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仙侠虐文里当霸总》贫丐

12、揭开面具

　　“嗳，姑娘，姑娘！快来瞧瞧！”
　　媛媛的声音从佛像背面传过来,似发现了好物。

　　其它少年们忙着铺置软垫，明黄黄的一片，已显现大通铺的雏形。

　　“就来！”
　　瑶姬应声。

　　拉起裴慈好看到指节分明的手，喜滋滋自佛像左侧甬道绕过去，偌大琉璃睡佛遮挡了后殿的亮光，前殿难以一目视之，转到背面，才突觉豁然开阔。

　　“哇！这是......”

　　后殿墙壁上是满满一墙壁的丹青彩绘，自墙面漫延到穹顶，自穹顶绘至侧壁，绘出了一幅生动的极乐佛国。

　　那个佛国平和喜乐、安宁祥和，那里有诚信的商贩、有讲经的僧侣、有活泼的孩童、有恩爱的夫妻，有飞天窈窕在天上漫舞，有佛寺古刹华丽庄严，有大片大片的曼珠沙华在河岸边开得虔诚而又热烈。

　　“姑娘，此处有突起！”
　　媛媛举高烛台，凑近墙壁。

　　瑶姬站在几步外瞧过去，烛火的光晕投在那处，显映出一樽面若满月的佛头浮雕，左手持人头幢，右手结甘露印，在双层莲花上结跏趺坐。

　　烛火朝下移动——

　　只见，佛身浮雕足下还立有一只奇兽，它生得虎头、独角、犬耳、龙身、狮尾、麒麟足。

　　作为童年的每个寒暑假都热衷四大名著的根正苗红好少年，瑶姬一眼就认出来了，这只异兽正是《西游记》中真假美猴王那一章除了如来佛外，唯一能辨听出真假孙悟空的神兽谛听，它是地藏王菩萨的坐骑。

　　那么，眼前这位佛身浮雕，十有八九便是那位“众生度尽方证菩提，地狱未空誓不成佛”的地藏王菩萨了。

　　行到近前，与佛像慈悲双眸四目相视，时空宛若凝固延展。

　　瑶姬的疑惑更甚，抚上左腕的金镯，“系统，这个书中世界最初的设定里是有佛教吗？”

　　“在本系统的数据库里...”
　　脑中响起引擎搜索音，然后得到回复，“没有”。

　　心骤然陷了一个坑。

　　裴慈接过烛台，烛火微光，他将浮雕像一寸一寸照亮。二人不约而同的将浮雕细细观察。
　　“姑娘，此物似可取下。”

　　裴慈说得是地藏王菩萨像的脖颈处挂着的一根吊坠，水滴型。他声音低缓，似云穿蔷薇般，迷离静谧。

　　“是么？”
　　瑶姬中了蛊似的，不假思索地抬手，取下。

　　冰凉的坠链是金属质感，她拂去灰尘，将坠身握于手心，宝石是琥珀色，内里包裹着一点血红，裴慈凑近，晕黄烛火印上去，是瑰丽的美。

　　“姑娘！”
　　背后，媛媛一声惊呼。

　　吊坠取下的一刻——
　　墙壁上的壁画仿若有了生命，飞天舞动了，孩童奔跑了，成片的曼陀沙华花瓣凋零飘落.....整个壁画都像是活了过来，一瞬间从静态图片变成了动图.gif了。

　　瑶姬惊得连连后撤几步，撞入一个劲瘦的胸膛，抬眼，对上裴慈沉稳的冷眸，他端着烛台，她像是被他圈进了怀里。

　　他小小年纪，原来生得这样高。

　　前殿的少年们听见惊呼，赶到后殿。

　　倏而，壁画的缝隙中绽出莹润金光，如万佛朝宗，佛光四射。

　　金光一闪，瑶姬条件反射的抬袖遮掩，蓦然，耳畔已传来凄厉地惨叫。

　　“啊——”

　　“姑、姑娘救命！”

　　佛光之下，媛媛和柳涛竟被逼着显出真身，一只是锦毛鼠，一头是大黄牛，“哞——”，连人话也说不了了。

　　“你们......”瑶姬又惊又急，眼珠子快要掉下来，双手下意识扶住身后的臂膀，那处远比想象中结实有力。

　　她脑中怒气直冲系统，“究竟是怎么回事！快救他们！”

　　几个呼吸，系统竟没有回复，只她腕上的金镯急促震动，瑶姬心中更是一个咯噔。

　　转眼，十位少年竟已然被一个一个逼着显出真身，兔，蛇，马，羊，猴，鸡，猪，狗。

　　苟如曾沐浴仙气，修炼过仙法，人身四肢已化为狗身，人头却未变，狗头人身、头重脚轻更是诡异。

　　瑶姬撒开手，跪扑上去，脾肺惧惊，心都快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
　　“究竟怎么回事！？”

　　“哞——”

　　“唧唧——”

　　“咩——”

　　“......”

