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念莫语》南冥之鱼

46、第45章 喜欢（四）

　　罗伊抱着莫语好一阵撒娇，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咳咳，情话。具体的内容莫语不想再复述了，而罗伊倒是愿意再说一遍的，说很多遍都可以。反正等两人终于分开的时候，万年表情如一的莫语脸上，带上了些许绯红。
　　罗伊把莫语送到小区门口之后，在莫语的再三催促下，才依依不舍地和她告别，坐上车子回家了。而目送她离去的莫语不由得摇了摇头。随后又不得不承认，也许，接受罗伊的爱并不是一件难事。
　　只是，转身的走向自家所在的单元楼时，心里的那些羞怯与点点愉悦，都被没有边际的负面情绪所淹没了。那扇门之后，会有什么在等着她呢？好像也不难猜，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不过，无论是什么，她都会坦然面对。她不后悔今天的所作所为，就算再来一次，她还是会这样做。只是，对于突然出现的罗伊，以及她那直白的心意，她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再次一时心软松口了。只是，今天不可能再来一次，那些说出的话也不能收回......
　　这般神游着，还是走到了家门口。里面难得的没有争吵的声音，一派安宁的景象。不过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罢了。莫语在心里这般想到，最后还是拿出钥匙开了门。
　　她打开门的时候，看到的便是坐在客厅里齐齐整整的一家人。从莫父、莫母到莫文、莫轩，都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莫轩在玩着手机，脸上满是不耐烦的表情。莫文在看书，俨然一副好学生的样子。而莫母和莫父则在看电视。这一幕看上去很是温馨美好。
　　直到，莫语的出现打破了这一幕美好。莫轩率先看到她，不由得冷笑道：“喏，你们等的宝贝女儿回来了，没我的事了，我回房间了。等下请小点声。”说完便迈步回了自己的房间，把门很是大力地关上。
　　莫语还在门口站着，身后是没有关上的门。莫母很是慷慨地看了她一眼，命令道：“把门关上。”莫语照做，随后走到了客厅，站在了莫父莫母旁边，没有挡着他们看电视的视线。
　　莫母见她站定，没有主动坦白的自觉，压着怒气问道：“你今天去哪了？”莫语没有回答。
　　莫母耐着性子等了五秒，没有听到回答，便喝令道：“你给我跪下！”莫语没有反驳，照做。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电视里放的家庭伦理剧结束了。莫母睨了一眼跪着的莫语，再度开口问道：“你想好怎么开口了吗？”
　　莫语仍是没有吱声，她把脊背挺直，直直地跪着。说？说什么？怎么说？她觉得很可笑，这个问题本身是没有任何意义的。无论她说与不说，最后的结果都是一样的。莫母只不过，在积攒怒气罢了。或者说，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等一个适合发作的时机。
　　果不然其然，临界值很快便到了。
　　莫母问完最后一个问题，见莫语还是油盐不进，便猛地站了起来，两步走到莫语面前，直接伸手给了她两巴掌：“我最近脾气是太好了是吧，给你脸了？你以为自己是谁？有本事你现在给我从这里滚出去，否则，你给我安分点。把高中读完是我对你最后的仁慈，别再给我惹幺蛾子......”
　　莫母终于还是现了“原形”，开始一边叱骂，一边动手打莫语。她的话越来越难听，手上的力度也越来越重。而一旁的莫父则是拿起了自己的酒杯，默默地喝着。至于莫文，仍是一副看书的姿态。
　　而受着莫母打骂的莫语，垂在两侧的手慢慢地握成了拳。她的脊背自始至终，没有弯过片刻，仿佛那脊背从来不会弯曲一般。而她的眼睛已经被凌乱的头发盖住了，所以，那些快要溢出来的恨意，也就此被掩盖住了。遮盖住了也好，如果那恨意置于灯光下，引发的又将是怎样的轩然大波。
　　等莫母骂累了，打累了，她丢下一句“你给我跪到天亮”，便回了房间。而莫父则把酒杯中最后一口酒喝完，也起身回了房间。在路过莫语身旁的时候，他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其实，他会摇头已经出乎意料了。向来，在这个莫母一人说了算的家里，他是空气一般的存在的。
　　现在，客厅里就只剩下了莫语和莫文。莫文还在看手里的书。其实，如果仔细看的话，会发现，他停在那一页已经很久了。再仔细看的话，会发现他手里拿着的是一本英文版的《傲慢与偏见》。这可与莫母所要求的书相差甚远。
　　过了大概半小时，莫文把手里的书合上，随后走到了莫语身旁。他用手中的书挑起了莫语的下巴，让莫语直视着自己的眼睛：“我不管你今天去做了什么，也不管接下来你会做什么。我只提醒你一句：请有作为附属品的自觉，守好自己的心和身。”随后便绕过她，回了自己的房间。
　　而跪在原地的莫语，此刻已经麻木了。对于莫文刚刚所说的那些，她左耳朵进，右耳朵便出了。这种屁话，记着干嘛，当心灵鸡汤时刻瞻仰吗？她在一些美好的事情，在想一些足以让她忘记现在的场景的事情。
　　奇怪，现在这种时候，脑海里闪现的最多的，不是她记忆深刻的那些数理化公式，不是那些费劲千辛万苦解出来的题，也不是那些看过的书，而是罗伊的脸。开心的，生气的，委屈的，撒娇的，如此有生机的，每一帧都如此鲜活地从她脑海里闪过。
　　她的膝盖已经没有知觉了，连带着整个人都僵硬了。但那颗心还在有力地跳动着，尤其是想到罗伊的时候，跳的更为有力。她再一次妥协了。她不得不承认，如果那个人是罗伊，接受起来真的不难。
　　因为，她不得不承认，此时此地，她想到的最多的，是罗伊。而想到她的时候，心里除了无尽的开心，便是淡淡的甜蜜。这一次，她选择屈服于自己的内心。只这一次，只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