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豆劫》金色狗尾巴

10、第十章

　　容持走的很慢，他一项冷冷的脸上神色柔和欣喜，旁若无人的走向我这边，我看了看那边的穆思远站了起来，而后又慢慢的重新坐了回去。
　　小铃铛愣愣的看着容持——也就是左相薛楚，他温柔又欣喜的目光注视着我。看到我脸上冷漠疏远的表情后，脸上的喜悦慢慢变得苍白，悲凉一笑，“我怎么忘记了，你的笑容，你的快乐都不属于我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淡淡的问到，
　　“我也不知怎么会在这里，”他一直盯着我的眼睛，不放过我的任何表情，好像要找到他希望看到的样子。
　　“容持！我求你了，你不要在跟着我了，你究竟要干什么？”我的烦躁和越来越大声，好似吓得了小铃铛，我不得不住了嘴。
　　“月儿，我们该回去了，”一句话提醒了我，拉起小铃铛就走，容持也跟着我们走到茶舍。
　　“思远，怎么就走了，”这时从马棚那边又走来两人，一人带着面罩身形挺拔，和穆思远仿佛很是熟悉，穆思远只是简单的拱了拱手算是问候过了。
　　走近一看另一人有些熟悉，虽像我一样着男装，仔细看却是个女子，
　　“秦捕快我们又见面，哦，应该叫你秦姑娘，如何？不认识我了。”
　　“你是……陈掌柜！”“是我！”我想起来了，她就是清远百灵歌舞坊的坊主，看来此人也是容持的人了。
　　我愣愣的看着她拉着我的手，“既然大家都是熟人，何必这么生分，走，今日去我的秋水苑聚聚，尝尝清运的的特产味道，就在附近。”
　　我如今的脑子不是一般乱，这几人都认识，就连穆思远和容持好似都很熟悉，我要回去好好理理，不想在与他们待在一起。
　　“不了，今日穆某还有事情，薛大哥，陈掌柜告辞！”穆思远也知我心意抱着铃铛，拉着我的手就想走。容持见到我与穆思远紧握的手时脸色瞬间惨白，神色也有些颓废。
　　陈掌柜和面罩男看了眼容持，神色有些忧郁和担忧，拦住了我们，“等等，思远，我们多年不见，今日难得一聚，怎么薛大哥这么相请你都不赏脸嘛？”
　　也许是看到他们几个大人有些剑拔弩张的样子，小铃铛有些害怕柔柔的说了一句，“爹爹，我饿了，要不我们就去吧”孩童的质朴话语，化解这难堪的场面。
　　我们几人骑马，到了长安东大街一处楼阁停了下来，陈掌柜热情的把我们几人迎了进去，带进一个宽大豪华的雅间。
　　落座后面罩男和穆思远谈一些江湖之事，容持只是偶尔答一句，
　　“听说你们的师傅道义掌门，最近又新收了几名弟子，你们这两个他比较满意的徒弟，可有多了几名师弟师妹了。”
　　我一口水差喷了出来，有些愤怒看着穆思远，继而有狠狠的看了眼容持。
　　“玉衡山门户越来越多，要处理的事也繁琐，师傅也是要培养些人手，他和师娘两人也是忙不过来，说来惭愧，我们几人一点忙也帮不上。”
　　穆思远看了看我，好似有些为难和内疚，
　　“他怎么会怪你们呢，他收你们为徒之时，就知道你们绝非寻常之辈，况且当年也是我嘱托他的。”
　　这是陆陆续续的菜端了上来，的确都是清远的特产，如果以往只怕我早已扑过去了。
　　“大家尝尝，味道可地道，秦姑娘，你之前可最喜欢这道炖羊肉了，每次你和你哥哥来我们百灵歌舞坊，这道菜你必点，这羊肉…………”
　　陈掌柜说的正尽兴，容持已盛好一小碗羊肉推倒了我面前，陈掌柜有些惊讶的看了看容持，我不动声色的推开那汤，去夹别的菜。
　　余光之中看到他黯淡的目光，而后见他自斟自饮起来，完全不顾旁边的几人，
　　“来来，大家尝尝，”
　　虽说是我们清远特产，可我真的没什么胃口，我不停的给小铃铛夹菜。穆思远比那人懂礼多了，给谋面男和陈掌柜敬酒，斟酒，三人聊着陈掌柜在长安的生意，陈掌柜也很热情周到。
　　“秦姑娘，可是我这菜烧的不和你胃口，我记得你爱吃……”
　　“谢谢秦掌柜，我……不饿”我实在找不出什么借口了，这些以往对我来说美味的东西，此刻也吃不出什么好味道来，加之此时的心情也有些低落。
