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2、十二/ 一场梦 ...
-
宁愿没朋友 不想看她吻你 两人合照我懂得回避她不会以为我等你
张天后明白,她觉得他们的确不容易,这多年的等待和守候,终于再次见面。她希望大雄幸福,而自己并不是大雄的幸福。这不是他们三个人中谁的错,爱没有对错。他们的爱因为岁月,年深月久成了生活本身,谁都觉得他们值得祝福吧。所以不被爱的人至少应该大度一点,不然显得太悲哀。她应该努力地成全他,她感慨地笑:“对啊,你们真不容易,要好好在一起,不要再轻易放弃了。”
吴大雄看了看她,表情似乎有些难受,又有些诧异,她已经没有心情再去想他想什么了。
但即使张天后再大方,她终于也感觉到这三人行诡异到什么程度了,因为他们去的是教堂。
白色的教堂占地不算大,但很高,宁静中有一种巍峨。李楚菲拉着吴大雄进去,在第一排,李楚菲对着耶稣祈祷,然后歪着脸对吴大雄轻轻埋怨:“你怎么不祈祷,你知道我祈祷了什么吗”。
吴大雄没说话,她就说:“我祈祷我们白头偕老,不再有风波。你也祈祷啦。”
张天后尴尬,这算什么?新人来教堂排练,她的角色定位呢,准备抢婚的巫婆吗?
吴大雄这才静下来,认真地祈祷。拜托,你是大雄宝殿,你这样合适吗?
李楚菲温柔地问:“你祈祷了什么?”
不告诉你。吴大雄直接回答。
一时之间,李楚菲有点尴尬,转移话题回头问张天后:“张姐,你不祈祷吗?”
张天后摇头:“我就算了。”
吴大雄问:“你在想什么?”
张天后看着那高高的十字架:“我突然觉得这世界所有的美都很艰难。好看的东西都需要残忍,十字架不好看,把耶稣钉在上面才好看,平淡的爱情故事不好看,把两颗心虐出血才好看。就像你们,要经过那么多的风波,才修成正果。”
吴大雄听了全半句,会心一笑,听了最后一句,又沉默了,倒是李楚菲眼圈有些红了。
三个人走出教堂,李楚菲带了相机,各自拍照,然后李楚菲拜托张天后:“张姐,我们好几年没拍照了,帮我们拍一张吧。”
张天后应承下来,半蹲在那里对焦,吴大雄石头模样,李楚菲柔情似水,真的特别登对,不是吗?张天后叫道:“笑一笑,三,二,一……”
张天后按下快门的刹那,李楚菲竟然飞快地凑过去吻了下吴大雄的脸颊,吴大雄意外地看着她,惊诧的张天后视线一下子就模糊了,她以为是相机失焦了,接着她意识到是自己眼眶里的眼泪,还好相机挡着,你们都不会看见我流泪的眼睛。还好凉风习习,她的眼泪马上就能风干。
李楚菲要走过来,她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的失态,赶紧叫道:“难得来,吴大雄,别扮高冷,多拍几张啦!”
然后在她们两个人几米外,拼命为她们按着快门。每一个快门都仿佛打开自己的记忆之门:我想我真的爱大雄,所以我可以忍受我们两个人孤独到老,但却无法忍受他和别人白头偕老,我就是这么自私的一个女人,张天后想。
在回去的车上,她明白了,有些事她再努力也是没有用的,三个人的路太窄,我怎么可能一次次看着她吻你,她怎么可能一次次看着你回头等我,爱情和婚姻的道路都不允许有同行者,朋友不过是自欺欺人的名头,而我不管是以什么名义呆在你身边早晚都显得可笑而不切实际了。我是等待再被放弃一次,还是主动放弃?主动放弃也许是一种更有尊严的做法吧。可是我太舍不得,那就只能等着被放弃这条路吧,所以,大雄,我等着你放弃我。张天后转头,笑着看吴大雄温柔的侧脸:我知道那天不远了。
李娉娉一看到李楚菲上传的恩爱照片,还点名是张天后拍的,气到快要爆炸,马不停蹄地对着张天后骂:“你是不是疯了?人家玩复合,你跟着人家去玩干什么?还帮着拍照,还是去教堂?吴大雄这人也是,有没有良心啊!有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
“他就是考虑了我的感受。我们是朋友,他是害怕疏忽了我。”
