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 Game, No Life![综]》且为我沾衣

56、特殊行动：NPC（七）

　　先前我之所以有那个闲情逸致戏弄泽田纲吉，完全是因为自认为做了万无一失的准备——我一直感应着卢卡斯和爱卡丽的方位，同时在整艘游轮外侧都建立起了一道防护罩，将它与深海隔绝——我认为这基本上可以杜绝危险了。

　　但是……怎么说呢，现在发生了什么你们都看到了。

　　只能说，有些意外就是难以避免，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一时走个神，全部打水漂……

　　唉。

　　这乱七八糟的烂摊子，说不定会被莫空嘲笑。

　　……要是他在我身边就好了。

　　.

　　对于作用在精神领域的怪异，我的抵抗性很弱……不，也不能说弱吧，如果抗性真的很差我就该发疯了。

　　只是，我遇到这些存在的时候，思维会变得极其迟钝，失去大部分对于现状的理解能力，甚至到了事后，也还需要仔细回想才能察觉异样。

　　这大约也能算作一种大脑的自我保护机制？

　　如果不是这种特性，我的脑袋在托拜厄斯庄园的盥洗室里就该搬家了。

　　.

　　导致船体倾斜的罪魁祸首我也找到了，在波澜起伏的海面之下，隐没着庞大的阴影。

　　……还是巨大化的老一套，这次是体型扩张了上万倍的章鱼。

　　它目前还处于潜藏当中，只有一根如同桅杆粗细的触手上浮吸住了游轮底部——毫无疑问，是在我失去对空气的掌控时侵入进来的。

　　所以召唤阵其实成功了，不过因为我的阻隔才暂时没有生效……？

　　搞什么，这届玩家不行。

　　我斜着眼觑视蓝染。

　　棕发男人回给我一个宽和温良的无害笑容，眼镜的镜片上两道明晃晃的反光。

　　……噫。

　　好装模作样的一个人。

　　.

　　想把那只触手从船舱底部扒下来是不可能了，那些吸盘很碍事，硬要扯的话游轮会出现破损，导致进水沉没的。

　　照目前的情况看，船只被整个卷住也只是时间问题。

　　我得尽快去到卢卡斯身边，处在目光不能及的地方还是太让我放心不下了。

　　.

　　我临时压制住了大章鱼的动作，所以第二次的晃动并没有一开始那么剧烈，但仍旧给人一种风雨飘摇的伶仃感，在广阔无垠的海面上，所谓的豪华巨型游轮，也只是转瞬就可能倾覆的小舟罢了。

　　梅赛没再继续赶人，泽田纲吉和蓝染惣右介就这样半尴不尬地留在了我们的客房里。

　　说是半尴不尬，泽田纲吉一个人承担了两人份窘迫，蓝染就完全悠游自如的样子。

　　外面的情况太差了，这时贸然跑出去的话，对普通人来说是有生命危险的，很可能一脚没站稳就直接哧溜下海了。梅赛虽然对他们两个没什么好印象，终究也没有到叫人出门送死的地步。

　　.

　　虽然对蓝染惣右介这个人不感冒，但我很赞同他曾经说过的一句话。

　　“神明不会安排超出玩家限度的游戏”。

　　法阵被成功激发可以说是个大概率事件，即使没有琳达，宴会上吃下鱼羹的人足有几十个，想在事发前防患于未然难度极高。

　　也就是说，这个副本里的玩家十有八九是要直面最后被召唤出来的大BOSS的，那么“不会超出限度”，就意味着……泽田纲吉和蓝染惣右介都应该具有大范围对敌的手段。

　　想到这里，我默默转头看向泽田纲吉，拉了拉他的衣袖。

　　“……怎么了？”泽田纲吉问道。

　　“纲吉。”我很认真地说道，“难不成你……可以变成超大型机器人吗？”除此之外我也想不出泽田纲吉能有什么出人意料的能力了，他简直是把“我很菜”三个字写在脸上的男人。

　　“不，变不成的。”

　　泽田纲吉的表情变得非常复杂，每次他想吐槽又说不出口就会作出这种表情。

　　“五岁的时候是有梦想过要变成机器人保护大家——但那个是妄想啦、妄想！人类是不会变身的……”

　　我闻言颇有些失望地说：“原来不会变啊。”

　　这下泽田纲吉的脸上又开始浮现出不小心谋杀了小孩子梦想的罪恶感——他真的蛮好懂的——手忙脚乱地开始补充说明：“也不是那么说，巨、巨大机器人是存在的！他是为了打倒坏人一直在努力前进的英雄，是我不会变身……嗯，总之是有机器人的！”

　　……是个笨拙单纯的好人，泽田纲吉。

　　在这个游戏世界里，这样的纯白实在少见……鉴于大多数玩家都是为了苟命才签订契约，一群亡命之徒里真的很难出现朴质不染的家伙。

　　神明保佑他能在接下来的世界里都顺顺利利地通关吧，虽然是个笨蛋，但是是一个很好的笨蛋，应该被命运善待。

　　不过，在那些之前，还是先跨过眼前这道槛吧。

　　.

