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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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惓跟着几位皇子进了林府，记了贺礼才往前厅去。
几位皇子的贺礼都是由宫里出的，都是有标有量合纳礼数，断然不会出错的。记完贺礼，李惓跟着领路小厮往前厅去。
路上的时候，李惓偷偷在自己衣袖里摸出了根簪子，指尖有些不安地来回摩挲。
不知道……林芝儿会不会喜欢。
刚过九曲回廊，便遥遥望见林府前厅，周慎还在与林氏夫妇话闲，一副相谈甚欢地模样。
李惓略微转头看向太子，却见他与平时无异，没从脸上找出一丝异样。不愧是东宫，林府正门那般折辱竟丝毫不见怒气，若是李淮恐怕早就气得跳来把周慎马车都给他拆了。
李淮？
他不是向来同太子交好吗？怎么连他也没站出来说句话呢？
三皇子一声不吭是因为他正与周慎交好，母族也算是跟孙家撕破了脸，那李淮呢？连那种嚣张跋扈的草包都不再心甘情愿，当他太子哥哥的小跟班了，是刘淑妃背后教唆的吧？
李惓低头微微勾了下唇角，皇家里的兄友弟恭真是廉价。
思虑之间，李惓一行就已到了前厅。林将军同他们四位皇子寒暄了几句，抬头却见周慎还在一旁，并未移步内院，同往常一样，心情极好地袖手看着他们话闲，看样子神采奕奕。
林家宗族并无女子入宫为妃，眼下皇室夺嫡势头刚起，林家隔岸观火，跟几位皇子走得都不近，说不上几句话就算寒暄完了。
周慎等着同三皇子一同往内院，自始至终，李惓一直低头走在最后，隔得不算太远也不算近，只隐约听见周慎说了句“刚在马车上睡醒，自然有精神了”不知道走在最前边的太子听见没有。
进了内跨院，李惓寻了个机会溜了，林芝儿昨天告诉自己，会在内院东边的灼野亭等着。
林将军是武将，平时最不喜曲折蜿蜒假山假水曲径通幽那一套，所以林府内都是青板阔路，知道个方向就很好找。
李惓快步走了约莫半盏茶功夫，就瞧见林芝儿远远的在一座小亭子中冲自己招手。今日及笄，林芝儿早早就被丫鬟婆子拉起来打扮，一袭粉色罗裙，外罩鲛纱，略施粉黛，柳叶细眉含波秋目，跟平时那副凌厉模样截然不同。
李惓突然心中觉得有些怪异，想起自己衣袖里藏着要送给她的簪子，不知怎么得竟不好意思，便放慢了步子。
第一次见林芝儿的时候，还是八年前。那天林芝儿第一次去国子监念书，刚进学堂就看见李淮在欺负李惓。李淮带着一群小跟班按住李惓，拿了研好的墨汁把李惓的书本浇了个透，林芝儿冲上去从夺下砚台就往李淮脑袋上扣。
学堂里其他学生都吓呆了，屋里乱成一团。等到吴夫子进来的时候，正看见林芝儿揪着李淮的领着把他按在地上打。
事情的最后是林芝儿被领回将军府反省半月，那可真是国子学的一段传奇，刚来上学第一天就被领回府反省半个月，也算是第一人了。后来自然而然的，李惓就跟林芝儿走的近了些。不过也因为这件事，同学堂的学生大都不敢同林芝儿讲话。
李淮开始也不理林芝儿，可后来也不知怎的，总是在李惓同林芝儿说话时过来插上两句。就算每次都被林芝儿，李淮还是上赶着贴上来，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林芝儿对与李惓的异样毫无察觉，仍像往常一样，连跑带走地从亭子里出来，截在了李惓前头，“你怎么才来啊？是前头有人为难你吗？”
“没……没有。”李惓摇摇头，心跳有些加快，握着簪子的手心都出了层薄汗，“那个……我……”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林芝儿上下打量着李惓，以为他又是身体不适，不免有些担心，“我差人找大夫？”
“不是……”李惓错快目光，顿了一下，慢慢伸出手，把攥在手里的簪子递到林芝儿面前，“送你的。”
“给我？”林芝儿有些惊讶，双手接过了那簪子才反应过来，一双眼睛弯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那我收下了，谢谢你。”