“你还替他说话,去一趟教堂就圣母了?哦,圣母玛利亚请远离我们张天后!李楚菲那女人想干什么?我最恶心她了,当年乱搞,搞出事了,就一脸哀怨地消失了,喂,明明是自己的错,明明是自己乱搞,还搞得全世界都对不住她了,谁都要对她内疚了不是?”她左一句乱搞又一句乱搞,搞得苏文和张天后多不知道怎么插口。
李娉娉余怒未消:“真是,她这种女人就是典型的家花的外表,野花的内心。”
张天后讨厌她这么评价李楚菲:“别这么说,大雄既然喜欢她,她一定有她的优秀之处。”
李娉娉看她竟然还为了她辩护,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说什么。
苏文逗趣:“你这不是嫉妒吧,报复以前追不上吴大雄的仇恨。”
李娉娉脸一下子红了起来,但特傲娇地说:“我什么时候喜欢过吴大雄,我就是适当表达一下给他机会追我,谁知道上钩的是你,我博爱,也只能退而求其次了,次货也勉为其难地收了。你说你们男人是不是都喜欢李楚菲那种货色!瞎了眼啊,全世界的男人!”她哀叹,随口就株连九族。
苏文笑:“哦,原来你当年对他表白是给他机会啊。”
李娉娉被气得直跳脚:“什么年头的事情你还记得那么清,这么小心眼,小心我废了你。”
“对啊,我是小心眼,所以只容得下你。”苏文甜兮兮地说。
张天后真是佩服这两个人,特别是苏文,对李娉娉真有一手,什么火爆的话题最后都会变成调情模式。
李娉娉懒得理自家的这废渣,对张天后说:“难道你就这么放过这对狗男女?”
张天后不能理解她的逻辑:“我们只是朋友,我有什么理由不放过,他已经很够照顾我了。”
李娉娉真是怒其不争:“接吻、上床可以说是炮友,姐就当接受现代化社会洗礼了,但天天送夜宵,上山看夜景,他每次打电话给你都要打一个小时,这是什么,这是朋友?那我以后简直不能直视朋友这个词汇了!”她转头对苏文,“吴大雄会每天给你打一个小时电话吗?他会拉着你去看夜景吗?他会和你接吻上床吗?”
越说越离谱,苏文表示有这样的女友是他此生的劫难。
张天后笑:“你别这样了,大家都是好人,顾虑太多,所以反而处理不好关系。”
李娉娉无奈:“你真是能扛,你能不能调整一种恋爱模式,别一次次重蹈覆辙。”
张天后反倒心平气和地嘴硬起来:“我为什么要调整?我为什么要改变自己?这是我爱一个人的方式,不管受过多少次伤也许我都不会改变,我想我会找到一个适合我这样恋爱模式的人,那一个对的人。”
说到了这里,话已经到了尽头,李娉娉知道多说已经没用,可是很心疼这样的张天后,作为女人,她知道张天后这样的女人有多么可贵多么闪亮,这是男人看不到的,她只能心疼地抱怨:“吴大雄永远有这样的本事,把人拖下水,然后一脸无奈,好像自己还是个受害者。到时候,你真哭的时候别来找我!”
她拉着苏文愤愤地离开,关门前,又说:“我收回最后一句话,有什么事第一个给我打电话,不管多晚,别一个人扛。听到没有!”
正如她所料,吴大雄渐渐和她少了联系,以前每天打电话,现在三天,五天,这次一个礼拜都没有联系。他也许就会这样匀速的,不知不觉地渐渐退出她的世界,像是一阵风静静地来,静静地走,这是符合他的处事方式。她理解他。
即使她再求全,也还是保全不了这段关系吧。她笑自己的荒唐。她又变回了一个人,自己去看电影、自己吃饭、自己逛街,还好自己不久之后就能复职了,其实想想,认识大雄也不过是这两三个月的时间,那么短,他们从来没有在阳光热闹的时候见面,永远是黄昏,永远是深夜,亮着暗灯的环山公路,无人的空城,一切都罩着一个虚无,一场梦,一场梦而已,再过远一些日子,也许她连这些回忆都会怀疑。
也许这些都是注定的。所以他们永远都在黄昏和夜里见面,她想。
但有些孽缘注定躲不过,一个礼拜没有见过他后,竟然在街上遇见他和李楚菲,她当时正在橱窗里打量一顶帽子,忽然又想起和大雄开的那些玩笑话。
转头竟然措手不及地看到大雄和她。他显然也刚刚从她的视线中移开,知道她刚才在想什么,而身边竟然是这个她,他们典故的元凶,不约而同地红了脸。
李楚菲雀跃地说:“张姐,这么巧,要不要一起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