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鸾》木头南蛮子

17、鬼市2

　　李初不敢再随便往那些神秘的店铺里张望。就在这一片靡靡之音、晦暗暖昧的氛围里，突然出现了一家清新的小饭馆。店门大开，没有客人，只有一个三十岁光景的男人，看着即是老板又兼伙计。
　　这二日在村里，李初吃得都是些简单寡味的农家菜。一见有饭馆，他一下子来了精神。
　　二人入店坐下，老板立马奉上二杯茶水，“二位客官，先清下味蕾。”
　　李初一尝，是柠檬水。看这老板这么讲究，这里的厨艺应该值得期待。他迫不及待地要一饱口福：“ 老板，菜单在哪？”
　　老板垂着手站在一旁，客气地答道：“ 本店没有菜单。”
　　李初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他想到有些私房菜馆就是这样，不由客人点单，而且由大厨本人来设定当日的菜式。于是他笑着说：“那就由老板你看着上吧。”
　　老板跑到后厨忙碌起来，看来他还是这里的大厨。一会儿功夫，一盆凉菜先端了上来。看着像是凉拌时蔬什么的。两人夹起一筷来，放入口中。一股苦涩味直冲味蕾，感觉是各种草药和野菜的混合物。李初想着，这高档点的料理吧，都会讲究一些养身的概念，于是他又勉强再吃了二筷。
　　第二道是四色小点心，看着挺精致的。软柔的面团，咬下去后，内馅还是一团草。他往里厨张望了下，看老板还在忙碌着。他有点开始担心，不知道这顿料理还有多少道菜，不会吃一晚上的草吧？还好，下一道菜是清蒸鱼。鱼倒是挺新鲜的，就是老板好象忘了放盐。
　　老板端上鱼后，并不急着回厨房，看着他们两人尝了一口，“味道如何？”
　　洛子由坦白地说：“ 这鱼太淡了。”
　　老板正色道：“ 这清蒸鲥鱼，除了少量绍酒外，几乎不用更多的佐料。这样可以保持住鲥鱼的鲜美之味。要知道，这蒸鱼最重要的是火候。这烹调技术对火候的研究，有悠久的历史。一道菜能不能做得好吃，火候是关键因素。古人云，’五味三材，九沸九变，火为之纪，时疾时徐，灭腥去臊除膻，必以其胜，无失其理。’ 而这鉴别火力是掌握火候的前提，一般根据火焰高低，火光明暗和辐热强弱等现象，把火力分为旺火、中火、小火三类……”
　　李初忍不住打断他，“可是老板，你这好象不是鲥鱼。”
　　老板瞪了他一眼，“年轻人，现在这个季节哪来鲥鱼？！所以我就改用了鲈鱼。你看，我还把鱼鳞都刮去了。这如果是鲥鱼，就不能去鳞。这鲥鱼的鳞上含有丰富的脂肪，遇热则化，会使鱼肉更加细嫩美味。”
　　看着老板振振有词的样子，李初竟也无语。老板又钻到后厨去忙碌，这次好象是在爆炒什么，烟味很大。一会儿功夫，一道酱爆螺蛳上来了。这道菜总算味道还行。老板又站在他们旁边，等着被点评。
　　李初认真的评价道：“这道菜味道不错！就是吧，这螺蛳吸起来有些费劲。要是把这螺蛳的屁股后面剪掉一截，吃起来就会轻松很多。”
　　老板听完一咂舌：“ 诶！你不懂了！我这道菜叫’燃情恋人’。要的就是那种用力吮吸的感觉。你认真感受下。你先嘬一口，是不是只能吸到那美味的酱汁，然后舌尖会触碰到一点细滑的螺肉。但只是轻轻一碰，它又缩回壳里。这时，你只有用力的吮吸，就象热吻一样，才能在你进我退地拉力中，最后把螺肉一口吸入…….”
　　看着老板忘情的样子，李初二人都尬在那里。原来这老板是位被厨艺耽误了的段子手。
　　“老板，结账！”洛子由忍不住打断他。
　　“啊呀！还有最后一道。你们等下，很快！”老板马上又窜进厨房，片刻就端过来二杯酒。然后又钉在那边，等着他们品尝。
　　他们想着，总算是最后一道了。于是，举起酒杯，一饮而尽。老板热情地把他们送到门口，眨眨眼说了句：“ 细细品味哦！” 直到他们都走远了，老板还在后面喊：“下次一定再来啊！”
　　两人这才喝了一小杯酒，就觉得有点晕。没想到这酒后劲这么大。于是，他们也不逛了，早早地回去休息。
　　躺在床上，李初怎么也睡不着。这到底是什么酒，怎么才喝了一杯，就上头了。开始是头晕，现在头倒是不晕了，心却跳得越来越快。他告诉自己凝神，深呼吸。可是越是想静下来，就越是躁动。眼前浮现的是那少年忽男忽女的脸，还有那勾魂般的笑声。他用力甩了下头，想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抛出去。可是没有用！他转身去看洛子由，只见对方双目紧闭，始终和他保持一段距离，好象一点事都没有。
　　李初简直要疯了。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好象就是不受控制地要去胡思乱想。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停留在洛子由身上。此刻，月光正好打在洛子由的脸上，勾出了完美的轮廓。李初的心跟着他的目光，从洛子由光洁的额头，高挺的鼻梁，再到那微微绽放的双唇，流连直下一路肆意。
　　慢慢的，李初听到自己的呼吸声越来越沉，身体却感觉越来越飘。“不管了！”这个声音在他脑海中乍响，一下子解开了他的禁锢。他翻身跨坐在洛子由身上，二只手紧紧抵住对方的手腕，好象怕他会挣脱似的。
　　洛子由突然睁开了眼，他的眼神有些迷离，好象笼罩着迷雾的深潭。他并没有挣扎，只是失神地看着李初。
　　李初本来想吻他，但见他望着自己，心中一阵慌乱。于是，他便掠过洛子由的双唇，直接去含住对方的耳垂。然后，他像被点了火一般，胡乱地扯开洛子由的衣服，一路狂吻。他就这样火热又无章法地发泄着，却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
　　洛子由坐了起来，一下把李初拽近自己的身体。他贴着李初的脸，在他耳边沉重地喘息着。
　　当李初发现了异样，羞耻地想要逃走时，全身已经酥软的没有一点力气。接下来，无论他是颤栗着哀求，还是亲吻着讨好，洛子由都不肯轻易放过他。只是会稍稍温柔些，安抚着对他说：“听话！”
　　两人直到精疲力竭，方才昏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