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娇成攻》梳楹

40、番外 成觥（三）

　　飒皎觉得自己做了个很长的梦。
　　梦里很混乱，一会儿是自己养大的小崽子突然向他告白，把他差点吓醒；一会儿又是成觥迟钝了几百年的那根筋突然意识到飒皎是仙族，跟他们魔族不是同路人，然后他就跟着从前的下属走了。
　　飒皎捂着脑袋，只觉得这个梦实在是太过无中生有暗度陈仓，随即一愣，只见成觥站在他的面前，穿着那身白色衬衣的校服，笑得阳光开朗，标准校草模样，唤他，“哥哥。”
　　飒皎倒抽了口凉气，就见成觥上来便将他的手臂抱住，很骄傲道，“我考了全校第一，老师说让你去开家长会，要重点表扬呢。”
　　飒皎：“…………”
　　他左右四顾，发现自己此时身处人界的某个家。
　　那是他最喜欢的一个沿海小城市的房子，有一个朝海的小阳台，放着几个盆栽，种着从黑市买的魔族大葱，盆栽上方挂着成觥去沙滩上捡贝壳串成的风铃，因为太吵被他偷偷封了起来。阳光正好的时候，他会跟成觥一起支着靠椅小憩。
　　飒皎叹了口气，将“成觥”直接推开，“行，你先给我默写一下等比数列前n项和公式。”
　　“成觥”：“…………”
　　他的神色有一丝扭曲，想后退，飒皎却直接上前抓住他的胳膊，凝出一道冰箭，刺入他的心口。

　　瞬间天色大亮，原本的温馨小屋变成了一片草地，紧接着倏然变色，迅速疯长然后变得枯黄，再一抬眼，竟变成了一大片岩浆海。飒皎的衣袍被热风吹起，他却负手而立，“刚刚噬心阵，人设整个崩掉，抓住傀儡便能轻易找到阵眼；这次熔海浊光阵空有温度和画面，却连岩浆的气味都没有模拟出来，你们这届阵法系也太差了点。”
　　说着背后的指尖凝冰，轻轻往岩浆中最亮的地方一弹，阵法应声而破。
　　黄昏，草地，大片的海蓝花，已经升起来的圆月，一下子出现在了飒皎身边。他竟还在海蓝花海。

　　“早就听闻飒公子对阵法颇有研究，在下佩服。”
　　面前不远的大树后出现了一位白袍男子，正是飒皎白天在海蓝花海剧院卫生间碰见的那个男人。
　　飒皎盯着他看了半天，突然道，“庚子届阵法系甘岚？”
　　那人的惊讶没能掩盖住，“你……记得我？”
　　“这种异常华丽却不堪一击的布阵风格，确实挺难忘的，”飒皎淡淡道，“当年我当助教时应该已经提醒过你了吧？阵法随心，实用至上，少想写有的没的。”
　　“你——”甘岚握紧拳头，到底忍住了，“飒公子，废话不必多说，跟在下走一趟吧。”
　　“去哪儿？”
　　“不必跟我装傻，您在仙界通缉令榜上挂了几十年，如今我已上报天庭，束手就擒吧。”
　　飒皎挑眉，“贵天庭擅自给人定罪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而且这里好像不是仙界哦，你们跨境执fa，有没有报备过妖王？哦对了，你有执fa权吗？考天将证了吗？”
　　甘岚终于忍不住亮出兵器，“我敬你为半师，才跟你说这么多，看招！”
　　他的兵器是一柄长剑，溢着炎气，呼啸而来。飒皎轻松避过，抬手便用碾压式的仙力将剑整个冰封。他有点好笑，“想拿我的悬赏，调查都不做就来了？该不会认为我只精通阵法，动起手来便不行了？”
　　飒皎将他那把彻底熄火的剑在空中摆了个剑花，仅勾勒几笔，就见甘岚的眼睛渐渐失去神采，“礼尚往来，你也先从噬心阵开始吧。”

　　飒皎没有对他下狠手，虽然已跟天庭撕破了脸，但毕竟只是个小朋友，让他吃个苦头就差不多了。他感应不到成觥的气息，又想起刚刚惊悚的梦境，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正准备离开，才迈开的步子又停了下来，无奈道，“你们就不能一起上吗？”
　　他的面前有一条很细的丝线，如果碰上去，就会陷入蛛网玄元阵中。这种阵法不仅复杂，往往配合着蛛毒一起使用，解起来很麻烦。
　　当然布阵就更麻烦了。
　　所以甘岚只是一个炮灰，用来给他们拖延时间布阵？
　　飒皎心中飞快地算计着，蛛网玄元阵最关键的地方就是百年蛛丝，十分珍贵，且容易误伤自己。仙界与妖界有合作？

　　“听说飒大人当年从蓬莱宝塔中解开九九八十一层阵法，盗走秘宝，并以一人之力重创追来的数十万天兵天将。此等壮举，若不是天帝下令封口，只怕威名早已传遍五界了。”
　　这个声音喑哑僵硬，十分刺耳，但说话的人却并没有现身。
　　飒皎冷笑，“既然都知道，还敢拦我？”

　　当年刚破壳的成觥还没化形，白色的魔龙跟只小狗一样天天乱蹦乱跳。飒皎也刚化成人形，还伴随着一些因为不适应带来的持续低烧。一个没看好，就让成小狗跑了出去。
　　飒皎找成觥快找疯了，沿着蛛丝马迹找上天界。那时他因为西海之事已经被天庭边缘化，但在蓬莱学院依然还是声望颇高的学长，几经辗转终于打听到了成觥的消息。
　　原来那时他们住的在仙魔交界处，正好有仙族巡逻发现了成觥，便捉了回去。他们原意是想将其炼化，结果成觥内含魔龙之力，一个没控制把巡逻处炸了个粉碎，引起了高层注意。在几次抓捕后，意识到了成觥血脉的强大，他们最终选择先将他放再了蓬莱宝塔中，慢慢研究。
　　飒皎听到这个消息后，冷静地用了两天时间，逐一跟老师与好友们告别，将天界的事全部了结，配齐所有装备，孤身便进入蓬莱宝塔中。也亏他作为优等生曾经跟着老师一同修补过宝塔的阵法，所以才比平常人更快地速刷九九八十一层。
　　尽管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当他看到蜷缩成一团，稚嫩的鳞片上全是污泥和血迹的小魔龙时，心中滔天的怒火第一次让飒皎的仙力几近失控。
　　最终他冷静地将宝塔里的布阵灵宝都带了出来，带着成觥一路跑一路布阵，将身后追着的几十万天兵都带进了一个又一个沟里。最终逃入魔界，天庭怕引发大战不敢再出兵，这才消停了下来。
　　从此他的大名便印在了天庭的通缉令上，罪名是偷藏秘宝，残杀天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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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飒秘书当年也是很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