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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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泽行眼神凌厉，凌空翻进后院，和抱着母鸡在房门前玩耍的白瑶对了个正着。
扫过空无一人的厨房，陆泽行急步上前，上下打量她：“没见到什么人......”
蒙深进来的突然，白瑶听了事情大概，知道这件事关系重大，便让他进房间里躲着，自己想办法独自应付陆泽行。
早料到他会怀疑自己，白瑶手心汗津津的，正要将脑中编好的说辞脱口而出。
虽然破绽百出，一定糊弄不了陆泽行，但本着能拖一时是一时，白瑶张口：“我——”
“......你有没有受伤？”陆泽行的重点显然不在前一句，他见白瑶身上没有血迹，没有伤痕，才松了口气，“没受伤就好。”
白瑶喉咙间还卡着谎话，见他眉间缓缓舒展开，心里猛地跳了一下。
“大理寺进了匪徒，这里最安全，你就抱着这只鸡呆在这，哪也不要去，”说完陆泽行转身即走，唤周围的侍卫，“给我抓紧点，接着搜！”
陆泽行来，不是来质问，而是担心她受没受伤害？
母鸡被白瑶紧紧地抱在怀里，察觉到她猛然加快到心跳，扭头好奇地朝她“咯咯”乱叫，似乎不理解白瑶在心动什么。
没想到就这样轻松就成功脱险，蒙深确认后院无人，一脸复杂地走出，向白瑶行礼：“多谢郡主救命之恩。”
蒙深翻进后院，听见白瑶让他进房躲避，以为里面藏有暗道，赶忙侧身进屋。
可找了半天，发现连个窗户都没有，藏也没地方藏，要是陆泽行闯进来，蒙深根本避无可避。
郡主一介女流，就算再有本事，也没那个火候去糊弄大理寺的少卿，估计撑不了多久。蒙深心中绝望，都打算破罐子破摔了，哪知道陆泽行就怎么走了，连怀疑都没怀疑一下。
“智者千虑，也许正巧被我碰到了那一失，”这话是在说给蒙深听的，但也许有别的意思，白瑶心里不是滋味，笑意勉强，“大人快走吧。”
蒙深伴在君侧数年，识人辨事的本领见长。白瑶以为这是侥幸，他却知道刚刚不可能是疏漏。
有一个世人皆知的词，叫“关心则乱”。
但眼下，这些儿女情长并非是幸事，蒙深无意点破，想起白瑶手里的那封信，忙拿出令牌，急道，“郡主，这次可以将白夫人的信给臣下了吧？”
白瑶本来就不是会说谎的人，此时心乱如麻，也无心在这件事上遮掩。
“上次我骗了大人，当时包裹被我丢在马车里忘记拿了，信件也在其中。”
白瑶见蒙深神色慌张，心里更是不安，“但接我来京城的是宫里的车驾，镇国公答应等他今日进宫帮我问一问。”
听到这，蒙深脸上的焦灼都僵住了。
车务所有人定时收检车马，要是被人看到了白瑶的包裹，再一好奇点，将那满纸的话看了去......后果不堪设想。
趁后院无人守卫，蒙深急忙翻墙而出，往宫门奔去。
车务所的下属疏懒，经常忘记收检车马。但今日镇国公进宫只要提起这件事，皇上碍于情面，怎么说也要派人去找一下。
蒙深凝眉，脚下加快。
他必须在皇上派人搜车前拿到信件。
*
“国公爷来啦？”盛仁帝笑着看向门口走进来的人，“郡主近来怎么样？”
陆国公行礼回话：“依臣之见，郡主性情开朗，行事坦荡，不像是那种心怀不轨之人。”
“朕是问你，她与泽行处得怎么样，你都在说些什么，”盛仁帝斥责他，心里却蓦地一松，“再敢胡乱挑拨，朕定要治你的罪，绝不留情。”
陆国公抬眼，见盛仁帝眉间浮起薄怒，却未达眼底，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帝王的心思。
他刚刚进门前，向皇上身边惯常服侍的邓公公问了话，知道陛下最近增派了御前防卫的禁卫，似乎在忌惮什么。
帝王喜好掩盖自己的猜忌，陆国公也装出一脸惶恐，低头跪拜：“臣妄猜圣意，请陛下责罚。”
盛仁帝哈哈一笑：“起来吧，这么多年的君臣之情，朕哪能因为这点小事和你过不去，你说是不是？”
“是，陛下圣明。”
“泽行近来事务繁忙，说要在大理寺常住几日，兢兢业业是他的本份，我本也不愿和陛下提，怕陛下以为我邀赏，”陆国公起身，带了点笑，“但实在是见他有心，就说来让陛下也听个笑。”
“泽行既有才学又勤勉，就算邀赏也是应该的，”盛仁帝赞了句，好奇道，“不过，朕倒是想听听他怎么个有心法。”
“他知道自己有婚约在身，就说要带郡主同去大理寺住，不仅能互相了解，闲暇时还能带郡主逛逛京城繁盛。”陆国公垂眸道。