　　一顿七嘴八舌，瑶姬真恨自己没学个人语以外的第二语言。

　　“姑、姑娘！”
　　苟如瘫在地上凌乱的喘息，狗身的卷毛上下浮动，“是、是这金光，是金光......”

　　瑶姬扶稳他的身子，眉间皱得死紧，“金光？”思绪一闪而过，她摇头，“不、不，是坠子！我摘了坠子后....，是那枚坠子！”

　　手中，空空如也。

　　慌乱见，坠子却已不在手里了。

　　她急忙回眸找寻，几十道金色光束那头，一位白衣少年端着烛台站在浮雕佛像身侧，慌忙喊道：“阿慈！坠子！你可捡到刚才那一枚坠子了么？”

　　他扬起左手，站在光中，“是，在我这呢。”

　　银色的坠链松垮挂在他瘦长挺直的三根手指上，琥珀中的一点红在金光里分外显眼。

　　瑶姬急得满头汗，站起身，急急小跑过去，“还好在你这儿”，伸手向他要，他却蓦然收手，将坠子捏紧手心。

　　瑶姬心突突的，喘息，“作甚？快将坠子放回去！”

　　少年不合时宜地扬唇一笑，精致的眉目更加妖孽，慢悠悠道：“姑娘可知道这坠子叫什么吗？”
　　“嗯？”
　　薄唇上扬，他步步后退，一张脸写满了猎人狩猎成功后的餍足。

　　瑶姬心中一凛，涌起不安。

　　她蹙眉紧戒，“你知道？”顿了一下，她想起一个匪夷所思的可能，“所以你方才是有意引我摘下坠子的？”
　　她语速飞快的质问他。

　　裴慈垂首，浅笑出声，“好像真的变聪明了呢。”

　　他手一松，背脊慢慢靠上浮雕佛像，烛台的火星砸在地上，灯油流溅，烧成一地火苗。

　　“你要做什么！”
　　方才的慌乱终于散尽，瑶姬回首见十只动物安然无恙，心沉了沉，“我知道了，今日鬼市你是刻意引我买下你的。”

　　她用的是陈述句。

　　他背脊靠在墙上，潇洒的像在拍电视剧。

　　不置可否，微微一挑眉，“哦？”

　　瑶姬深吸一口气，“鬼市交易时，我站在山坡上，你故意利用鏖日折射的阳光，让我看见你手中剑影的反射，是不是？”

　　话闭，她耳边竟隐约听见机轮转动声，再抬眸，却见他背脊依靠处正是那尊浮雕佛像，那浮雕竟随着他背脊下压陷进了壁画里。

　　瑶姬眉头拧得死紧，“你又在谋划什么？！”

　　她暗地抚上金镯，尝试呼叫系统，却依旧未得回音。

　　裴慈眨着一双鹿眼，薄唇淡笑，十分无辜状，“姑娘说得这一桩桩阴谋算计，当真是太瞧得起我了，阿慈如蝼蚁卑贱，岂有如此能耐？”

　　这一次，瑶姬不愿再纵着他，和他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了，“把坠子给我！”

　　她直接伸手抢。

　　他却突然拽住瑶姬的手腕，往前一拉，她一个踉跄扑进他的胸膛。

　　他伏在她耳畔，压低嗓音，如媚主惑人的妖精，“如何？我的怀抱，姑娘还满意否？”

　　他呼吸清浅，令瑶姬耳廓发痒，她拼命挣扎，“放开我！”，却随着那尊佛像越陷越深，光影变幻，紫光流转，两人一齐陷入了壁画后的奇异空间。

　　他的力气真大，大到她的腰身被紧紧扣住无法动弹。

　　金光愈发耀眼，光束愈发强烈。

　　光芒闪过的一瞬，他揽着她的腰身，调戏般在她耳畔吹了一口气，“月狐族的大小姐，祝你生辰快乐，还有，它叫做忧——天——坠！”

　　然后，眼前的金光晃晕了瑶姬的意识，她只瞥见他薄唇得意一笑。

　　而后，便与他一同沦入了祐天寺壁画中的世界。

　　裴慈识海中，石玉上的老头儿吞天如雷的咆哮：“你这孽徒！为师就不该告诉你忧天坠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