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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二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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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秒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倒也并非是转瞬须臾,足够觉察到同类气息的风镜哨兵做足准备、严阵以待了。
就在他暂时收起了戏耍叶近椋的心思,将注意力集中在高等级哨兵身上的下一刻,风镜哨兵的面色陡然变了。
像是意识到了什么,风镜哨兵目中的眸光下沉,猛地抬起左腿,狠狠地蹬在了铺陈于工厂的冰面上!
呲——
高阶哨兵拥有着能够比肩顶级异兽的强悍躯体,这一步践踏,竟是硬生生地给坚如顽铁的冰面开了缝。
龟裂形成的豁口在极短的时间内蔓延炸裂,迸溅出无数的冰棱碎屑!
风镜哨兵森冷一笑,不屑道:“我以为只有一只黄雀,没想到阴沟里居然还藏了个没种的渔翁啊!以为躲起来就能偷偷捡便宜?大爷我最瞧不起的,就是你这种孬货!”
雪地破碎,让潜伏在冰镜上的黑影无处遁形!
一瞬之间,一道如有实质、宛如凝墨的阴森鬼影便自风镜哨兵脚下的影子里拔地而起,堵拦在了风镜哨兵的面前!
已经快逃到安全出口附近的叶近椋一时被废弃工厂内的突变惊住了。
从阴影里现身的鬼魅……
他眼皮微跳,顿时想起自己数个小时之前才刚和这玩意儿打过交道。
建造于末日前的遗迹城市·亚威如今早已是一处盘踞着无数异兽怪植的危险无人区了,即便是得到了异能的荒原哨兵,也必须好好掂量一下自己是否有闯入此地的实力和勇气。
——这个世界上并不存在什么偶然,所有的巧合,都是由因果律铸造的必然聚集体。
操纵黑影的人是谁……这个问题只有唯一解。
见埋伏的黑影虽然已经被自己揪了出来,但躲在暗处的“渔翁”却并未现身,让风镜哨兵不由得啐了一声,再次扬声痛骂:“卑鄙小人,就会搞偷袭玩阴的!真是下作!”
也许是激将法起了作用,又或许是潜伏者本就有意现行。
伴随着风镜哨兵的叫嚣,一道低沉沙哑的声音适时响起。
“我不是很在意自己的个人风评,毕竟对垃圾堆里的渣滓来说,自尊这玩意儿太奢侈了,”一名哨兵缓缓地从废弃工厂另一端的出入口走了进来,他声调幽幽,肖似游魂怨灵,“但你——臭水沟里的老鼠可没有贬低垃圾的资格。”
——是先前袭击过叶近椋的蛇信哨兵。
风镜哨兵一脸不屑,烙刻着狭长刀疤的眼里写满了鄙夷。
“哟,该说这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还是该说人贵在有自知之明?渣滓就老老实实地待在垃圾堆里烂掉吧!”他轻蔑地扫了蛇信哨兵一眼,“你是来跟我抢向导弟弟的?笑死大爷了,你怎么不往下水道里瞅瞅自己的怂样,就你那狗样,也敢来跟我找茬?”
此刻现身的蛇信哨兵神情惨然,本就白得病态的面色俨然缟素,让叶近椋忍不住怀疑对方究竟还有没有气。
追剿蛇信哨兵的机械人形不知所踪,也不知是被蛇信哨兵击败了,还是单纯跟丢了追杀对象,迷失在了破碎的鳞次栉比里。
虽是一副命不久矣的模样,但蛇信哨兵居然没有在嘴炮方面落了下风:“用词准确一点,这叫计划——不过么,说这是一种谋略或许更加恰当。”
“写作计划读作阴招,无非就是歪脑筋,耍小聪明罢了,说得倒是挺花里胡哨,”风镜哨兵大喇喇地竖起中指,“听过一句话没?拳头底下出真知!”
言罢,风镜哨兵再次践踏破碎的冰面,溅起冰屑,向蛇信哨兵所在的方向发起攻袭!
那些细碎的冰棱看似柔弱无害,似乎只需要些许温度,就能将其融解一空,然则锋利无匹,每一片碎屑,都是一柄剖皮剔骨的尖刃!
雪碎迸溅——
剑雨倾盆!
不过蛇信哨兵早有准备。
阻碍风镜哨兵的浓重黑影迅速扩散形变,凝聚转化为了一面坚不可摧的盾伞,将饱含杀意的碎冰飞击轻描淡写地尽数拦截化解——
一只脚已经踩在了门槛上的叶近椋:“……”
这两人打得这么热火朝天,是不是表示没自己什么事了?
那他可就先走了!
想着此时不跑更待何时的叶近椋赶紧转身,伺机跑路。
然而……
与蛇信哨兵的交火——或者说交冰更为准确——并没有耗费掉风镜哨兵太多心神,他游刃有余,尚且留有余力分心注意叶近椋的动静。
在叶近椋欲动时,风镜哨兵即刻实行了补救措施。
他扬起右手,向着叶近椋逃脱的方向虚空一指——
四散于空中的冰屑与漂浮的寒气潮交织起舞,潮漩似的逐渐凝结成一把寒意逼人的冰雪投枪。
“居然敢逃跑,看来得给不安分的向导弟弟一点小教训,”自我意识过剩的风镜哨兵自言自语着,“不过,该往哪里戳比较合适呢?得把可以爽的地方留下来,不能害了以后的幸福!唔……手是不行了,没手不太方便我躺平享受。腿根?也不是很好,离快乐老家太近了……脚踝?可恶,我不想放弃白裤袜和中筒袜,这可都是我的翅膀——”
他还兀自在那里发散思路,性`癖放出呢,心跳却骤然漏了一拍。
风镜哨兵微顿。
自己是不是忘了什么事情?
他光顾着和狡猾的渔翁打架,一时忘了黄雀的存在——
凝滞于半空中的冰枪乍然碎裂!
风镜哨兵瞳孔猛缩。
一道裹挟着寒霜的呼啸声破空掠过。
砰!
风镜哨兵还未来得及对叶近椋下狠手竟是被人先手为强,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发势不可挡的光炮轰击!
逃到门边的叶近椋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喉结。
他下意识地往后倒了一步。
阴云仍在肆无忌惮地喷发泄洪。
在暴雨即将急袭后撤出废弃工厂的叶近椋前,一道携带着少许凉意的炽热身躯为他挡下了冰霜的侵蚀。
有什么东西被披在了叶近椋的肩上。
——是一件还残留着余温的防护外套。
叶近椋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心里十分奇妙地涌出了一股他很少能体味到的安全感。
卫堂回来了!
“没事吧?”一只手为叶近椋盖上外套,另一只手半悬空中、还保持着武器重炮模样的卫堂与叶近椋低声耳语,“我看你一直在睡,就到附近转了一下,想找点还能用的物资。回来晚了,抱歉。”
叶近椋忍俊不禁:“你道歉干什么!会不会说话。”
卫堂虚心求教:“那我应该说点什么?”
叶近椋认真思考,至于是装的还是诚心的就不得而知了。
“你得这么说——”
“说什么?”
“——末将救驾来迟!”
卫堂:“……”
荒原的雨季本就漫长而寒冷,卫堂嘴角微抽,觉得气温貌似又降了几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