他说京城繁盛，可不就是在变着花样地说盛仁帝治理有方。
盛仁帝果然龙心大悦：“夸你儿子还不算，还带上朕一起夸，世家里就数你最会说话了。”
“泽行能想到郡主初来京城，好奇市井之景，有心了，”盛仁帝心情舒畅不少，“能忙完这阵，朕就在年宴上探探他们两的口风，若是情投意合，便在年宴上给他们赐婚。”
白瑶的婚事若能尘埃落定，皇姐在天有灵，也能安息了。
“往日皇姐年年送我一盏灯笼，我从未回过礼，”盛仁帝阖目叹息，“若是事情顺利，就算是这么多年的回礼了。”
陆国公垂头称是，突然想起答应白瑶的事情：“陛下，郡主说有个包裹落在马车上了，还烦劳陛下请人搜搜看。”
邓公公得盛仁帝偏爱不是没有道理的，听到陆国公的话，忙垂手退了出去，“车务府的奴才手脚就是懒，估计还没收检，奴这就派人去催下。”
“这么久的事了，他们连个信都没有，是该整顿整顿了。”盛仁帝淡淡道。
陛下脸上明明什么表情都没有。邓公公背后却莫名地吹过阵阵冷风。
大概是传话的人隐隐提了陛下的态度，东西送来的异常的快，“陛下，东西送来了。”
盛仁帝淡淡扫过，手随意一指，“放陆国公旁边吧，方便他等下带去给郡主。”
邓公公应声，刚要往那出走，就听盛仁帝又道，“等等。”
看着素色的包裹，盛仁帝的眼里透出警惕，吩咐邓公公：“打开看看。”
女孩家的东西，贸然打开，怕是不妥。陛下的猜忌心越来越重了。陆国公捏着杯盏的手指紧了紧。
邓公公哪里敢怠慢，连忙解开。
藏在其中的东西渐渐显出形态，盛仁帝目光渐深，眯眼辨认：“这是......”
陆国公闻声看过去，就见盛仁帝满脸的戒备都被瓦解冰消，眼眶中浮了点光亮，声音里带了些哽咽：“......这是皇姐生前最喜欢的衣服之一。”
触及旧物，盛仁帝难掩泪意，“这件紫色衬得她最是沉稳尊贵，但朕记得她更偏爱另一件素色白裙，上面印着点点梅花，裙摆上有藏在暗面的搭扣，行走间宛若莲花盛开。”
陆国公不禁想起白瑶初开京城，下马时，身上穿着的那一件衣服。
当时他看出衣服虽然用料华贵，但早不是京城的流行样式，以为是乡野目光短浅，以为它还是京城潮流。
现在想起来，白瑶穿着的怕就是陛下口中所说的那一件。
陆国公看着一向威仪的龙颜失态痛哭，深深叹了口气。
帝王多疑，但猜来猜去，伤的是眼前人啊。
“好在我们手脚快，不然陛下怪罪下来，那可就惨了，吓坏我了！”
车务所，红衣侍卫有种劫后余生的恐惧，喊身边人，“喂，收检好了吗，你怎么磨磨蹭蹭的？”
蓝衣侍卫也是一脸汗，仔细检查完最后一辆马车，才舒了口气，“走吧走吧，我们下次可得小心点。”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走远，蒙深贴在拐角的墙壁墙上，不敢动分毫，直到听不见谈话声，才探头看了一眼。
确定无人后，蒙深抵着墙背轻颤，浑身瘫软，缓了许久，才抖着手覆上怀中的信件。
*
后院里，陆泽行面沉似水。
四下静寂无声，白瑶亲眼看着蒙深翻强而走，自然知道他心情不好的原因，想了想，凑过去搭话，“今晚想吃什么呀？”
也不知道白瑶有什么魔力，陆泽行一听到她的话，心里就莫名宽慰了许多。
算了，那人也没截走什么罪犯，于大理寺而言也算不上坏事，至少提醒他们的看守要更加严谨。而且，陆泽行看向巴巴望着他的白瑶。
她没事就好。
事发后，目光触及到后院的那一秒，陆泽行脑子里瞬间就只想得到白瑶。
望着白瑶清澈见底的眼眸，陆泽行心一软，声音却还硬着：“想吃什么都行？”
“行！”心里有什么蠢蠢欲动，白瑶发现自己竟然回得十分斩钉截铁。
陆泽行目光滑向她怀里的那只穿着袄的母鸡，“我想喝鸡汤”，手指一指，“别的鸡不要，就要它。”
好好的一只鸡穿什么衣服，太碍眼了，陆泽行撇开眼。
不过也倒可爱。陆泽行又将视线移了回去。
白瑶犹豫了许久，盯着母鸡的圆眼，下定决心，站起来就往厨房走。
母鸡嗅到死亡的气息，在白瑶温暖的怀里发出了杀鸡般的叫喊，像是提前预告自己的痛苦，以祈求那个冷脸男人的同情。
见它叫得太惨了，白瑶的脚步慢了下来。
陆泽行失笑，对上白瑶偷偷回顾的视线，心情大好，倨傲冷艳地开恩，“算了。”
白瑶立刻喜笑颜开，抱着鸡蹦蹦跳跳地坐回来。
“等它下蛋了，我第一个卤给你吃！”
作者有话说第18章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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