　　“秦姑娘，你可要多吃些，以往你的脸上粉粉嫩嫩的，肉嘟嘟的可好看了，比摸了胭脂还好看，谁不羡慕，这才你几年不见，你消瘦了很多，”
　　陈掌柜，那时对我的确挺好，明知我是女子，对我也很照顾，每次去了给我上的菜，分量总是比别人多，没想到多年后……明知道她是容持的人，可忆起往日，再想起如今，心中还是很痛，泪不知不觉在眼中积满，突然留了下来。
　　“月姐姐，你怎么哭了。”“你能不能少说两句”面具男对着陈掌柜吼着。
　　我急忙放下餐具跑了出去，不想让别人看到我无助难堪的样子，我站在外面良久，里面只有陈掌柜一人的声音再撑着。
　　没过多久，穆思远和小铃铛走了出来，小铃铛也感觉到了我的不寻常，拉着我到一处，悄悄说道“月姐姐，你刚刚是不是不开心呀，我看我爹爹和那个好看的叔叔也不开心，那个好看的叔叔他刚刚也是一口没用，就傻傻伤心的看着门口。”
　　我摸了摸铃铛的脸，也没给她解释，穆思远要送我，我拒绝了，他来回的跑，很是麻烦，眼看天色也不早了。
　　长长的青石板，我很希望它快些到尽头，后面一辆马车慢慢的紧跟在我身后，我没有回头也知道是谁。
　　街衢上有人对我指指点点，那些让我瓜噪的话，不停的飘进我的耳朵“这是谁家的夫人，还着男子打扮，马车里应是他的相公，两人吵架了，”“我看马车跟她好久了，”
　　…………
　　抚了抚额头转身上了马车，马车中容持听到闲言碎语，不但不避嫌嘴角上扬看似心情不错。
　　“容持，你不要再跟着我了，虽然你身份地位比我高，可这长安的路又不是你家的吧，你走你的，你为何就要跟着我呢。”
　　“月月，这到宫中还有些距离，我送你回宫，”声音轻柔，根本就不考虑我的感受。
　　看到此时奔驰的马车，我心中烦躁，“你没听到嘛，把马车停下来，我自己回宫。”他无视我的愤怒，怜惜温柔的抚上我的脸颊，“月月，我也痛！”看到他脸上的痛色，我愣愣的看着他，心中难受，竟忘了反应。
　　直到他又伸过来手，想握住我，才反应过来甩开了他，离他远远的坐着。他黯然失落的放下了手，头低低的垂着，
　　“你与穆思远是何关系？”我此时的口气像极了审犯人的县令，也完全忘记对面人的身份，
　　“他是我师兄！”他一直低着头，“真是可笑，你竟然是我师叔！”我有种想要掐死他，再掐死穆思远的冲动。
　　“刚刚那谋面人是谁？”他终于抬起了头，默然良久才说道“他是我大哥，”
　　“三年前，就是你叫他和你的女人，绑的我对吧”
　　“月月！”低低痛苦的声音传来，我背向着他，看不清他的脸色
　　“回答我！”我愤恨的转身，想起三年前的那夜，心中有些扯着痛，想也没想抓起矮桌上的茶盏砸向他，茶盏里的水滚烫，泼向他的脸和胸口湿了一大片，白皙的脸上立马出现红印，他一声不吭的忍者，脸上神色哀戚的看着我。
　　“大人？”外面驭夫听到里面动静，急急的问道，
　　“无事！”他任那烫水烫着，不管不顾的看着我。
　　我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心里也有些难过和心虚，
　　“我……我……”
　　“你可有烫到手。”他自己烫成那样，不但不顾，反而坐到我身边拿起了我的手，我挣脱开来。有些疲惫和无助，“容持，你放过我吧，我求你了，以前我把你看得比什么都重，结果呢，半条命没了，”
　　他想替我拭去眼泪，我把头一歪，他举起的手微抖，眼眶泛红，眼里的雾气湿了长长的双睫。
　　我突然有种感觉像拳头打在棉花上，收回来时愤怒已失了大半。
　　马车到了宫门停了下来，我撩开幔帐手却被轻轻抓住，我想甩开他，他已放开了我，缓慢悠悠的说道，“在宫中一切小心，不要轻易相信人。”
　　我也没理他，麻利的跳了下去，头也不回的进了宫门，我知道那辆马车还停留在那里，可我却没有勇气在回头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