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念莫语》南冥之鱼

20、第19章 分歧

　　罗伊从来都知道自己是依赖着莫语的，不用谁来一再提醒她。因为，她从来对莫语的心思就不单纯。世人皆知自己是莫语最好的朋友，是鲜少可以和莫语一起笑、一起闹的人，可谁知，她看向莫语的眼底，所蕴藏的种种并不仅仅是友情，多的是道不清说不明的情意......
　　可是，莫语这次的做法，算是直接给罗伊来了当头一棒，让她知道自己原来在莫语那里，也不是那么重要，和她身边的那些人没什么两样。她总觉着，自己应该有些不同的。看来，也不是呵。
　　回到家后的罗伊直接把自己锁在房间，无论王妈在外面怎么敲门，她始终没有应答。罗伊坐在了画架前，面对着那张白纸发呆。她喜欢画画，从小就喜欢，画画的时候总觉得进入了一个不一样的世界，而那个世界是完全属于她自己的。
　　门外的王妈在敲了四五次门之后，考虑到时间已经很晚了，而罗伊又一直没有动静，不由得有点担心，于是给罗父打了电话。这位雷厉风行的父亲，一个小时后便站在了罗伊门前。
　　罗父示意王妈再敲一次门，王妈照做了，但是反锁的房间内仍然没有丝毫动静。罗父便出声询问道：“备用钥匙呢？”王妈答道：“伊伊之前就已经拿走了。”
　　罗父沉吟了片刻，对着里面的罗伊说道：“你是自己开门出来，还是我找人破门进来？”他这不是个问句，带着的是不容商量的压迫和命令。
　　他耐心地等了一分钟，里面还是没有什么动静，既然如此，那就没有商量了，罗父让一位保镖直接破门而入了。门被暴力打开之后，罗父走进去，看到的便是仍然对着白纸在发呆的罗伊。罗父不由得揉了揉眉心，这样的罗伊最为难应付。之前，在她母亲离开的时候，曾有过那么几次。
　　罗父搬了一张椅子，坐在了罗伊身旁，两人就这样默默坐了一会儿。罗父确认了罗伊没有做什么傻事，自然也就不急着让罗伊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他在等着罗伊什么时候愿意了，自己开口说话。
　　只不过，这次等待的时间有点长，一直到周围人家的灯亮了又灭，罗伊还是没有开口。不过，罗父耗得起，这是他唯一的女儿，如果对她都耗不起耐心和时间，那这世上估计也没有什么能让他如此了。
　　不知道又等了多久，罗伊总算是有了一点反应，她把画架上的那张白纸取了下来，顺手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罗父见此，开口说道：“愿意开口说话了吗？不愿意我就继续等着。”
　　这话成功让罗伊偏头看了看他。罗伊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便又把眼神不知投向了何处。半晌，她终于开口说道：“我们要分科了。”
　　罗父点了点头，说道：“这个时间也差不多了，你想读什么？”
　　罗伊摇了摇头，脱力地说道：“你应该知道，我对哪一科都不感兴趣。”
　　罗父这次没有直接回答她，在斟酌了半晌后，谨慎地问道：“这次是为什么？”
　　这次轮到罗伊沉默了，但罗父没有催她，静静等着。过了会儿，罗伊说道：“你说，你要是当年对我妈有这么多耐心，那该多好。”说完便对等在门口的王妈说了句“王妈，我饿了”。这是拒绝再谈的姿态，罗父自然明白，也就没再强求。看着罗伊走出去的身影，罗父叹了口气。
　　清人中学要求学生们在周日晚上返校上晚自习，也就相当于周末假期就此结束了。周日回到学校后，罗伊先去寝室放了东西，到寝室的时候只看到已经到了的权梅和司媛，两人对着她亲热地打了招呼。收拾完东西三人便一起去了教室，直到离开，都没有见到莫语的身影。
　　而莫语直到第一节晚自习下都没有来，一直到第二节晚自习上了一半了，莫语才姗姗来迟。在瞟到她进入教室的那一刻，罗伊一颗悬着的心才算是放了下来。
　　莫语坐到自己的位子上，便拿出了周末的作业开始奋笔疾书。罗伊瞟到之后不由得诧异了一下，要知道莫语从来不会把周末的作业留到周末晚自习写的，她一般都会拿这个晚自习来复习一周所学。再看了一下她的脸色，跟平时没什么两样，但是罗伊还是敏锐地感受到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具体是什么她形容不上来，但总归不是好的情绪。
　　晚自习下之前，莫语便把所有的作业搞定了。一直在默默观察的罗伊自然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她还注意到，莫语把作业整理好之后便筋疲力竭地趴在桌上了。
　　之前那些小情绪暂且放到了一边，对莫语的担心占了上风。所以本来打着一定要让莫语先开口的罗伊再次没有原则地妥协了：“语语，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说罢还用手背去试了一下莫语额头的温度。试完莫语的，又对比了一下自己额头的温度。嗯，没发烧。
　　莫语睁开眼看了看她，似乎在想着什么，半晌开口说到：“我没事，只是有点累。”顿了顿，又对着罗伊说道：“伊伊，晚自习下了我们去操场走走吧，我有些话想跟你说。”罗伊微微怔怔地点了点头。
　　一直到晚自习下课的铃声响起，罗伊一直在想着，莫语到底要跟她说什么，难道还是中午的那些话？或者是其他一些什么会让她更伤心的话？忐忑，不安，罗伊简直是如坐针毡。直到铃声响起，她像是那等待最后的审判的人，无神地跟着莫语走出了教室，走到了操场。
　　清人中学额时间安排表是：晚自习下了之后，给同学们一个小时洗漱，十点二十关寝室大门，阿姨随后开始查寝，十点半准时熄灯。所以喜欢运动的学生们有一段时间到操场夜练。而一些小情侣们则趁着这段时间好好腻歪一会儿。
　　可是莫语和罗伊既不属于那夜练的一类，也不属于那腻歪的小情侣一类，虽然某人很希望是后面那一类。这般沉默地走到了操场，沉默地绕着操场走了一圈，莫语还是没有开口。
　　而一旁的罗伊则更加不敢主动询问，她怕莫语说的那些话，不是她愿意听到的。她想着，莫语既然不愿意开口，那必定是难于直说的。既然如此，那便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