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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阴谋 ...

  •   “妹妹的嘴怎这般甜,就知道哄姐姐我开心。早就听说御史王家两女都是倾国姝色,这妹妹同我一起被陛下赐婚,我看王爷得了你才是因祸得福呢!”
      这王侧妃暗讽自己清白有失,她就拿和她一同赐婚的事和她那嫁入稷王府的姐姐去讽刺反击。要不是自己被赐婚给上官珩,皇帝还想得起她来?你一个赠品竟然敢在我面前得瑟!真是不知姑奶奶我的厉害。皇帝的用意想必王家也清楚的很。她姐姐在稷王府做侧妃,她在慎王府里做侧妃,自己都替她尴尬,她还在这耀武扬威。呵!
      果然王雪凝听罢脸一阵青一阵白,乖乖闭了嘴。
      顾舒容端正地直了直身子,今天还有件正事没做呢!
      “郁妹妹,早前我还没嫁过来,倒是辛苦你照料府中诸事。如今我既嫁了过来,可不能让妹妹再替我辛苦了。今日正好你就将账本钥牌交给我吧,省得王爷日后说我欺负妹妹干活呢。”
      只怕她今日不提,以郁菁儿那性子断然不会主动提起。可这管家之权若不抓在手,王妃的头衔就是个空摆设。
      “姐姐这说的哪里话,我们都是一家人,哪里就谈的上辛苦了。不过姐姐如今是正妃,这些物事自然该交给姐姐的,只是我那还有些尾巴没收好,等妹妹收拾干净了就交给姐姐。”
      “郁妹妹可是说笑了,这如今刚过完年,这账怕是新开的呢,怎还用结尾?莫不是往年的账目有问题,只是这账目要一年一清才好,万不可留待来年,这最后啊就容易一团乱麻,理不清了!看来妹妹不是很擅长这些事,这也不怪妹妹。秦嬷嬷,还不快去,跟着郁妹妹身边的海棠趁着现在取来,我回去赶紧看看。这银钱账事可千万脱不得。”
      郁菁儿顿时哑口无言,她竟然连自己身边丫头的名字也提前打探好了,可见是做了十足的准备。于是只好吩咐海棠领着去。
      顾舒容满意地笑了笑,心里暗道,我一个现代资深财务总监看的账本比你看的书都多!用得着你在这班门弄斧?还想抓着账本?姑奶奶我好欺负?
      这正事已完,顾舒容就站起身来,“今日咱们聊得也差不多了,来日方长,咱们改日再继续闲话家常也是一样的。只是作为王妃,我今日也要有一件正事要讲。平日里都是姐妹,咱们都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伺候好王爷,所以必要齐心协力,和谐共处。只是我眼里容不得沙子,若让我知道咱们后院有哪些腌臢事,给王爷添了堵,可别怪我不顾姐妹情分。”
      众人之中除了郁菁儿,见顾舒容起身忙也站了起来,齐声道“谨遵娘娘教诲。”
      顾舒容一改刚才严肃脸色,和颜悦色道,“对了,还有件事要说。现在天还冷着,诸位妹妹不必天天来此给我请安,别染了风寒。这些天就不必请安了,等什么时候天暖些,我自会告知各位妹妹。今日就到这里了,诸位妹妹都散了吧。”
      你们愿意来,姑奶奶我还懒得早起陪你们在这打机锋呢!
      “多谢娘娘体恤。恭送娘娘。”众人皆福身谢恩,只是那郁菁儿的礼行的极敷衍。
      顾舒容转过身,只当没看见,向里屋走去。恩威并施,顾舒容觉得自己这场戏唱的还算不错。她现在终于可以去睡觉了,困死老娘了!

