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铁血滕 ...
-
女孩闭着眼睛，鼻端嗅到的香味清静恬淡，让她有些鼻酸。
脑海中所想朦胧了。
她的意识沉下的一刹那，想起了曾经父母尚在时的夜晚。
暖黄的灯光揉写温柔的月光洒在地上，庭院里的老树被风吹着发出沙沙的声响。
她在庭院中拍着皮球，一、二、三……父亲下了班回来，吃着母亲端上的菜肴，两人用和蔼的爱意的目光看着她。
那个时候的她，看着红色，想起来的也是花吧。
月见川站在她面前，接住她倒下的身子。
她手中被放进了名为“安神柒”的红色小花，这样的花，只靠香味就可以使人进入睡眠状态。
国木田独步一般来买的也是这种中药，虽然贵了一点，但效果很好，居家必备的好东西来的。
“敦，交给你了。”月见川偏头看向中岛敦：“你要照顾好她哦。”
“诶诶诶……！？”中岛敦一脸懵地看着月见川托着泉镜花向她走过来：“开玩笑的吧——”
“啊，敦也要到了独当一面的时候了。”
中岛敦下意识接过被对方递过来的泉镜花，下一刻被月见川摸了摸头：“交给你了。”
“……虽说如此也很……我知道了。”中岛敦傻愣愣地点头，看着月见川向车厢之外走去，问：“那医生您去……”
“我去会一会老朋友，啊对了，敦，炸弹也交给你了哦。”月见川轻描淡写地说道，徒留中岛敦慌张地把少女放下，去看炸弹：“啊啊啊这个，这个怎么办……”
炸弹滴滴地响着，在中岛敦听来仿佛催命的铃音。
月见川已经走的不见人影了。
中岛敦只好沉下心来看着面前的炸弹：“啊啊啊毫无头绪……怎么办？”他回想起前几天在侦探社里看的书，书上的内容是什么来着？
他记得当时书上的内容是首先冷静判断，然后在将模型……
不用紧张，只要跟着步骤走……国木田独步教训的声音出现在脑海里。
还有太宰先生说的，只需要……呃，不怕死就可以了……
回忆得越多就越沉稳下来：“唔，我记得好像是从这里开始，把盖子拆卸下来——”
中岛敦无视了背后的女孩，一心一意地解决面前的炸弹，神情专注。
炸弹仍然在滴滴地响，但它不会爆炸了。
因为中岛敦做的每一步，都是对的。
、
车厢的前列中，与谢野晶子目光如刀，冷冷地看着梶井基次郎。
身着一身奇装异服的梶井基次郎张狂大笑，手中捏着柠檬炸弹，毫无顾忌地乱扔，火光伴随着巨大的声响肆无忌惮地张扬在各个角落。
“这是生命的美学，”他说，眼里仿佛失了清明的疯狂让与谢野晶子冷笑——“我在探究生命的真理……生命的真理，你知道是……”
“是吗？”
“探究……生命的真理？”
不急不缓的男声徐徐传入两人的耳朵。“嗒、嗒、嗒”的脚步声伴随着玻璃被碾碎的声音窸窣响起。
与谢野晶子眼中讶然，嘴角却下意识地勾起。梶井基次郎的身体则是在一瞬间僵硬了。
他一卡一卡地转过头，看到月见川站在车厢门处，悠然地倚着车门看着他。
他扯了扯嘴角，想要露出一个笑来——但并没有成功：“医生……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梶井君。”
月见川向前走了几步，好若看不见男人手里仍然捏着的柠檬炸弹，不在意地走进了爆炸的范围，一把扶起了与谢野晶子。
与谢野晶子身上有多处伤口，虽然看着严重，但还不到濒死的程度，导致与谢野晶子无法使用异能力［请君勿死］。
被扶起来的时候，可能是碰到了哪处伤口，她不耐地皱了皱眉，没有吭声。
梶井基次郎沉默地看着他将与谢野晶子扶起到一边的机器上坐下，突然咧开嘴：“医生，这次任务是我们港口黑手党的下达任务。”
他的嗓子有些干涩，似乎唾沫都成了沙砾，磨人喉咙。
“我知道。”月见川点了点头，“七十亿确实值得港口黑手党出动了。”
七十亿，足够港口黑手党再进一步了。没有人可以抵挡这样的诱惑，尤其是如今正当盛年的港口黑手党的首领。
说到底，当初可以欺瞒，骗了月见川一次，现在就可以有第二次，第三次。
极端理智的人是最可怕的。因为这样的人可以知道自己的情感为何，更可以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然后把自己的情感当成赌注直接扔上赌局。
梶井基次郎手里捏着的炸弹像是成了摆设：“我们确实是依章办事，那……医生？”
