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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撞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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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承午回祖宅的第一天,撞邪了。
此刻,许承午躺在床上,两眼发直,冒着虚汗,通体寒凉。
“承午啊,我的儿!太奶奶回来了,倒把你的魂勾了去!”床边围绕着一群七大姑八大姨,阿爹沉着脸不说话,就数他娘亲三姨太喊得最嘹亮、哭的最凄惨。
“可闭嘴吧你!瞧你这妇人说的什么话?!”许父怒瞪三姨太。
三姨太一惊,这才发觉失了言。
许承午原是在北平京师大学堂读文学,回阳平系太奶奶卧病已久,看形势将不久于世,这才匆匆将承午连夜唤了回来。
岂料,回来的第一天,太奶奶回光返照一般,精神好了起来,反而是许承午莫名撞邪了。
三姨太心理嘀咕,怕是给太奶奶抵阳寿去了。
有些心思放在心里是一回事儿,说出来可是犯了大忌讳,何况这本就是无稽之谈,许父最厌烦妇人家这种玄乎,三姨太只好讪讪闭嘴。
三姨太闭了嘴,可许承午还是觉得身边叽叽喳喳的,那些声音朦胧又很遥远,仿佛来自地狱,或者说他才身处地狱,人间的声音才会听得这般不清晰。
不,他是接受过上等教育的人,密斯玛丽曾说过,好人去世以后就会上天堂,他回想他这短短二十年,既无大善也无大恶,应该不至于下地狱。
许承午心惊,自己果真撞邪了!
不然他还有大好光阴,怎会思考这些?!
许承午本该和林天满争夺王教授海外留学的推荐名额,说实话,许承午学业并不算好,至少,林天满他是比不过,可他当面是不会承认的。
不过,许承午更讨王教授的欢心,王教授曾当面说过,林天满思想迂腐,再不济,以许家的财力也能让他得到一份好的推荐。
可如今,他却浑身虚冷、动弹不得,稍不济就一命呜呼。
该!
许承午一回想起那个白色的身影就觉脑袋一阵一阵的眩晕。
因为太奶奶的事,许家决定回许家祖宅祭拜。
许家祖宅据说有上千年的历史,不过这些话大抵上是唬人的。
许家祖宅建在半山之中,原木与山洞完美结合到一处,山洞之内别有洞天。
祖宅原址令人费解,故而许承午的太太太爷爷将许府迁至山脚下的阳平镇,唯有清明、白事才回祖宅祭祖。
何为该?!
皆系许承午玩心颇重,不等许府上下做好准备便孤身一人上山去。
许承午推开那扇光影斑驳的沉重大门,阳光倾泻而下,扬起滚滚尘埃。
阳光迷了眼,许承午拨开晨雾,往厅堂里走。
刚要推开厅堂雕花木门,忽而听到里边儿有动静!
许承午屏息静听,透过木门上的镂空往里瞧。
只一眼,许承午便呼吸不畅了!
厅堂空荡荡,厅堂中央却摆着一把巨大的藤木椅,古香古色的原木椅右边扶手上悬挂着玉雪洁白一双细长的腿,常年不见光,似玉雪还通白。
那是个人!
一动不动!横躺在藤木椅上,头仰面躺在左边的扶手上,一袭长发,三千白发丝几欲触地。
闭着眼,阳光倾落,洒在弯翘的睫毛上,睫毛颜色及浅,犹如蝉翼。
因后仰而露出的尖锐下巴以及雪白脖子上喉结形成好看的凸起,许承午魔怔了。
忽而,那白色的人儿想睁开了双眼,睫毛薄如蝉翼,轻轻煽动。
许承午死死捂住嘴,不让自己出声,心里七上八下早已乱了方寸。
那白衣人儿坐了起来,许承午这才发现他身着并非马褂大衫,而是宽袖子长襟便服!
许承午来不及诧异,只见那白衣人儿勾起修长双腿轻轻落了地,似是许久没动过,他一只脚轻轻点了点地面才将赤裸的双脚放下,站了起身。
白色长衫宽大,更显他人影消瘦。
他绕过藤木椅一顿一顿往里走,走的步法有些奇怪,似拖着什么。
许承午这才发现,那白衣人儿好看的脚踝上拖着一副镣铐!
圆润的藤木镣铐!
他竟是被囚禁于此?!!
那白衣人拖着藤木镣铐走远了,右边暗门处是一处瀑布,这是许府祖宅得天独厚的地方。
只见那白衣人背对着许承午,缓缓的宽衣解带。
许承午一瞬不瞬盯着,一股热血蹭蹭蹭往头皮冒。
很快,那白衣人衣衫滑落肩头,随着纤细的腰肢直坠地面。
下裳也没了,通体雪白,被一袭白发隐隐约约遮掩着,明明春光乍现。
他毫不犹豫踏入了瀑布泉水之中,缓缓走到清泉之下,让瀑布冲刷,修长的手指拂过玉体,盘旋而下,从肩头到腰肢,再到那圆润起伏之地。
那圆润之地有一处令人血脉喷张的遐想,那修长的手轻柔拂过,就停在那不动了,一个回眸,与许承午眼神对了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