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念莫语》南冥之鱼

109、第4章 流年（四）

　　奚雁见罗伊在罗伊喝完一口酸奶后才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伊伊，你这两天还好吧？有出什么事情吗？”
　　罗伊把酸奶放下，回道：“没有什么事情，我很好。你看我状态好的都把画搞定了。”
　　奚雁点了点头，话是这么说，可是，还是有点担心。于是又道：“你是不是急着画龙天集团的那幅画，其实不用这么为难自己的，时间来得及的，你的身体最重要。”
　　罗伊笑着道：“我知道，我有分寸的，我只是……”没有了后文。
　　奚雁在心里叹了叹气，这个“只是”就很能说明问题了。她看着罗伊认真地道：“你自己知道就好，不想说就不说，我了解你的。好啦，你等下睡会儿吧，我估计你这两天都没好好睡觉。”
　　奚雁又嘱托了其他零零碎碎的事情，等嘱托完又是十分钟的事情了。最后在罗伊愈渐频繁的哈欠声中收了尾，带着那幅画回工作室了。
　　而罗伊在奚雁走之后并没有马上开始休息。虽然很困，但是她有件事情必须马上做，也是刚刚和奚雁聊天的时候才想起来的。她拿出手机打开了某聊天软件。
　　“司大律师在吗？在吗？在吗？”她敲下了这段信息外加很多表情包给对方发过去。
　　对方似乎也在线，瞬间就收到了回复：“说！”
　　司·律师·媛，在成为律师后越发的惜字如金。不过至少还是肯回自己消息，这就已经很好了。要知道自己刚和她取得联系的时候，自己发了十句话也不见回一个字。
　　罗伊继续说道：“我碰到语语了。”
　　“你说什么？在哪？什么时候？她现在人呢？……”司媛一连发了一串问题。
　　罗伊感叹了一下这明显的对待，开始逐个回复司媛的问题。
　　等回复完之后，司媛在过了那么一会儿后才发了一条消息过来：“有她现在的联系方式吗？”
　　罗伊把莫语的电话号码给她发了过去。随后又发了条消息过去，只是，这消息发过去之后，司媛那边一直不见回复。看来，是去联系语语了。
　　这么一对比，真的很双标啊。不过，都是自己造的孽，现在的结果已经比之前好很多了。她知足了。至于以后会这样，也只能慢慢来了。
　　至于权梅，罗伊则压根没有想起来。她现在和权梅的联系更少，而且因为之前记错了权梅的名字，把这就本就僵的关系直接降到了冰点。司媛应该会告诉权梅的，她就不再多说这一遍了。
　　其实想想她们四个现在应该都算有所成。司媛成为了一位律师，专帮人打官司。可能是工作习惯，平时说话的时候也是直截了当、直中要害，她的话里，废话几乎一句没有。还是以前的司媛可爱啊。
　　权梅则是成为了一位高中教师，据说还是在母校就职。以前总觉得梅梅其实适合去教小朋友，她那么温柔，又有耐心。教高中终归是太辛苦了。不过，终究是自己的意愿更重要，而且听媛媛说她现在可是优秀青年教师，这足以说明一切。
　　自己成为了画家，也算是实现了当初的梦想。至于语语，应该是很好的吧。拿出那张已经被水打湿的名片，看了看上面的内容。应该是很好的，龙天据说是个很好的集团。
　　只是，这些人的好与自己的关系都不大了，尤其是最后那个人。曾经自己把那么多不好留给了她们后一走了之，现在，又何来资格分享她们成功的喜悦。
　　但心中还是有希冀的。她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朝着这个方向努力。她只求能弥补犯下的过错，只求能继续出现在她们的生命中。就当她是痴心妄想吧，她不想再错一次了。
　　罗伊就这么呆呆地坐着发了会儿呆，困意什么的早就不知道跑哪去了。她总觉得司媛应该会回自己消息的，尤其是她现在极有可能在和莫语联系。联系完之后看到自己的消息，就算怒火中烧，想起来要骂自己一顿也是好的。
　　大概在半个小时之后，司媛真的回她消息了。司媛问了她一个问题；“你现在打算这么办？”
　　罗伊想了想回道：“我接了她负责的单子。”
　　“然后？”司媛又一个问题。
　　罗伊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因为她自己也没有想清楚，没有答案。
　　在她还在思索的时候司媛又发了一段消息过来，真的是一段，字数必定破百了。这可是近三年来司媛第一次发这么长的消息。本该是件值得欣喜的事情的，可是，那内容怎么都让人欣喜不起来。律师果然犀利啊，丝毫不留情面：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也不用知道了。只是想说，如果她现在过得很好，家庭幸福，生活美满，请你不要去打扰她了。过多的纠缠没有任何意义，只会徒添烦恼。当初，是你对不起她，连带着我们也对不起她，不然怎么会失联怎么多年……
　　罗伊对着这段文字愣了很久才给司媛回了一个“嗯”。这是她的回答。
　　这段话中的“家庭幸福”四个字狠狠地刺痛了罗伊。是啊，之前只顾着欣喜，忙着想办法可以靠近莫语，怎么忘了去关注一下，莫语现在的生活情况。她是一个人吗？她现在有好好照顾自己吗？她在那么大的公司，辛苦吗？……
　　这些问题中，她最在意的是第一个问题。如果，假设，已经有更好的人出现在了莫语身边，那么自己就真的是打扰了。
　　罗伊现在有点矛盾。她希望有更好的人，至少可以照顾莫语。可是，更多的是不甘心，那个人怎么可以不是自己。虽然自己现在没有资格说这句话，可是，她真的找不出比自己更爱莫语的人了。也找不出第二个值得自己爱的人了。
　　那个曾经属于她的姑娘那么好，怎么能甘心只是站在一旁，看着别人给她幸福呢？如果那份幸福不是自己给的，怎么看都不算是幸福。
　　可是，她更怕，怕这些年，她都是一个人，一个人就这么扛着走了这么多年。她不敢去探索答案，怕自己会心痛死，更怕自己会后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