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念莫语》南冥之鱼

114、第9章 交错（四）

　　周六那天莫语也在忙着。
　　虽然之前说着有双休，但其实也就是名义上的。而且，她好歹是个经理，加上周日还要去赴老太的约，所以周六就更不能轻松了。
　　晚上和李夏结束一个饭局后，莫语已经开始醉了。这一次还是没躲过，最后在喝了三杯告罪的酒后便匆匆离席，带着李夏走了。
　　等代驾司机把李夏送到家，再送着她往自己的家走的时候，她中途没忍住在车上就开始吐了。幸好是自己的车，如果是别人的车，指不定要骂成什么样呢。
　　等代驾司机走了之后，莫语慢慢地从停车场往上走。她今天真的很累，加上酒精的作用，现在整个人都是昏昏沉沉的，浑身无力。乘着电梯往上的时候，整个人都是靠在电梯的内壁上的。
　　好不容易到了自家的楼层，莫语在电梯即将关上那一刻反应过来，伸出手感应了一下，电梯门重新打开，莫语走了出去。
　　转过一个弯，便是自己的房子。她低头掏着房门的钥匙，刚刚代驾司机把钥匙递给她之后，她随手不知塞到哪去了。
　　在终于找到钥匙之后，她也终于拐过弯，只要抬头就可以看到自己的房门，以及门口本没有的、与周遭的一切格格不入的人。
　　只是，莫语现在仍是保持着之前低头的姿势。
　　从饭局上离开后，她就已经醉的差不多了，再到现在，基本上都是靠着本能行动的。再让她考虑是不是要抬起头，是不是要注意一下周围有没有可疑的人，委实不太可能。也得亏是这座城市安保好。
　　很明显那站在门口的人也是这么想的。在看到明显醉了后的莫语时，罗伊的第一反应是蹙了蹙眉，难道她这些年一直是这样的吗？担心完之后是微微的放心，庆幸她这一路没碰到什么不好的人。
　　在莫语摇摇晃晃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似乎是彻底失去了意识，整个人往前倾倒。罗伊急忙把手中拿着的东西放到地上，快步上前接住了她。
　　等把莫语稳稳地接住后，不由得再次蹙了蹙眉，太瘦了，怀中的人怎么会瘦成这样？
　　罗伊拿过她手中的钥匙，把房间的门打开，之后把莫语带着走了进去。扶着莫语在卧室的床上躺好后，罗伊又去卫生间拧了湿毛巾给莫语擦脸和手。等做完这些之后，又红着脸帮她换上了睡衣。
　　之后便在床边坐定，定定地盯着醉酒的人。罗伊无比的庆幸，自己今天晚上来找莫语了，还有了可以照顾她的机会。她无法想象，如果今晚碰到莫语的不是自己，是其他的什么心怀不轨的人，那又将是怎样的情形。
　　她刚刚在卫生间只看到属于莫语一人的洗漱用品，从牙刷牙膏到洗发水、洗面奶，什么都是一人份的。这间房子，只有莫语一人的东西，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的。
　　罗伊弯下腰，把头埋在了莫语的脖颈间。她闻到了，莫语专属的味道。虽然对着醉酒的人做这样的事不太道德，但是罗伊还是想任性那么一回。太久了，她们分开太久了。而要在莫语清醒的情况下接近她，太难了。比十年前更难。
　　等吸够莫语的气息后，罗伊抬起了头，在她的唇上偷偷落下一吻。只是轻轻的相触，她没敢加深这个吻，她怕吵醒睡着的人。
　　罗伊这个晚上不知道傻傻地看了莫语多久，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只知道，等莫语第二天早上被手机铃声吵醒的时候，房间内只有她一人。一切看上去都很正常，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莫语把还在响着的手机找到，按下了接听。甫一接听，便听到了老太的声音：“你开始打扮自己了吗？”
　　莫语愣了愣，等意识完全回笼之后，莫语回了一声“嗯”。
　　可能是刚醒来，鼻音太重，老太疑惑地问道：“你不会是刚起床吧？”
　　莫语又下意识地“嗯”了一声。
　　下一秒，耳边便是老太的怒吼声：“你是不是忘记了答应我的事情，现在几点了？现在，立刻，马上起床，洗漱好到我家，我会找找好化妆的人。”之后便挂断了电话。
　　中气很足，看来老太今天精神状态不错。也不知到底是什么好事，能让她这么欣喜。
　　莫语又躺了会儿，等头没有那么痛之后才慢慢地踱到洗手间开始洗漱。洗漱完随便穿了身衣服。反正她衣柜里的衣服，老太都认为很平常。
　　宿醉之后状态多少都不会太好。莫语收拾好之后便抓过钥匙和手机出了门，连包都没有拎。她走的随意，也就没有注意到客厅的茶几上的东西，更没有思考，自己昨天是怎么进到屋子里的，又是怎么换上睡衣的。
　　她不知道，昨天有个人，盯着她的睡颜看了半宿，像一个饥渴的、不知满足的赌徒，贪婪着守着面前的砝码。直到不得不离开的时候，仍是一步三回头，满含不舍和眷恋……
　　莫语赶到老太家的时候，门卫直接给她放了行，等把车子停在大宅的门口后，下人接过手中的钥匙帮她去泊车，而她则走进了室内，去面对可能会来自老太的怒吼。
　　只是奇怪的是，等走到大厅后，没有见到老太，反而只有化妆师和一排礼服。这阵仗，真的是要把她打扮的“漂亮点”，或者还不止一点点。
　　有化妆师的精湛技术加持，加上莫语本就不差的底子，一个小时的莫语俨然变成了另一个人。换上礼服后的莫语站在落地镜前微微蹙了蹙眉。镜子里面的人是她又不是她。她果然还是不喜欢化妆，更不喜欢华服。
　　正在这个时候，老太正好下了楼。见到莫语微微蹙着的眉，老太挑眉道：“这不是好看的嘛，蹙什么眉？”
　　莫语转过去正面对着她，蹙着的眉也放平了。她无奈地问道：“您让我打扮成这样，到底想做什么？”
　　看老太家里的氛围，也不像是要举行聚会或是有其他什么事情，还是猜不到这样是要是要做什么。索性问了。都到现在了，总不至于还要保密。
　　老太只是挑了挑眉，随后说道：“保密，跟着我走就行了。”随后便示意莫语跟上自己。
　　莫语在心里叹了叹气，随后便跟上步伐。罢了罢了，反正也不可能把自己带去卖了。就算真要卖了，那就卖了吧，反正自己无牵无挂，能帮自己把贷款还上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