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他只是个工具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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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从越战战兢兢的视线落在他表哥的脸上，却下意识没回答出声，实在是他表哥浑身的气势和脸上的表情太过骇人，他从昨晚开始一直担心他表哥没回来，可现在他表哥回来了他反而更担心了。
万一他两人没谈好等会儿直接打起来了怎么办，他表哥打起人来的样子他是见识过的，祈昀现在这弱不禁风的小身板绝对不经打。
可即使这样猜测，在他表哥锐利目光的逼视中，陆从越还是没能坚持住几秒钟，小声地说：“在楼上……”
陆从越就眼睁睁看着陆时砚听完后什么话都没说，连行李都直接扔在门口没管，就神色冷凝直接大步转身上了楼。
“诶，表哥……”陆从越在楼梯口，情不自禁地跟着走了两步，急得又抓了抓头发。
陆时砚却置若罔闻，手指关节捏得咯咯作响，他脸色黑得可怕，春夜的雨水冰冷，刺激着他从下午开始就已经彻底混乱的神经。
祈昀这么突然地毫无预兆地要和他分手，不过就因为自己动了一下楚臣萧？
这就是他口中的两个人没有任何关系？
陆时砚推开门，昏暗房间里，只有墙壁暗槽里的灯带散发着微弱的光，明明是初春的天气，房间却开着暖气。
他将彻底浸湿的西装外套脱掉，丢在地板上，走到床边弯下身盯着还在睡的无知无觉祈昀，眼底压抑克制着混乱又隐忍的情绪。
他开口，低沉的声音即使极力控制却仍然冰冷：“祈昀。”
床上原本睡着的人听到声响动了动，陆时砚在旁边等他醒过来，却只见祈昀将脸往被子里更深地埋了埋，没睁眼。
“祈昀。”
陆时砚耐心早在飞机上就被消耗殆尽，他迫不及待想让祈昀告诉他，电话里的那句话不过只是他的气话，这么轻率这么任性地说分开两个字，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陆时砚俯下身想将他叫醒，却发现自己身上湿透了，此时大概应该很狼狈，怕吓到他，于是干脆转头拿起床头的遥控器，打开了头顶大灯，几乎是瞬间，房间被明亮的光线全部笼罩，而陆时砚却发现祈昀却像是被吓到了一般，猛地睁开眼睛坐起来，颤动的瞳孔在明亮的灯光下显得有些茫然，然后又怔怔地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陆时砚没想到还是将他吓到了，过去伸手摸了摸他的脸，低声安抚着他的情绪：“祈昀，是我。”
他身上的湿气太重，祈昀感受到他指尖冰凉的温度，这才彻底清醒起来，发现他身上都湿透了，黑色的衬衣湿答答地黏在身上，流畅紧实的肌肉线条和窄细的腰线都被勾勒得很清晰。
祈昀感受到他身上骇人的气势，肚子又隐隐作痛起来，他慢慢地说：“不如你先去换身衣服，我们再说。”
陆时砚听他又提起，眼底原本消散了点的戾气又重新聚起，而视线却在这时一扫，落到床边旁边摊开的行李箱时，心脏再次狠狠一窒。
里面的杯子，睡衣，书和游戏机……他常用的东西，祈昀居然全都收拾好了。
陆时砚仅有的理智彻底崩溃。
祈昀他真的打算走！他居然真的要和自己分手！
如果自己今晚没回来，他是不是打算连一句话都不说，带着所有的东西，从这里直接搬走！
可明明祈昀也喜欢他，从他们第一次见面开始，祈昀表现出来的就是很喜欢自己，他总是很乖，看着自己的眼神也很温柔，会跟自己撒娇，在别人面前完全不一样。那一定是喜欢的眼神，陆时砚也一直以为他们是一对感情很好的恋人。
除了这段时间，他察觉到祈昀的疏远，才隐隐明白有些东西或许只是单方面的以为。
祈昀并不在意他误会，他甚至可以毫不犹豫轻描淡写地就将分开这几个字说出口。
陆时砚按了按抽痛的太阳穴，与他平视：“祈昀，你既然说要谈，那好，现在你就明明白白告诉我你的理由，为什么要分开？”
祈昀其实也想不到什么理由，其实他觉得陆时砚作为男朋友来说真的没有什么缺点，可现在这种局面，自己注定只能和他分手，不然后面事情的发展恐怕只会越来越超乎他的控制：“因为我发现……我们之间似乎不太合适，很抱歉，虽然这个理由你可能无法接受……但我已经决定了，我明天就会搬出去。”
“你也知道我无法接受……”陆时砚将他拉起来，摁住他的肩膀使他对上自己的视线，目光完全没了平时的温柔：“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不合适？倒不如说……”
他深吸一口气，扣住祈昀的双手用力，声音像夹杂着冰：“因为他对吗？他回来了，所以你就不需要我了，就要离开我去找他了对吗？”
祈昀看着他黑沉的双眼，里面的冰冷和阴暗情绪毫不加掩饰，仿佛只要他点头，对方就会撕破表面最后一层温柔，彻底露出他凶狠冷戾一面来。
祈昀突然有点害怕，连忙低下头避开他的目光抓住他的手臂，摇头说：“不是……”
陆时砚伸手将他摁进自己的怀里，捏住他的脖颈迫使他抬头，声音低沉地说：“乖，你看着我，再说一次。”
“你不是真的想要分手对不对？”
