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生》十一宁

30、药庐闻讯

　　马车缓缓停在了药庐口，一个圆脸青衣小童迎在门口，礼貌地鞠了一躬，字正腔圆地道：“不好意思，我们先生今日不诊脉了，您改日再来吧！”
　　言下之意就是这位先生不愿救治车上之人。
　　我撩起帘子，却分明看见三两个粗布衣衫的病人进了药庐。小童还与他们互相微笑点头致意。
　　我不解，指着刚刚进屋的人问小童：“你的先生怎么又愿意治他们了？”
　　“他们是老病号。药不能断。”小童冷静地回复我们，这才抬头看到我。
　　他的眼神从适才强装镇定的宁静瞬间转为惊讶不可思议。我挑了挑眉毛，他见过我？
　　寻风也看向我，似有询问之意。我摇了摇头，表示不认识。
　　“小先生通融通融，请你家先生为我朋友看看吧！让我们抓点药也行，他真的不大好了！”寻风瞧着似乎有转机，连忙追道。我不奇怪，寻风与萧絮吟出门在外都是以朋友相称的。
　　小童微微蹙眉，扬着清脆的声音道：“你们等等，我再去问问先生。”说着转身跑向药庐里。
　　药庐里有淡淡的药香夹杂着雨后青竹的气味传出，很是让人舒服。
　　没一会儿，就走出一个扎着两个小辫子的小姑娘，笑着对我说：“先生请你们把病人带进来。”
　　寻风背起了萧絮吟便急急往里走，小姑娘在前引路。我跟着他们，绕过前屋。
　　药庐后是四面围合较为宽敞的一个小院，有几个小童正坐在屋后的一排药罐前轻摇着蒲扇打盹儿。
　　“看着火。”小姑娘冲那些小童喊道，又回头看向我们：“跟我来。”
　　说着，她伸手撩开了满是风铃的帘子，进了屋。
　　寻风踌躇了一下，跟着进了屋子。
　　屋内很整洁，有淡淡的艾香。寻风刚把萧絮吟扶上病床，一个瘦小的老先生就跨进门来。
　　我立在床尾，眯了眯眼睛。
　　“各位，小老儿看病时不喜人太多，两位还是先出去稍待片刻的好。”老先生也不多看萧絮吟，反倒是对着我和寻风。
　　“你这老头好生奇怪，先前不让我们进，现在又赶人。我朋友如今危在旦夕，再不及时救治你担待得起吗？”寻风被他三番两次寻事，早就急在心里，但他的素质让他不好表露，现在终于忍不住了。
　　我蹙眉。这般做派……
　　小姑娘也蹙眉看向我。
　　“我留下可以吗？他是我夫君，我帮您搭把手也是可以的。求求您，我实在是担心他。”我开口道。
　　“好吧。那他出去。”老先生松了口。
　　寻风望向我，欲言又止，我朝他点了点头，让他放心。
　　门闭。
　　“幽冥属的？”我负手而立。
　　“姑娘说笑了，小老儿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老先生继续笑道。
　　“我也没问你。三七，川穹，当归……研成粉先去抓一副来。”我扫了他一记冷眼。
　　小姑娘也向他点头，他这才应了出去。
　　“你要救他？”小姑娘终于发话。
　　“你认得我？”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幽冥和你长得很像。而且我知道他有个姐姐。”小姑娘认真道，“幽冥属。我想你该回答我的问题了。”
　　“他不能死。”我答。
　　“你是怎么看出我是这里的主人的？”小姑娘问。
　　“还不够像。再修几年吧。”我冷冷道，“还有屋子吗？我要住下。”
　　“有，这间病房后有个隔间。”小姑娘已经去为萧絮吟拆绷带换药了。
　　“帮我看下门。”
　　“好。”
　　我转至隔间里关了门。离忘已立在那儿了。
　　“怎么是你？”我惊讶道。
　　自从她的身份暴露后，就离开朝红充作我的暗影了。但是我记得之前我派她先行一步去南诏了。
　　“姑娘又忘了。可是蛊发了？”离忘问我。
　　“许是吧。”我头疼地扶了扶脑袋，“这些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会在连城？”
　　“幽冥大人出事了。因为也与南诏公主有关，姬永叫我先过来找你，顺便配合幽冥所属找人。至于……萧絮吟。你还是问他吧。”
　　“幽冥出事……”我痴愣着，品味着这几个字，不大能理解。
　　翎商能出什么事？他的武功应当是难逢敌手的。
　　“你说南诏公主在连城？她不是死了吗？”我总算回过神。
　　“姑娘，她的坟茔在这里。”离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