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娇成攻》梳楹

17、决赛

　　我在玉裙的房里呆了好一会儿才离开，他最后决定先闭关修炼，不再多想，这跟我们本来的安排也一致，但我总觉得心里堵得慌。
　　猫族领地还是古风建筑，我拐过几个回廊，才看见凉亭里的成觥和玉岫。
　　成觥一脸冷漠在旁边坐着，玉岫磕瓜子磕得飞起，我走近就听见他咔嚓咔嚓的声音，“……你也知道我那只舞练了多久，我都要哭了，我的三千万粉丝都要哭了，现在还被黑子喷说我的第一名不副实，你说我冤不冤？”
　　成觥冷漠以对。
　　玉岫也不在意，“岑谦谦那个阴郁样子，总喜欢站在角落里，像个监视器一样看我们，我每次看到他就打寒颤。鬼族要都是这样，我可太理解我爷爷当年为什么要打哭他们了。咱们妖族是阳光，可不就最见不得这些下水道里的老鼠……啧，我辱鼠了。”
　　成觥翻了个白眼。
　　玉岫：“要我说风三三也是嘴贱，上次看到岑谦谦的手机屏保，多嘴吐槽了几句，就惨遭毒打。别人不知道，我还能不知道他那是酸的吗？老被黑子说low，拿岑谦谦的君子高雅风来踩他，名次也没别人好，自然看不惯。”
　　指望成觥套话是不可能了，我索性插话道，“什么手机屏保？”
　　玉岫终于盼来了我这个听众，忙拉我坐下，塞了把瓜子给我，“不就他以前人界的妻女么？风三三非要说那女的丑，小得更丑，不打他打谁。”
　　我觉着不太对，“他如果这么惦记妻女，为什么还肯来参赛？”
　　玉岫一拍桌子，“害，那你说我这么个娇嫩弱小的omega为什么还来参赛？”
　　我：“请不要随便引用其他次元的设定。”
　　玉岫：“害，我打个比方嘛。一句话，生活所迫呗！我们猫族，从前也是不输凤凰族的世家，如今沦落成了三线，我们族长想啊，咱们在人界可是界宠，没理由在妖界揽不到人气，所以替我报了名。我们跟涂山沙也约好了，我会在决赛宣布退赛，赚波人气正式出道，至于后宫，谁爱入谁入呗。”
　　我：“……这样的内幕你就这么随便说出来？”
　　玉岫：“一看飒白也不像会入后宫的人，那就是自己人啦。”
　　成觥在旁边冷哼一声。
　　我掐了下桌下他的手，示意他配合套话：“所以你的意思是，岑谦谦也不是自愿参赛的？”
　　玉岫：“指不定鬼族就是看他对妻女用情颇深，才特意派他来的，这样才能保证这颗棋子永不叛变。”
　　成觥顺势抓住我的手，捏了捏，突然开口道，“他的妻女还活着吗？”
　　我们都同时一惊，意识到了什么。
　　如果岑谦谦不是凶手却又认了罪，那他的软肋在谁手上，谁就是幕后的真凶。

　　玉岫难得有些结巴，“……没、没人知道吧。”
　　成觥：“他的鬼力很强，起码死了五十年以上，而他用的手机是十年前的旧款。”
　　如果岑谦谦五十年还没忘记他的妻女，肯定用的是他们烧给他的东西。而现在人界的年轻人都不兴烧纸钱这套，也就是说，很有可能他的妻子在十年前已经过世了。
　　过世的人族如无特殊情况都会进入鬼界，然后排队转生轮回。如果他的妻子十年前死了，正常情况下是已经投胎，但若被困在哪里，大概率会是鬼界。
　　“鬼界都已经逼他来参赛了，难道还命令他杀人？杀个风三三有什么用，还不如进宫杀涂山沙……”玉岫一拍桌子，一大把瓜子壳飞出去，“害，都被你们绕糊涂了，我觉得就是他们俩一言不合闹的！结案！”

　　从猫族领地回到家里，我心里还是有点不平静。本来只是一个普通的谋杀案，不知为何，牵扯到了成觥和岑谦谦之后，总觉得会有什么事发生。
　　成觥突然道，“瑰画传来消息，仙魔大战快要结束了。”
　　我们俩虽然从魔界仓促逃出，但还是时刻联络着暗线了解动向，瑰画就是其中之一。
　　这消息也在意料之中，前不久仙界又有几个仙族升阶，到了他们那个程度，一人抵万人；而反观魔族这边，连年内斗，至今没选出一统魔界的魔王，败退是迟早的事。
　　“看来也是时候回去了。”
　　成觥却摇摇头，平时看他幼稚惯了，此刻认真起来，竟有点像他的父亲——虽然我出生的时候老魔王就已经离世了，但不知为何就是有这样的感觉，“据说这次魔族大败，是因为被鬼族偷袭。”
　　我大惊，“仙族和鬼族联手了？”
　　成觥眉头微皱，“说不准。”
　　我想想，确实，鬼族喜怒无常，出兵趁火打劫也不是不可能。
　　但这一串事连起来，就显得疑点重重。

