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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少四骨冷同人] 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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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血醒过来第一句话问:“太子呢?”
无情和追命在房间里,无情没有回答他,追命略为迟疑了一下,才道:“中毒太深,又中了一剑,救不返了。”
冷血沈默下去。
追命又犹豫了一下,欲言又止,求助的眼神看向无情。
无情终於道:“冷血,太子的剑伤,跟你的剑完全吻合。”
冷血抬起眼,眼神已如受惊的野兽,带上了敌意的防备:“你怀疑我?”
无情尚未出声,追命已经一屁股坐到床边,握住冷血肩膀,急道:“冷血你别乱想!我知道肯定是凌小骨那贱人陷害你!可是,可是。。。。。。金国得知太子遇害,已经大怒。皇上听到仵作的验尸结果,下令立即将你缉捕归案,交由金国处置。世叔现在已经进宫了。。。。。。”
冷血眼神一跳,撑起身子来,刚想说话,“!!”一声,门被撞开,铁手冲进来。
无情和追命都有些怔仲,尚未反应过来。冷血只觉一道劲风刮到面前,他刚刚往後一退,脸上已重重挨了一拳。
铁手双目赤红,一把提起冷血前襟,又是一拳要挥下去,声音中已是极恨:“冷凌弃!你竟然帮凌小骨!你知不知,知不知,”铁手说不下去,甚至带上了哽咽之声,“。。。。。。游冬是我妹妹啊!”
冷血眼中怒火大盛,如被激怒的野兽,抓住铁手挥下来的拳头,猛然发力,将铁手抵到墙上,一肘狠狠抵住了铁手的喉咙。房中顿时只余两人急促的喘息声。半响,冷血一字一字道:“不,是,我。”
追命终於反应过来,忙不殊上前,拼了命的拉。“冷血你别跟铁手计较,他现在情绪激动什麽都不知道了,游冬,游冬她。。。。。。”终究说不下去。
铁手还想上前,无情喝道:“铁游夏!现在事情都没查清楚,神侯府就要自相残杀了麽!”
铁手终究安静下来。
冷血退後一步,肩挣出追命的手。他一手抹掉唇边的血,整个人已像刺蝟一般,竖起了一背的刺。追命仿佛看到他慢慢慢慢地退到一层防备的网中,将自己关了起来。生人勿近。
“冷血。。。。。。”他忍不住唤。
冷血目光冷硬似冰,看过他们的时候,没有丝毫感情在内。
他知道,那是一种信任被摧毁的漠然。铁手不相信冷血,而这怀疑,让冷血从前好不容易建立的对神侯府,对他们三人的信任分崩离析。
追命心中一痛,忍不住上前,想按冷血的肩膀,他现在无话可说,但至少在这时候,他想重新给冷血一点信心。
冷血却又往後退了一步。
追命的手停在半空,尚来不及收回,门外突然响起一片纷乱之声。
无情迅速朝门外看了一眼,一眼之下,吃惊到:“御林军!”
追命大惊:“是不是来捉冷血的?!”
无情沈默,转过头来,静静看著冷血。
冷血冷漠地跟他对视,一手已将自己的剑紧紧握在手中。
人潮很快涌了进来。而包围圈最外围,站著诸葛神侯。
诸葛神侯面无表情,负手而立。追命忍不住唤:“世叔。。。。。。”
冷血已仗剑而起。
追命心中一紧,他想喊冷血,但是身体在他喊出来之前已经动了,接近本能的,他长身跃起,朝著前面的包围圈就是一脚。而几乎同一时间,冷血和铁手也动了。无情暗器出手,铁手一对铁拳,也挥向了御林军。
混战。
御林军论单打独斗自然不是四人的对手,但胜在人多。一批退开,又有一批涌上来。
诸葛神侯皱眉。
“冷血,你串谋大联盟,谋害金国太子,还不束手就缚!”言语间,长缨一挑,跳入了战团。
冷血已经杀红眼,那几句话更如火上加油,不管面前是谁,毫不避让,只攻不守,一剑刺出。
“哧──”剑锋破开衣料。冷血愣住。
他没想到自己的剑如此轻易刺进诸葛神侯的胸膛。
无情几人一齐急到:“世叔!”
冷血眼中惊痛,一声“世叔”几乎就要脱口而出。
诸葛神侯平静看著他,冷血虽然没有说话,眼神里仍然透出了几分无措。但是这无措瞬间便被野兽般的警惕淹没,御林军一拥而上,冷血眼神骤冷,拔出长剑,转身往门外冲去。
御林军头领大喝:“追!”