　　轰——！！！

　　惊涛骇浪中整个船身都被高高顶起，与海面完全分离，黑色滑腻的扭曲触手绞住游轮，像摆弄玩具一样把它擎起，船体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空间颠簸倾斜得很厉害……这简直是灾难版本的海盗船。

　　比那更难以忍受的是在脑海中突兀出现的絮语，含混、晦涩、纠缠，连续不断，无法理解的语言无尽无休回旋往复，让人心烦意乱。

　　那其实甚至都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声音——我无法通过空气屏蔽掉它们，这是直接作用在精神上的伤害。

　　我顺其自然地让梅赛在震动中眩晕过去，过多地接触神秘侧对她的精神不是好事，而且这样更方便我施展手脚。

　　电话已经断线了，日光灯也在哀鸣中熄灭，仗着黑暗中难以看清，我用气流小心地裹着梅赛，让她稍稍漂浮起来，不至于因为撞击受到二次伤害。

　　我现今对于空气的操纵程度已经能达到相当入微的地步，使用气流进行援助时，连被保护者本人都难以察觉，比如卢卡斯现在就觉得自己今天腿脚好像特别有劲，下盘极稳，颠荡里站着一点不打滑。

　　他和爱卡丽都是精神坚韧的类型，短时间内这些虚幻疯狂的窃窃私语还损伤不了他们……只要速战速决就没问题。

　　.

　　因为主场优势，变异的巨大章鱼在和我角力的过程中节节胜进，我已经不能完全控制住它了。

　　海水碍事。

　　压不住就不压，确定卢卡斯、爱卡丽和梅赛都在我的掌控之内，我松开了对邪物的钳制，将最后的战场交给玩家。

　　哪怕变不成巨大机器人，也要努力前进打倒BOSS喔……纲吉君。

　　.

　　舱玻璃在差距过大的内外压强作用下布满裂纹，最后发出噼剥的碎裂声，凄风苦雨倒灌着涌入室内，尖啸的风把我和梅赛直接从窗户的破洞扯了出来。

　　豆大的冰冷雨点很快将没有做防护的我淋得湿透，但我并不在意这些湿冷。

　　好！……就这样，趁这个机会在混乱中和玩家分开，直接飞去找卢卡斯……诶？！

　　橙色、明亮的火焰抱住了我。

　　在上一个游戏副本的梦境里，我已经见识过愤怒与毁灭的火焰异能，但现在拥抱着我的火光，让人感觉……非常温暖，是充满希望的守护之炎。

　　雨水被哧哧地蒸腾成一团团白色雾气。

　　泽田纲吉的眼瞳变成了明亮的金红色，额前燃烧着橘黄的星火，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怯懦和犹豫完全退却消失，神态平静而坚定。

　　他拉住了我和梅赛，带着我们缓缓降临到甲板上。

　　“本杰明，你还好吗？”

　　我：“……”虽然不想显得很不识相，但是，纲吉君，也不必在紧要关头这么可靠……

　　在微妙的心理作用下，我抬起手，用力地捏住泽田纲吉的腮帮。

　　“纲吉骗人！你明明就会变身啊！”

　　泽田纲吉舒展眉头，显出无奈的表情：“这是死气之炎……算了，你没事就好。”

　　点燃火炎以后，总感觉他变得成熟了很多……异能的表现形式真是千奇百怪。

　　.

　　外面已经完全乱成一锅粥了，丧失理智的人群不顾风雨，拼了命地挤到外面，高举双手，向海面上露出半截身形的邪物嘶喊祈祷，抓挠撕扯自己的脸皮，我还看到有人直接跳下水来，顷刻间就被波涛吞噬，连一点浪花都没有掀起。

　　蓝染惣右介就从这一片狼藉中款款走了出来，行走的道路上人流被无形的力量往两边推开，雨水也不曾沾染他的身体。

　　这个棕发男人连发梢都是齐整妥帖的。

　　他无视了周围不绝于耳的哀嚎声，只是饶有兴致地打量海面上升起的污秽之物。

　　“不同于虚和死神的力量体系，怨恨概念的实体化吗……那个图案是起这个作用啊，有意思。”

　　在淆乱动荡的人间地狱里，蓝染惣右介可以说是十分清爽愉悦地笑了起来，和之前装腔作势的假笑不同，这次他看上去是真的兴致不错。

　　接着，他向如同城堡一样膨脝的怪物伸出手。

　　“破道之九十——黑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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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目前可公开的情报：
【蓝染惣右介】
加入游戏世界的节点：大战后，在第八层地狱服刑20000年期间的某一天遇见神明，以游览异世界为目的签订契约，加入游戏。
目前状态：失去斩魄刀镜花水月和崩玉，单纯以鬼道御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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