　　然而不管我们怎么想，这件事随着岑谦谦的认罪和收押，就渐渐平息了风波。成觥在一周之后又重新被喊回去录制节目。这次没有再搞直播，改成了录播。我担心成觥魔族的身份会受到歧视，也跟着去看了几次，结果发现他那张冷脸一摆上，目空一切，完全无从歧视，也就放下了心。
　　但成觥的镜头却变得越来越少，甚至涂山沙对待我们也不如往常热络。我其实也很理解，在这种敏感时期，为了不激化妖界与其他异界的矛盾，自然只能把他淡化处理。不过他们还算有良心（当然也可能是怕引起话题度），给他剪的镜头还挺像样的，没把僵硬敷衍的肢体动作放进去。
　　没想到的是，成觥的妖界后援会已经成型，靠着前期各种cut圈粉，又因为不给镜头被粉丝们集体diss，刺激他们打投更卖力，最后反而名次慢慢爬上去了。
　　虐粉即固粉，果然粉圈在哪儿都一样。

　　成觥就这样成功苟进了决赛圈。
　　决赛那天万人空巷，直播又重新开放，只是安保比之前多了许多。曾经最热门的岑谦谦与风三三都已不在，成觥实时排名竟一度冲到第二名。但是在十三进九的最后关头，始终霸占第一名的玉岫如约宣布退赛，成觥也像模像样拿起了话筒。
　　“我其实是受妖王邀请，通过参加这次比赛，更好地了解妖界，为今后魔族与妖族的友谊搭建沟通的桥梁。比赛期间发生了很多事，让我感受到了妖族的友情，我对涂山小姐，也是如此。愿友谊地久天长！”
　　神TM的友谊地久天长！
　　我听了都想骂人，涂山沙的笑容不变，但我看见她放在镜头下的手无声地掐着裙子。
　　直播间无数粉丝宣布脱粉，转而给其他人疯狂打投。
　　眼看着其他人的投票数飙升，成觥的名次一点点往后，终于在他变成第十名的时候，投票结束。

　　我服了。
　　前九名进宫，玉岫弃权，另外两人的票数差距实在太过巨大，正好让他卡在了第十名。
　　面子有了，约定赢了，还不用嫁给妖王。

　　决赛结束，选手们都去了庆功宴，成觥却跟妖王道别，跟我回了家。
　　平常都有粉丝守在门口疯狂示爱扔礼物，我们隐身出来的时候，只看见满地被撕碎的手幅和砸烂的灯牌。
　　上面无一不是成觥的名字或者Ｑ版头像。
　　涂山沙上任虽然不久，但名望颇高，哪怕这次选秀闹出了人命也能迅速压下。成觥身为魔族，说个鬼的友谊地久天长，自然跟打妖族的脸没什么区别。
　　一夜之间，他在妖界的官方账号脱粉大半，全在评论实名辱骂。

　　我们俩走在回家的小路上，也算是难得清静。
　　两边都是黝黑的树林，偶尔有一两盏昏暗的妖火路灯。哪怕是
　　“你……没事吧？”
　　我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哪怕这场选秀他都表现的毫不在意，但就这一晚上，天上地下。原以为会走花路，结果却只能陪着我在这磕碜的小路上散步。
　　成觥抬头：“？”
　　他的妆都还没来得及卸，侧脸映着灯光，化妆师特意加重的眼线带了一丝色气，那张迷倒万千少男少女的脸竟显得更加诱人，我情不自禁往后退了一步。
　　成觥更疑惑了，可能以为我要摔了，一把扯住我的胳膊，反而把我一下子拉得更近，他打量着我，“我怎么了？不是，你怎么了？”
　　眼前放大的脸冲击性更大了，我脑子瞬间空白，情急之下脱口而出：“我……我听说妖界有个地方很漂亮，要不明天去逛逛？”
　　这件事其实一直在我的计划内，不去网红地点打卡，岂不是白来一趟？
　　再说，若是坦言安慰他，他肯定又会故作坚强，假装洒脱。还不如直接一点，带他出去玩玩，人界的老师说过，孩子获得好成绩的时候可以带他去游乐场玩玩，但是如果考得差，也要采取适当的鼓励措施。
　　我真是一个合格的家长。
　　果然，成觥小朋友的表情一下子欢快起来，“你要约我？”
　　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我还是点了点头。
　　他勾唇一笑，那眼线勾魂一般，让我呆了一瞬，“好啊。”

---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开启约会副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