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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驽沸鼎④ ...

  •   多年以前,栀子的娘亲和雨家老爷背着雨家大夫人暗地偷情,大夫人为了雨家的颜面,同意让栀子的娘亲做妾,栀子的娘亲进门不久,就生下了栀子。但很快,雨老爷就对栀子娘失去了兴趣,常常打骂她,打久了,栀子娘的神智开始模糊起来。
      后来雨家搬到了乌雨巷,栀子娘被分到一个边角的房间去,大夫人紧接着故意安排让栀子和栀子娘分开住,所以有大半的时间栀子都见不到她的娘。
      最开始,栀子不以为意,她不喜欢雨老爷,因为雨老爷不喜欢她。
      每每见到什么新鲜的玩意,雨老爷总会让雨枭第一个看,因为雨枭是雨家唯一的儿子,她不喜欢那些东西,所以没太在意。她最喜欢的就是院子里的芙蓉花开的时候,她喜欢去摘上一朵,把花别在她的发间,但雨老爷见着了,总是再摘下一朵,把雨宓唤来把花别在雨宓的发间,当着她的面不停地夸赞着雨宓,她不妒忌,所以也不在意。可每当她别过脸去的时候,雨老爷就会走到她旁边,凶狠地把她头上的花夺过来,气愤地把花砸到地上,“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疯女人生的野种!”
      她喜欢大夫人,因为大夫人不会骂她,而且大夫人常常叫她过来,给她带来一些好吃的点心和好玩的小玩意儿,从来都不会像雨老爷那样嫌弃她。
      直到一个夏天,雨家的三个小孩背着大人想爬树,雨枭打头阵,很轻松地就蹭蹭蹭爬了上去,雨宓紧随其后,毫不逊色地爬到了树上,栀子没爬上去,试了好多次都灰溜溜地滑了下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大夫人已经来到她的身后。
      “栀子真棒,这么勇敢。”大夫人摸着栀子的头,温柔地称赞道。
      她被大夫人送回了房间后,借着门缝见到雨枭和雨宓低着头被大夫人带走了,她有些好奇,偷偷地跟着大夫人,在门口就可以听见大夫人的骂声,“你们两个怎么可以比那个野种还野,我之前教给你们的都白教了吗!你们两个是雨家正统的血脉,她雨栀子算什么东西,说不定什么时候也像她娘一样就疯了,少靠近她,要是染上什么怪病就不好了,你们俩怎么这么不争气啊,一点都不懂娘的苦心……”
      大夫人还在骂着,栀子却没心情再听了,她阴沉着脸,颓然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栀子娘几个月后投井自杀了,雨家所有下人都心知肚明,是大夫人的眼里再也容不下这个所谓的“二夫人”了。雨老爷对这件事没有作声,表示了默许。她开始在雨府里苟活着,不再和雨家的其他人打交道,自顾自学起读书写字。
      没过多久,大夫人暴毙房中,随后雨老爷也得了怪病,不治身亡了。

      栀子的意识渐渐消散殆尽,几乎完全陷入了昏迷,忽而,她隐隐约约感觉到自己被抱了起来,下颚的疼痛舒缓了很多,她似乎是被放到了床上,还有人在焦急地摇着她的肩,摇得她有点晕,“栀子,醒醒,醒醒。”
      乌雨巷淅淅沥沥的秋雨阴惨地落着,在屋檐下形成了一道清冷的雨帘,柳书罢坐在武云旗的床边,把武云旗的手放回了被褥中,看着昏迷的武云旗,“看你现在的模样,肯定悔不当初,不过又怎么样呢,无论你怎么做,雨家都会毁在你的手里。”
      柳书罢脸上透着些悲哀,起身往屋外走去。
      萧索的秋风似乎是得了秋雨的消息,很快就席卷而来,助长得雨势愈发猛烈,柳书罢走到栀子的房前,轻轻叩响了门。
      “谁?”雨宓在屋里喊道。
      “是我,我就是来和你先说一句,武云旗现在已经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了,只是毒素侵染得太深,还没办法醒过来,我先回去了,等会儿小竹会来给你们送药的。”柳书罢没有进门,待在门口和雨宓对着话。
      “好,麻烦你了书罢。”雨宓在屋里答过。
      柳书罢一回柳府,竹倾就像个跟屁虫一样跟了上来,他跟着柳书罢一路快走到了药房,心里急得不行,“公子公子,武公子他怎么样了?”
      “不太好。中毒太深,药石难医了。”柳书罢翻着一本医书。
      “那怎么办?”竹倾像热锅上的蚂蚁,围着柳书罢转着。
      “正巧最近收了七岛南边的几十株还魂草,你去给他送去吧。”
      “送了还魂草武公子就能治好了吗?”竹倾拿着手里的一株还魂草细细看了看,除了形状有些奇怪外,这草和平常的一些药草比起来也没什么区别。
      “还魂草治标不治本,只能帮他拖延几天,不过有也比没有好,小竹你现在就把这批草送到雨家去,一切都只能尽人数听天命了。”柳书罢语气里鲜少地透出些无奈。
      栀子的房间里,雨宓焦急地坐在栀子的床边,紧紧抓着栀子的手,栀子还是昏迷不醒,只有一些微弱的呼吸。雨枭从外面进来,肩上停着捕食回来的白羽枭,他端来一壶水和一盘点心,放到了房里的桌子上。
      白羽枭抖了抖翅膀,伸了个懒腰,轻轻叫了一声。
      这一叫似乎是吵醒了栀子,她缓缓睁开了眼,望着天花板发呆。
      “栀子你醒了?”雨宓抓着栀子手的手微微地颤抖着。
      “雨宓……姐?”栀子以为死后的世界和活着的时候是一样的,正为此感到些许的悲哀,直到雨宓叫了她一声,才让她回了些神来,“我没死?”
      “死什么死,以后可不许做这种傻事的!你要是觉得那里不舒服,可以和我们这些家里人说……”雨宓声音有些颤抖,不停地斥责着。
      “雨宓姐,”栀子手撑着从床上坐起来,打断了雨宓,“刚才在上面的时候我想了很多,我看开了,既然武云旗对我真的没有那种意思,我不争了,祝福你们。”
      雨宓被惊了一下,淡淡笑了笑,“你才刚醒,不急着说话,再休息一会儿。”
      她扶过栀子重新躺回床上,理了理她额前的碎发,捏起没有塞好的被子,推着雨枭轻手轻脚地走出了栀子的房间。栀子蜷缩在被子里,把自己蜷成一团,她努力地把头埋进里面,藏起脸偷偷地痛声啜泣起来。
      雨宓刚想回房间去照顾武云旗,却被闯进雨府的竹倾叫住了。
      “雨宓姐,我给你拿药来啦。”竹倾拎着个布包,一路小跑跑到了雨宓身边。
      “麻烦你了小竹。”雨宓接过竹倾递来的布包,打开一点看了看里面的药草。
      “这里面是还魂草,是公子最近从南疆采买来的,所有的我都帮你包起来放在里面了,你每天拿上一株给武公子熬着喝下去就可以了。”竹倾细细嘱托着,“对了雨宓姐,公子还让我和你说,要是武公子哪里不舒服就马上去找他,他很闲的。”
      雨宓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有心了小竹,回去替我谢谢书罢。”
      送完了药,竹倾很快就离开了雨府,乌雨巷的雨势弱了些,下起了蒙蒙的细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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