李惓觉得，给林芝儿的贺礼是宫里出的，不能算是自己送的。笄礼一辈子只有一次，他想自己送给林芝儿件礼物，这簪子是他攒了月银在宫外请工匠打的，图纸也是自己画的。
“很漂亮啊。”林芝儿拿到簪子就开始往发髻上比划，可怎么也比划不到一个合适的地方，“要不你帮我带上吧？”
“啊？……好。”李惓觉得耳尖有些发烫，伸手接回簪子，找到了个合适的地方为林芝儿带上。
“合适吗？好看吗？”林芝儿看着李惓，眉眼弯弯满眼期待。
林芝儿离得有些近，能闻到很淡的胭脂香，李惓有些不自然地别开脸去，“好看。”
盛夏骄阳，吹过耳畔的风都带着燥热，四周蝉鸣疯响，可李惓却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林姑娘天仙之姿，带什么都好看。”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一如既往带着漫不经心的戏谑，“微臣刚才还在想四殿下去哪了，原来是与林小姐有约啊。”
周慎不知从哪里拿了把折扇，摇着扇子慢慢走近，“林小姐，微臣有些事要与四殿下谈，烦请您回避一下？”
闻言，林芝儿看了看李惓，又看了看周慎，最终点点头，“那我就先去前厅了，周夫子自便。”
周慎目送林芝儿走远才又开口：“刚才微臣在水池那头瞧着，四殿下您与林小姐真是才子佳人，无双绝配。”
“周大人想说什么？”李惓抬头看向周慎，“不妨直说？”
“四殿下未免太过无情，同林小姐便可郎情妾意，同微臣竟连句闲话都不肯讲。”周慎把折扇碰在鼻梁挡住半张脸，一双狐狸眼微微眯起，“可真是叫人心寒。”
李惓：“周大人到底要说什么？”
“也没什么大事，只是，四殿下今年也有十四了，怎么还未封王？”周慎微微仰着头，目光在这院子里四下打量了一圈，“若是这几日有了机会，您可要抓紧了。”
周慎把目光从这院子里收回来，看向李惓，笑道：“微臣的废话也就这么多，看时候也该回内院了。”
语罢，周慎又摇着扇子慢慢悠悠往内院方位晃去了。
几日之后？
李惓眉头微微皱起。
等李惓沿着原路回内院的时候，正看见林芝儿在同孙家二小姐孙瑞卿说话。孙瑞卿是孙皇后的侄女，若论世家品级是能进国子学的。可惜孙家管得严，不许女眷随意出门，所以孙瑞卿同她家姊妹们，都是由孙家请夫子去府上教书的。
孙瑞卿同林芝儿是在去年乞巧节相识的，两人一见如故，林芝儿经常去孙府找她。两人性子相反，一动一静，却不知怎地却极合得来，也算得上闺中密友。
李惓见她们在说话，便没有上前打搅。移开目光四处打量了一番，这会儿宾客差不多都到齐了，果真是京城权贵全都来捧场，林将军此时正与几位同僚谈话。
不过……周慎呢？李惓突然发觉内院宾客之中并未看到周慎。刚才明明是周慎先回来的，怎么这会儿却找不到人？太子，三皇子和五皇子都在这儿，周慎能去哪儿呢？
没等李惓细想，周慎的身影就从侧门走了进来。
周慎拿着折扇的手背在身后，悄无声息地从侧门进来，随意找了了个位置坐下，那双微眯狐狸眼仍是盛着笑意，不过相较于以往，那笑减了有七八分，冷冷的浮在表面，薄薄一层。那目光似乎是在盯着什么。
李惓顺着周慎的视线望去，却看到正在与同僚交谈的林将军。
周慎为什么会这样看着林将军？李惓思索了一圈，周慎入朝不久，应该与林将军并没有什么接触。虽说周慎现在搅和进夺嫡之中，可林将军还没参与。而且看周慎那眼神，似乎很久之前就见过林梁将军，并且与他有过节。
周慎是在冀州城长大的，从未听闻林梁去过冀州城，二人能有什么过节？再说，林梁面对周慎时并无异样。
还有，刚才周慎去了哪儿？他第一次来林府，又没人带路，一个人能去哪儿？
李惓越想越觉得可疑，正盯着周慎看的仔细，却不料周慎突然转过头，直直地看向自己。四目相对，周慎远远地同李惓眨了眨眼，迅速敛起刚才眸子里的冰凉，又恢复了以往那副悠闲模样。
对于周慎，李惓也不必在假装怯懦胆小，只是淡淡移开目光。
那天宴席，周慎再没有什么异常。只是疑点就立在那里，没有合理的解释，疑虑永远不会被打消，只会随着时间一点一点加重。
回去之后，李惓也想了办法去查，可是不知道是因为他人脉不够，还是周慎伪装太好，翻来覆去的查，还是那么些东西，和以往的相比没什么不同。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