冷血在夜色中奔跑。他跑得很快,似一头狂奔的狼。夜沈如镜,冷血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在空气中格外明显,过度的消耗让他感觉胸腔里似乎要燃烧起来。但是冷血不想停。
世叔。
两个字在脑中不停的反复,冷血有些失措,紧一紧手中的剑,已是一手心的冷汗。
身後的喧嚣渐渐远离,房屋树木在身旁一晃而过。天地无声,似一个巨大的黑洞,冷血不知道自己要跑去哪里,他终於停下来。
四周的夜色像是要将他吞没。
他很累,浑身的肌肉几乎软掉,冷血慢慢地弯下腰去,撑住膝盖。
“冷血。”
熟悉的声音突如其来,冷血一惊,猛然抬起头来。
诸葛神侯。
冷血提剑,退。
诸葛神侯叹气,如果要比较,冷血防备的姿态,比刚才刺进身上那一剑,更令他痛心。
“冷血。”他声音里不自觉透出一点柔软,一点怜惜,“你蛇毒刚解,不宜这样奔跑。”
冷血只是防备地看著他。
诸葛神侯朝前迈了一步,然而这一下却牵动伤口,不由自主地晃了两晃。他刚刚受伤,又一路急追冷血,到这时骤然停下来,剧痛仿佛苏醒,实在难以支撑。
冷血一愣,下意识去扶:“。。。。。。世叔!”
他扶住诸葛神侯在地上坐下来。
诸葛神侯急喘两声,渐渐平息。他看住冷血,半响,蓦地一笑,欣慰道:“你还是关心世叔。”
冷血微微一愣,沈默的别过头去。
诸葛神侯叹了口气,看著这个自己最小的弟子。这个孩子总是把自己关在一层坚硬的壳里,从不愿轻易出来。偶尔他们探视到壳内一星半点,但稍有动荡,他又缩回去,留给外人一个冷硬的外壳。
他看著冷血一头长发,突然很想去揉揉他的脑袋。这孩子从小跟狼长大,早熟又独立。但是他的跟年纪不相符的成熟是源於冷漠,他不需要别人为他承担,但大抵也没有人把他当成过孩子对待。他伸过手去,轻轻拍了拍冷血的肩膀。
“我知不是你。”
冷血蓦然转过头,静静看著诸葛神侯。虽然一言不发,目光中仍然在问:为什麽。
“皇上已经下旨,皇命不可违,现在到处都要通缉你,你在外面,比在神侯府安全。”
冷血微微一愣,仍然没有出声,但眼中神色变换,目光终於渐渐安静下去,原本满含的锋利也缓缓收拢了棱角。
“还有。。。。。。你不要怪铁手,游冬出了事,他脑子里已经乱了,不是故意要怀疑你。等他冷静下来,自然就想明白了。”诸葛神侯疼惜到,终於忍不住,伸手在冷血头上一揉。
“世叔答应你,一定会还你一个公道。我会尽快查出真相,接你回来。”
四目相对,冷血冰冷的眼里终於多了些温度。
“真是师徒情深。”
冰冷的声音仿如火药一样,在冷冷的夜里炸开。冷血和诸葛神侯一惊,转回头去看。凌小骨的影子在月色下摇摇晃晃的印下来。
冷血站起来,身体虽然疲倦,但是他仍然警惕著,他的身体在做著激战的准备,但他的意识却止不住的有些厌倦。
那种厌倦清晰无比的映到凌小骨眼里,厌倦?他有点好笑,似乎是的,曾几何时开始,他的确跟冷血一再相交在同一条轨迹之上。明明这场游戏是他主导,但为什麽反而冷血变成了方向。冷血走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亦步亦趋,如同附骨的蛆虫。如今,却是连冷血也厌倦了麽?
有时候的偏执自己是知道的,但是知道却无法控制,如同他对冷血。他心里静静地问,冷血,何时轮到你来厌倦?
