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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羽仙绸⑤ ...

  •   夜色愈渐深邃,整座墨晋城被文仲寻闹得不得安宁,每家每户紧闭着门窗,仿佛屋外的事和他们没有干系。
      忽而,惊起一声马蹄,等着白府外的杀手闲得没趣,纷纷看往声音的方向,司马瑜双手举着金缨戟,趴在马上飞奔过来,他领着一队人马,声势浩荡地奔来。
      “木头,接着,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司马瑜气势汹汹地吼着,长颀却只是微微挪了一下身子,看往司马瑜的方向,最奇怪的是文仲寻,只是一肚子心知肚明地笑看着他,没有一点动静,司马瑜见状,赶紧拉紧马绳停了下来。
      “黑斗笠,我看你也没有江湖间传得那么神乎其神的嘛,会使些旁门左道的小聪明就打算母猪上树了?现在你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河,怎么还顾得上别人?”
      司马瑜忽然一个冷颤,小心望向两侧,果不其然,两排恐怖的弩机正架在朱雀大街两侧,锋利的箭头狠狠盯着他带来的一队人马。
      “劝你不要轻举妄动,等我收拾完白府,再来收拾你们三个自作聪明的老鼠。”
      与此同时,白雁回正赶到洞房前,洞房的门敞开着,栀子正被一个杀手用匕首架着脖子,整间房满是打斗的痕迹。
      “放开她!”白雁回冲入洞房里,却被那匕首逼得缓下了靠近的步子。
      杀手一手操着匕首架在栀子的脖子前,一手捂住栀子的嘴巴,栀子奋力地挣扎着,好像想要提醒白雁回一些事,但白雁回却只是一股脑地瞪着杀手。忽然,那杀手似乎是笑了一下,白雁回这才注意到身后,可埋伏在他身后的杀手早已一剑刺进了白雁回的后背,痛得他双腿一软,跪了下来。
      栀子见状,泪水猛地涌了出来,她狠狠地咬了杀手一口,正想跑去解救雁回,却是一脚被那个胁迫她的杀手踹到了白雁回身边。
      “你没事吧?”白雁回眼神温柔下来,看着她。
      栀子无奈苦笑,默不作声地摇了摇头,她蹲下身,眼神锐利地盯着身前身后的两个杀手,趁着一个细微的空当,一把捡起掉在地上的刑龙,猛地刺向身后的那个杀手,杀手闷吼一声应声倒地,但同时,前面的那个杀手拔出剑往白雁回砍去。
      “不要!”
      栀子赶忙偏转剑锋朝另一个杀手刺去,但那个杀手却突然偏转剑道,剑尖刺中栀子的手,一把挑飞了栀子手里的刑龙。栀子一个趔趄摔在地上,她一手搭在另一手的血口上,默默挪到了白雁回的身边,让他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正当杀手的兴趣越来越浓,想着怎么折磨这对同命鸳鸯的时候,一把剑突然从背后刺穿了他的心口。栀子惊诧地往屋外看去,那个杀手飘然倒地,雨枭冷着张脸从杀手背后现了出来,手里的暮雨还滴着那个杀手的血。
      栀子猛地哭了出来,站起身撞到了雨枭的怀里,停在肩膀上的白羽枭陡然一惊,振起翅膀抖落几片白羽,又飞回来停在了雨枭的头上。
      “谢谢你……”
      两人仿佛有心灵感应一般,双双昏了过去。
      肃杀的冬日,整间白府仿佛点起了狼烟,战火熊熊。
      雨枭淡淡看了眼昏过去的栀子,把她抱到了洞房的床上,帮她包扎了一下手上的血口子,随后,他又检查了一下白雁回的伤势,索性没有伤到要害,他帮白雁回点上金疮药缠上纱布,把白雁回也扶到了舒适的喜床上。
      然后,雨枭默不作声地把窗门关紧,走到洞房外合上了门,他守在洞房门口,手里握着没有出鞘的暮雨,拍了下头上的白羽枭,白羽枭振翅而起,顺着雨枭的意思,绕着洞房的四周一圈又一圈地盘旋着。
      恍然之间,只觉,寂寂如死。
      “云旗,你怎么样?你脸色不太好。”雨宓和武云旗背靠着背,勉强分出些神来瞥了眼武云旗,面对着眼前越来越多的杀手,她忽而察觉到异样,“云旗,有点不对,杀手们好像都聚到我们这边来了,难不成他们想集中各个击破吗?”
      “看起来是了,娘子,趁他们还没发起猛攻,我们使出全力结果了他们!”
      “好!”
      武云旗雨宓应声而起,数根银针朝着四面八方飞射而去,狠狠埋进了三两个杀手的脖颈肉里,而就当另一群杀手想要围攻的时候,武云旗出其不意使出一招扫堂腿,扫倒了几个没能跃起来的。雨宓趁势,将收回的银针干脆一掷,插到跃起的杀手身上,杀手们染上毒,纷纷瘫软倒地,很快就口吐白沫气绝而死。
      毕竟以少敌多,突然,始料未及的一鞭子狠狠抽在了武云旗的背上。
      他忽然一阵剧痛,背上火辣辣地疼,一口血猛地从腹底突涌上来,直抵他的喉头,他强忍着难以承受的疼痛,强咬住自己的牙关,硬生生地把那口咸涩的血给闷了回去,然而,顷刻的沉寂后,他突然急促地咳嗽起来,一颗一颗混着猩红的口水飞溅而出,溅在了早已是一片血泊的长廊上。
      雨宓见武云旗倒在血泊里的惨状,一道晴天霹雳劈头而来,她也不再多做抗争,完全无视了周围的杀手,阴沉着脸顺着武云旗坐下,半分愠怒半分担忧地询问道:“云旗,你到底还打算瞒我多久,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啊!……”
      “娘子,让你担心了,其实我真的没有大碍的。”他咧嘴笑笑,嘴角残留着血迹。
      “到如今你还要骗我吗?武云旗,求你,不要再……骗我了……”她带着哭腔轻声道。
      眼泪止不住地涌出眼眶,温热的它们滴在武云旗憔悴苍白的脸上,温暖至极,武云旗扭过头,肚里翻着一堆苦水,雨宓忽然静了下来,倒在了武云旗的怀里。
      “你!……居然敢背后阴人?我定将你碎尸万段!”武云旗朝着那个对雨宓后脑勺当头一棒的杀手怒吼道,可他却全身无力,被雨宓压得无法动弹。
      就在绝望之时,白府厢房的那扇门,缓然打开了……
      “外面,这么热闹啊?”柳书罢闲闲从厢房里踱步出来,手里一把不合时宜的折扇悠悠地扇着风,他不露微齿地笑着,看得让人如沐春风,一身鲜少褶皱的青绿色长袍泠然垂落,他一动手,仿佛置身于柳河东所述的小石潭一般。
      篁竹森森,随风轻曳,潭水声声,如鸣佩环。
      坐潭上,四面竹树环合,寂寥无人,凄神寒骨,悄怆幽邃。以其境过清,不可久居,乃记之而去。
      ——柳宗元《至小丘西小石潭记》
      倏而,几根银针从他的指间破空而上,恍然间,从屋檐上就落下数个面色还保持紧张的杀手,那些杀手如枯叶般落到地上,通身紫而发黑、七窍流血,但是却只有小小的一处针孔伤,他好似目空一切地跨过那些尸体,对着那些围着武云旗雨宓的杀手,温温说道:“跑来闹洞房的客人如果这么多的话,两位新人可要多费些心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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