如果可以，不要和月见川对上。
这是港口黑手党上下皆知不告而宣的准则。
暗沉的车厢中透不进月光。
“但你也知道，我是医生。”月见川淡淡地说，“医生和医生之间走着不同的道路，但无论是哪一条道路，一旦走上去，就不能再回头了。”
哪怕越走越远也无法回头，哪怕擦肩而过。
梶井基次郎手里紧了紧：“医生，我不想……”
柠檬炸弹一旦爆发，梶井基次郎也无法控制。他顶多可以让自己不被柠檬炸弹炸伤，至于月见川，他们可能会在这场爆炸中受到什么样的伤害，无法预计。
他隐隐知道月见川和港口Mafia高层的关系，甚至他本人也和月见川有所交易。月见川的实力强大他是知道的，但是这样的封闭空间中——
没有人可以保证自己不会受伤，除了他自己。
“啊……我知道你的难处。”
月见川不在意地说着为难人的话：“可我不能在我的道路上退缩，如同你追求的生命极美一样。”
他弯了弯眼：“抱歉。”
一旁的与谢野晶子看着梶井基次郎僵硬的表情，力量的回归让她冷笑了一声：“生命的极美么——啧。”
话已至此，无话可说。
梶井基次郎眼神一厉，后退数步。手中的炸弹被他随手扯开了保险栓，冒出了剧烈的浓烟，他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炸弹甩向月见川二人——
“怎么会？！”
挥舞的藤蔓如同美杜莎的头发一般迅速生长，肉眼可见地极速蔓延到了梶井基次郎的面前，将他和炸弹一并包围起来。
想要挣脱藤蔓，却根本无法脱开哪怕一丝缝隙。“铁血滕”是月见川改良的品种，因为异能的缘故更加坚不可摧，不说炸弹，哪怕是更具威力的子弹也无法嵌进一丝一毫。
与谢野晶子看着面前被重重包裹的藤蔓球体，爆炸的声响仍绵绵不断地传来，梶井基次郎的嚎叫在轰响中格外凄厉。
她松了口气，转过头对月见川道谢：“今天多亏你了，月见君。我的伤也多谢你了。”
她顿了顿，难得好心情地开了个玩笑：“幸好你没有加入侦探社，不然我可就要失业了。”
“哪里，”月见川谦和道：“以与谢野君的能力，到哪里都可以得到相应的工作。”
“对了，敦他还在后车厢，还有个孩子也在那里，你先去看看他们吧？”
“嗯，这里就拜托你了，月见君。”与谢野晶子不疑有他，直接答应下来，向后车厢走去。
随着她的脚步声逐渐远去，藤蔓里的爆炸声也因为炸弹的减少而慢慢平息了。
等到重归静寂的时候，月见川平静地指挥藤蔓分开，看到了梶井基次郎——虽然身上的衣衫变得破破烂烂，但这人确实完好无损。
月见川看着他，负手在后。
“哈哈哈哈——医生，没想到你更加强大了……”梶井基次郎看着他开怀大笑：“想必你已经走得更远了吧？”
“生命的极美到底是什么？”月见川看着他，忽然笑了一笑。
“你也要尝试一下才知道，不是吗？”
梶井基次郎倏尔感觉到一股凉气自脊椎骨处攀延而上，不祥的预感让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什么……”
下一刻，他看到桐黄色的铁血滕上出现了一个红色的小点，定睛一看，正是艳红的花苞。
他暗叫一声不妙，但花苞生长的速度太快，眨眼间已经生长得比他的头颅还大，下一刻已经可以把他整个人包裹进去——
花朵猛然绽开，像是长蛇张开了巨大的嘴，将猎物一口吞下。
“这是铁血滕的花……它本来没有花的，不过我改良也了一下，它就有花了。”
月见川听到梶井基次郎在花苞里含糊地喊“这是什么”，笑意更浓：“别怕，不过是食人花的效果而已，倒不会对你有什么伤害，只是疼了一些。”
花苞好像听懂了他的话一样，胡乱地扭曲着释放了花蜜。
梶井基次郎被卷在花苞里左右摇晃，花蜜黏在他的身上，像是怪物的口水，腐蚀着人的皮肤。
铁血滕的花经过调制可以用作治疗胃病。然而在它活着的时候，它释放出的花蜜可真让人浑身痛痒。月见川改良之后的铁血滕变得无比巨大，将一个人卷进去的效果，无异于鲸鱼肚腹。
梶井基次郎被“口水”黏糊糊地涂了满身，眼神迷乱开始思考人生。
我真难啊.jpg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铁血滕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