      待人散的差不多了。郁菁儿一边走一边转头冲曹琦撒气,“怎的了?你今天脑子被驴踢了?还是良心被狗吃了?那分明是凤凰,非要说成孔雀,我本就是故意戴着膈应她的!我哥哥在边疆替王爷守着,我还怕她不成?你今天帮她说话干什么!还是有了正妃娘娘,你就见风使舵,要投到她那营去?”
      “娘娘,您这可是冤枉妾了。妾今日哪里是帮着她,那是帮着娘娘啊!娘娘头上戴着凤凰,这本是违制的,可娘娘兄长劳苦功高。若今日那王妃直接斥责娘娘,那便是王妃不懂事,因着这些个小事来让王爷难做。而且娘娘完全可以是说是看错了或是底下人的过错,王爷宠爱娘娘,自然会偏袒娘娘,反而觉得王妃小题大做。那王妃自然哑巴吃黄连,反倒被折了颜面。但是那王妃偏偏说是孔雀,故意引娘娘自己说是凤凰,若是娘娘在大庭广众说了出来,那么就是在第一天拜见当众挑衅王妃,即使王爷偏袒王妃,也要顾及顾家,怕也要为了堵住悠悠众口而对娘娘做出责罚,到时候难受的还不是娘娘自己?再者说,这样一来,若惹了王爷生气与娘娘离了心那娘娘岂不是吃了大亏?”
      “就算你说的都对,难道我日后就要仰人鼻息了不成?我郁菁儿从小到大可没吃过这样的气!”
      郁菁儿一边咬牙切齿地说着,一边扭绞着手中的手帕。
      “娘娘别急。妾从前蒙娘娘照拂,方在府中有了立席之地。如今娘娘有忧,妾自然应替娘娘分忧。还请娘娘且忍她些时日,凡人总有弱点,妾一定会替娘娘找到,让她为今日付出代价!”
      听到这里,郁菁儿方才气顺了些,扭着腰肢去中庭花园赏花去了。
      另一边,姜侍妾姜来薇和尹侍妾尹陶一齐朝着画屏阁走去,两人小声地嘀咕着。
      “我看那王妃好生厉害,今日竟然能让郁侧妃娘娘吃瘪呢。往日咱们哪个不受那郁侧妃的气,如今我看着就有些高兴。”尹陶小声地说道。
      “嘘,咱们可别参与。那两位都不是咱们能惹的。只怕还有的闹呢!你且宽心,总归你还有个子嗣傍身,也是不愁的。不像我地位低贱,还没有依靠。”
      “妹妹你这说的什么话,你我长期以来相依为命,我只要有一口饭吃,必不叫妹妹饿着。说身份这事,谁又能低了我去?左不过王爷眷顾,老天庇佑,才有了个子嗣,又不能养在自个儿跟前,天知道我这个做娘的有多想他……”说到这里尹陶忍不住红了眼睛,“我这样的人是不敢随意求着去看他的,我听说他前些日子还发了些烧,也不知如今好了没有。我姿色平庸,年岁已渐大,怕是日后更没指望了。”
      “倒是我不好,闲着没事说这些做什么?白引得你伤心。好在这些日子不必去请安了。想来这府里也没人会找我们这等子人的晦气。唉,咱们啊就是一根藤上的苦瓜,相互扶持着把这日子过下去也就是了。”姜来薇原本是要安慰她,说到最后自己也叹起气来。

      顾舒容一觉醒来已经午时了,顿觉腹中饥饿。
      也是。从昨天一直到现在都没怎么好好吃过饭,做王妃可真是个苦差事,顾舒容不禁腹诽。
      顾舒容原本打算自己好好看看账本就当打发时间,毕竟是自己上辈子吃饭的东西,丢了不好。结果一看,两眼一黑。
      单式记账法……
      顾舒容忙将账本扔给了秦嬷嬷。
      随后,叫来丫鬟上菜。
      于是一桌子珍馐佳肴流水般的上了来。顾舒容此时早已垂涎三尺,可当她的目光看到那盘豌豆黄时,顾舒容突然就……不饿了。
      “撤了吧。”
      顾舒容回到了床上,躺了下来。
      “小姐,可是不舒服了?”
      “不是。你们都下去吧。”
      一屋子的人都退了出去,门关上的那一刻,顾舒容觉得很冷清,却也安全的很。
      她蜷缩起来,面朝里,哭了起来。
      顾舒容是个十分自制的人,那是她在现代孤孤单单的二十几年所养成的习惯。
      乃如她会压制住自己不去想一些事情,乃如逼迫自己和从前一样,乃如她会逼着自己遮着苦痛好好地生活。
      她能允许的只是自己偶尔背着人湿几个枕头。
      这场情爱与割舍对于陆岑和顾舒容来说都有苦痛。
      陆岑的痛像是有人拿了把刀朝他深深捅了一下,而后又迅速地抽出。于是鲜血淋淋,血肉翻绽。
      他自己看得见,别人也看得见。
      他疼的撕心裂肺,整个身体都扭曲了。但是有伤口,疼在皮肉,可以清楚地知道那个伤口不能碰,碰了会疼。可只要有伤口,就可以结痂,终有一日会愈合,但会留疤。
      永失所爱和被自己的亲人逼着亲手灭掉生命里唯一的那道光亮对于陆岑来说就是这样的痛。
      顾舒容的痛更像是一种隐痛。乃如风湿骨痛。平日里只是隐隐的,可以忍着,并不真切。可一旦刮风下雨,就是锥心刺骨的疼。
      她自己看不见,别人也看不见。
      但她感受的到。
      没有伤口,不会流血,不能结痂,无法根治,药石无医。疼在骨子里,不见于皮肉,会时不时地发作,且不知下一次是什么时候。
      可她只能忍着,偶尔痛极了允许自己躺在地上打几个滚儿。仅此而已。
      必须亲自斩断不能回头的割舍以及被心爱之人设计夺去贞洁对于顾舒容来说就是这样的痛。
      这两种痛究竟哪一个更痛,其实是未可知的。
      各人有各人的分辨。

