
　　“对不起，我走了，打扰你了，我会搬走的。”
　　明笙突然心痛的不知道说什么，她想起之前看不见女孩的车，见不到女孩的样子。
　　“对不起，让你恶心了，我走了，希望你能拥有幸福，对不起！”
　　夏桑一连说了好几个对不起，然后低着头，走向门口。
　　明笙眼睛也模糊了，或许是泪水吧，她抹了一下泪，看见桌子上的早饭，还有碗旁边一滩水渍，是夏桑的泪。
　　夏桑拉开门，再关上，抱着自己坐在楼梯间里。
　　明笙看见女孩低着头，走向门口，然后关上了门，她看着关上的梦，突然害怕了，害怕女孩真的离开她，她想留住她，脑海里只剩下这个念头。
　　她拿起钥匙出去，去敲女孩家的门，许久也没见开，她追晚了，女孩走了，会像上次一样一言不发就离开，她抬手捂住自己的脸，但她听见隐隐约约有哭声，很轻，但是对她来说，像是扎在心上。
　　她打开楼梯间的门，看见女孩抱住自己，走过去，蹲下，然后鼓起所有的勇气，抱住了女孩。
　　“你。。。滚。。。我不想见到你！”
　　“地上凉，回家说好不好。”
　　“我说。。。让你滚！你听不懂吗？明老师！”
　　夏桑有意挑明笙不想听的说，
　　“夏桑，我。。。我是喜欢你，但是我很胆小，也很怯懦，我心里有很多条条框框，但是。。。你刚刚关门的时候。。。我觉得。。。我当时很怕失去你！所以我。。。不想让你走。。。”
　　“你还是不能接受我，是吗？只是占有欲作祟！”
　　“是，我是害怕失去你，但我也喜欢你，你像太阳一样，能温暖我，给我力量。你也很勇敢，是我不够勇敢，所以我希望你能教会我勇敢！好吗？”
　　“那你。。。不勇敢还跟我说这个，你诓我。。。你根本不喜欢我。。。觉得我恶心。”
　　“夏桑，我跟你说这些已经用尽了我已有的全部勇气，所以以后我没有勇气了，要你教我！”
　　“你也不恶心，我不会觉得你恶心，我喜欢你！”
　　“你说我是你学生！”
　　“是我学生我也喜欢你！”
　　“哼”
　　夏桑听明笙一直在安慰她，终于停止了哭泣，抱住明笙，把头埋在她怀里。
　　“地上凉，我们回去！”
　　明笙听出夏桑语气缓和了，也怕她着凉，就想着把她带回家。从楼梯间到明笙的家，明笙一直半抱着她，虽然她比自己高，但是夏桑刚刚坐的有点四肢僵硬，紧紧搂着自己，而自己也没想放手。
　　“我们看会电视吧！”
　　明笙把夏桑扶在沙发上，开了电视，看到阅兵式她才想今天是国庆节，有七天的连休，上了一个月的班，还是有些累，谁不想休息呢。
　　夏桑看着电视，明笙把夏桑本来的碗筷换掉，拿了新的，还把早饭拎过来，放在茶几上。
　　“你刚刚没怎么吃，现在吃点，胃不好，别饿着了。”
　　夏桑看了一眼，又转回电视屏幕。
　　“多少吃点，嗯？”
　　“你喂我！”
　　“好”
　　明笙夹起小笼包喂给夏桑，一个一个喂，夏桑也吃掉了一笼，明笙起来收拾一下，把垃圾拿去厨房。突然，自己的腰被搂上了，紧接着一个年轻的身体贴了上来，
　　“对不起，我刚刚发脾气，我以后不会这样的，我很喜欢你，以后会越来越喜欢你的，但你要相信我，虽然我年纪小，但是我会对你的未来负责的，我可以照顾你的，你也可以依靠我的，好不好？”
　　“好”
　　“我知道现在没办法彻底消除你对我的偏见，但是我会用行动证明的，我知道你心中有条条框框，但是我真的克制不住地喜欢你，不会辜负你今天的勇气和你的喜欢的。你相信我会说到做到的好不好！”
　　“我相信你”
　　夏桑把明笙掰过来，紧紧的抱着她，她觉得明笙太瘦了，她在明笙的颈，闻着喜欢的樱花味。
　　夏桑和明笙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但是夏桑还是忍不住瞟向旁边。
　　“夏桑！”
　　“到”
　　听到自己的全名单独出现，她差点起立。
　　“你看什么呢？”
　　“呃。。。我想问我们现在是在交往。。。对吧？”
　　刚刚说了那么多都白说了，但是明笙也知道夏桑想要一个确切的答复。
　　“嗯”
　　女孩脸上的笑容压都压不住，一只手揽住她。
　　“谢谢”
　　明笙也被她的情绪所感染了，虽然看着电视，但是嘴角默默翘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