这麽一想便是无法克制,他挥手到:“上,捉到冷血者,相爷重重有赏。”
他打不过冷血,无论何时何地。凌小骨心里有这样一个清醒的认知,他只是卑鄙地一再利用冷血的虚弱,在他最脆弱的时候,挑衅和侮辱。就像他一贯的不去招惹尚能反抗的冷血,他只是习惯寻找冷血的弱点。
而冷血现在的弱点,是诸葛神侯。
大联盟的人群起而攻,冷血尚能暂时抵挡,诸葛神侯的伤,却让他陷入绝境。
混乱之中,凌小骨看到冷血的目光射过来,冰凉彻骨,但是凌小骨极其坦然,因为他已有把柄在手,他的匕首,架在诸葛神侯的颈上。
他从冷血的眼神中看到了自己的优势,凌小骨将匕首一紧,诸葛神侯的颈上已划破,一痕血流了下来。果然,冷血停下来。
冷血并不说话,他总是这样,再复杂的情势,再逼不得已的场景,他还是不说话,他甚至不问一句“你想怎麽样?”。有时候凌小骨觉得他是哑巴,而让哑巴出声,多有挑战性。偶尔让哑巴的嘴发出点出人意料的声音,诸如求饶呻吟,就更加有趣。
“再过来我就杀了他!现在就解决掉我们大联盟一个大麻烦,你不介意,我当然更不介意。”
冷血面无表情,从他知道这个叫冷血的狼崽捕快,冷血就一直面无表情。除了那一夜他看到冷血的脆弱,虽然即使那种脆弱也是在神志不清之下,但已足够让人难忘。
“如果不想我杀他,现在就求我,也许我放过你这个了不得的世叔。”
他满含期待的矛盾著,如果放在从前,他只想将他折断方休。而如今,他想将他折断,却不希望看到冷血屈服。因为面无表情的,冷硬无声的,对他满含恨意而从不屈服的冷血,才是冷血。
冷血静静地看著他。如果说以前冷血的愤怒和恨意接近一种野兽的直接,冷血现在的眼神却更像一个“人”。
冷静,厌倦,还有一些如同放弃的取舍。凌小骨甚至还没看出冷血有什麽太大的挣扎,冷血已经说:“求你。”
冷淡的,平静的,他说求他。
凌小骨握紧匕首,内心突然无法控制的窜起一股激怒。明明是他在侮辱他,但是为什麽,现在感到屈辱的却是他自己。好似他凌小骨是一个再无关紧要不过的人,求,或不求,为了诸葛神侯,冷血并无所谓。
这个念头一起,怒意便在心里激荡翻腾,一发不可收拾。凌小骨将诸葛神侯猛地甩给身边的手下,几步上前,一把卡住冷血的脖子:“怎麽?你肯求我了?”他狠狠到:“我以为冷捕快有多宁死不屈,那天晚上,你那副样子都不肯求我,现在为了一个诸葛神侯,什麽都肯做了?是不是让你再像那天晚上那样来一次,你也愿意?!”
冷血被他卡得无法呼吸,本来要举剑的手却在听到凌小骨的话之後猛然一顿。凌小骨感觉到手下的冷血的身体狠狠一震,他冷笑著一把抓过冷血的剑,大力扔出去:“怎麽,冷捕快说不出口?要不要我来告诉你世叔,那晚你是怎麽。。。”
“不。。。!”冷血低吼。
凌小骨终於听到冷血今晚对他说的的第二句话。他在冷血眼里看到除了厌倦之外的其他神色。惊惧,慌乱,甚至。。。还有一点恳求。他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冷凌弃啊冷凌弃,你也有今天!”
冷血脸色苍白,凌小骨的手卡在他的喉结上,无法呼吸,无法动弹,空气仿佛被全部抽空,胸腔里像要烧起来。他仰著头,咽喉从凌小骨的指缝之间艰难的呼吸,却在余光里看到被凌小骨手下胁持住的诸葛神侯。
诸葛神侯的眼神里有疑问,有担心,更有眼见他受苦而无法保护的痛楚。但是看在冷血眼里,那种疑问却渐渐放大,大联盟地牢的一夜在脑子里快速的闪过,冷血只觉浑身发冷,一种莫名的恐惧随著诸葛神侯眼里的疑问填满他的思维,让他忍不住想颤抖,时至今日,他才发现自己有多害怕那一夜的内容被人知道。尤其是,神侯府的人。
凌小骨松开手,却转而屈起两指,捏住冷血的喉骨。只有这样,他才能感觉到冷血受制於他。冷血总是这样,要他将他逼入绝境,要他不给他一丝机会,完全压制,才能感觉到冷血这个时刻可以受制於人任随摆布。但只要有一丝机会,冷血便会像野兽一般扑上来,将他反噬。所以他不能给冷血一丁点的机会。“求我。”他再一次说,“我要你求我。”
冷血闭上眼睛,握拳的手终於控制不住的抖起来。“求。。。。。。”
凌小骨专心致志的看著冷血的唇,现在从那唇边吐出的每一个音节,都如同天籁,让他浑身舒爽。他终於看到冷血的脆弱,而不是如同先前那种无关痛痒的屈服。他挨过去,面对冷血,用自己的身体挡住身後诸葛神侯的眼光,另一只手轻轻抚上冷血的左腰,隔著衣衫,摩挲著冷血身上那个属於他的伤疤。
“求谁。。。?说啊。”
冷血狠狠一颤,腰下意识的往後缩,却被凌小骨一把捞住,黑暗之中,听到凌小骨低低笑到:“冷血,你想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