祈昀觉得胃部里都被什么地方牵连地痛起来，他下意识地摁了摁腹部，他努力地抬起眼睛看着陆时砚，对方浑身湿漉漉地贴着他让他更加难受了，他用力想要推开对方可没做到，然后才可怜巴巴地说：“没有那么多理由，我只是真的想分手。”
陆时砚尽力克制，看他眼神躲闪，分明是不想回答自己的问题，手上又用了点力：“为什么？”
“以前不是都好好的吗？为什么这次非要这样？”
祈昀看着他想了想，只能绞尽脑汁想了几个缺点，用很难过的语气看着他说：“你太不讲道理了，你，你根本不尊重我，对我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嗯。”
陆时砚盯着他，视线望进他的瞳孔中去，眼神中那种冷凝的锐利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紧拧的眉头：“祈昀，你这话是认真的吗？”
他气极反笑，按住祈昀的脖颈的手微微用力，沉声问道：“好，既然你这么说，那你告诉我，我又什么时候对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了？你这是在颠倒黑白？”
他的语速比较快，祈昀没听清楚也回答，一只手抓着陆时砚腰侧已经湿透的衬衣靠过去用头抵他的胸膛，摁着烧灼抽痛的腹部，微微艰难喘息着。
外面的雨还在不停歇地下着，声音沉闷。陆时砚一怔，以为他这样是在跟自己委屈撒娇，心里顿时什么气都没有了。
可是陆时砚很快他就察觉出来不对劲，因为，祈昀身上都在轻微地发抖。
陆时砚听着他语气微弱，但却格外清晰的声音响起：“我要跟你分手，我要结束这段关系。”
*
陆从越在楼下竖着耳朵，焦躁地走来走去，刚才他表哥那模样实在把他吓到了，楼上安静地可怕，所以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很快他想了想，又觉得自己的想法实在太可笑，他表哥怎么可能会对祈昀动手。
现在八成是和好了，然而就在他松了口气时，他听到一阵沉重的开门声响起，紧接着他看到他表哥走下来，身上那种逼人的气势倒是没有了，整个人说不出来的憔悴。
陆从越紧张地看他表哥，小心翼翼开口问：“表……表哥……”
他没有见过他表哥这么憔悴过，但是目前看这情况，他哥和祈昀之间绝对没有和好，甚至有可能情况比他想象得还要糟糕。
陆时砚看了陆从越一眼，转身进了厨房，陆从越跟在他后面，问：“表哥，你要做什么？”
“你……你们怎么样？刚才和祈祈聊过了吗？”
陆时砚双手撑在流理台上，倒了一杯冷水喝了，然后。按了按发胀的太阳穴：“他不舒服，我让他先睡了。”
陆从越磕磕绊绊地“嗯”了一声，然后又说：“那表哥，你也早点休息吧，这么晚了……”
陆时砚闻言却看了他一眼，一向冷静深刻的眉眼竟然有些迷和混乱，语言表达都有些混乱，语速也变得很慢：“你去照顾他、他看到我就、一直要说分手。也不想去医院，你去照顾它，从越、给他弄点吃的……”
陆从越看着他这样，心中有点难受。
但还是听话地端着煮好的燕麦粥上楼了，他推开门，祈昀正趴在床上看手机，看起来倒是不错，除了脸色苍白点之外，比昨晚那副痛的要死要活的样子好多了。
而且看到自己来还点了点头，跟他表哥对比起来，简直像个没事人一样。
陆从越惊了，心说你怎么还能这么轻松不当回事的样子，刚才你也是这态度吗？
“你胃不痛了？”陆从越喃喃道：“看起来倒是挺看得开的。”
祈昀说：“吃了药就好了，现在还有点痛，不过比昨晚好多了。”
陆从越放心了点，开始对着祈昀说道：“你为什么一定要分手啊，和我表哥在一起多好啊，长得挺帅的身材又好又温柔成熟。”
“虽说吧，他年纪比你大一点点，但你想啊，他的钱以后你随便花八辈子都花不完，工作虽然忙了点，但是这也是好处啊，你出去玩他也管不了你，说的我都想找个这样的男朋友了。”
祈昀喝了口他送过来的燕麦，觉得他说的有点道理，只不过现在和他已经没什么关系了。
但是有一点需要确认下。
祈昀想了想问：“那个……他送了我很多东西，现在分手了，我要不要还给他？”
“不过很多东西我都用过了，不知道他……会不会介意。”祈昀拿起手机，看了看上面的一个小熊挂件。
陆从越被他的话吓了一跳，所以昨晚是已经分手分完了？
他嘴唇颤抖一下，还没开口说就听到门口传来一道冷冰冰的声音：“你要还什么，祈昀？”
陆从越下意识站起来，却看到陆时砚大步走过来，布满血丝的眼底清楚地带着怒气，他一把将祈昀从床上拉起来，一字一顿的咬牙说：“你要还什么给我？”
祈昀小心地试探：“你的卡，你的礼物，还有你送我的车，我通通都不会要的。”
陆时砚看着他，额角青筋直跳，心脏发紧发疼，声音艰涩低哑：“祈昀，够了，不要再胡闹了。”
“我的忍耐也有限度，你这是要和我彻底划清界限？”
其实有点滑稽，陆从越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分手场面，可是他却笑不出来，甚至有点儿害怕，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
作者有话说第27章 他只是个工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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