      此时稷王府内,稷王和魏侯都坐在书房,地上银骨炭窸窣地燃着,时不时地发出些噼啪的声响。案几上煮着欲烹茶的水,壶下焰苗摇动。
      “如今顾家算是站在了慎王那边,看父皇赐婚之意,怕是真像岳丈大人说的,忌惮我这儿子呢。”稷王倒是一改急躁的常态,言语情态之间似有沉忧。
      “殿下不必太过忧心。陛下召慎王回来是为了牵制殿下,不见得就有立他为储的心思。当年沈家一门的血早就在两人之间汇成了此生无法跨越的鸿沟,陛下不会不防备的。”
      此时水已沸,魏侯起身冲泡起来,而后又将紫砂壶中的茶倒出两杯。浅黄的茶汤之中芽尖冲向水面,悬空竖立,再慢慢沉入杯底,如同竹笋出土。顿时茶香四溢。“金镶玉色尘心去,川迥洞庭好月来。”,是上好的君山银针。
      魏侯拿起一杯,递给稷王,“这水若沸腾,不管不顾,必有干涸之时。不如主动灭火,取来冲泡茶茗,饮一杯好茶。”
      “本王明白岳丈大人的意思,可难道就放任不管,任其坐大,有朝一日与我分庭抗礼?”
      “自然也不可。陛下无此心,慎王未必无此意。不可急躁冒进,亦不可坐以待毙。”
      “莫非岳丈大人已有对策?”
      “那顾靖安的脾气像个臭石头,又臭又硬。如今慎王想要这门亲事,但究竟是亲事还是愁事还未可知。陛下可还记得陆家?”
      “自然记得。本来还想通过陆家拉拢顾家,谁知道……哼!倒白升了陆建的官儿。岳丈的意思是说把他们之间的事抖出来?”
      “不可。这样反倒得罪了顾家,还在陛下面前惹眼。我们只需把这些想办法告诉该知道的人,自然有人替我们做。”
      “该告诉的人……”稷王斜着眼珠子思索了片刻,随即拍案叫好,“好!不愧是岳丈大人!此法甚妙!哈哈哈哈……妙!”

      几日后。
      “娘娘,妾找到王妃的弱点了。娘娘那日所受的屈辱,如今可如数奉还。”曹琦一边说着,一边给郁菁儿递过来一杯六安瓜片,眼角闪着阴毒的笑意。
      “哦?快说来听听。”
      “妾这几日多番打听。可巧妾身边的素节和顾府的一个丫鬟是同乡,多有故交。妾就让她去打听,结果,倒是让妾知道了件大事。那王妃尚在闺阁之中时就和陆家的庶子陆岑暗通款曲,听说已有几年的感情了,已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这次王妃嫁过来,怕也只是因为山洞之事,不得不嫁。只怕两人还余情未了呢。”
      “哼!我就知道那浪荡蹄子会是什么好货色。太好了!我要赶快去告诉王爷!”郁菁儿听罢顿时喜上眉梢,起身就欲走。
      曹琦拦住了她,“娘娘别急。那到底是从前的闺阁之事,如今她嫁都嫁过来了,她从前的事瞒的又极好,她完全可以说是丫鬟诬陷,凭空捏造,到时候岂不是被她反咬一口?且王爷为着顾家,即便心里膈应,表面上也不会做什么。这打蛇要打七寸,必要让她犯下滔天的过错才行。”
      “你有什么办法,赶快说。别卖关子。”
      “娘娘,马上就是王府举办的桃花宴了,到时候咱们这样……”曹琦附在郁菁儿耳旁,小声地说了计划。

  • 作者有话要说:  君山银针那段参考了陆羽的《茶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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