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也今心》清和贰拾

74、番外（四）沈舫×姜晓涵

　　自从那次晚会结束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沈舫。

　　她照常练完舞，会去流浪猫狗公园去喂它们吃东西。沈舫也没再出现在哪里，姜晓涵以为是高三太忙了，他没空来。

　　但她又会想，都要出国读书了，他一个放荡不羁的‘不良少年’会那么努力读书？

　　姜晓涵一直有种错觉，就算不读书，他也会在高考考的很好。

　　她被自己的想法蠢到了，觉得不切实际。

　　但她不知道的是，现实就是狠狠打她的脸。

　　沈舫那一年，考到了全市的理科状元，学校给他在校门口拉上横幅，热烈庆祝，但他依旧是一副无所谓的姿态。

　　不仅如此，还在毕业典礼上迟到，就连校方都拿他没办法。

　　班主任好说歹说，劝了他很久，让他准备上台发言的演讲稿，结果那天，他忘光了这件事，只能硬着头皮上台瞎说几句。

　　男生刚修剪过短发，穿着白t，干净清爽的模样特别吸引女孩子多看几眼。

　　他接过话筒，嗓音清冽：“大家好，我是高三毕业生沈舫，今天我没什么想说的，给你们个建议就是，好好读书，不会多问，学习可以学我，别的就别学了，天气这么热，就不耽误时间了，我的发言到此结束，谢谢。”

　　台下的学生，掌声雷动，还有吹口哨的。

　　“沈哥太tm帅了！”

　　“我靠，好拽，好喜欢。”

　　台下的班主任脸臭得恨不得现在就上去杀了他，要不是学生揽着，直接就要冲上去，把他拉下来。

　　校方众人纷纷对视，觉得尴尬，讲得都是不痛不痒的话，谁要让他讲这些啊，主要是给下一届分享自己是怎么拿分，考高分的。

　　沈舫表示，只要脑子好使，没什么干不了的。

　　隔天，他在台上发言的视频就被学生传到了校园墙上。

　　刘佳洁正好看到了这个视频，她浏览了一遍后，直接爆粗口：“我靠，我靠，我靠，晓涵，你快看，沈舫好帅啊。”

　　说着她拿着手机递到姜晓涵的眼前，姜晓涵被她激动的姿态吓得身子往后倾了倾，“干嘛！”

　　“你看啊。”

　　姜晓涵接过手机，看着正在播放的视频。

　　男生正在青春年华，意气风发的姿态很吸引女生的眼球，他一身蓝白校服，头发干净整洁，身姿冗长，发言时低沉且有磁性的嗓音很是动听。

　　姜晓涵看完后，只是说：“还可以。”

　　刘佳洁推搡了下她，震惊的说：“这么帅，只是还可以？”

　　姜晓涵睨了她一眼，把手机给她，并声情并茂的说：“那要我怎么夸他，沈舫哥哥好帅，我好喜欢吗？”

　　刘佳洁受不了她矫揉造作的语气，嫌弃的咦了一下说：“好吧。”

　　在那次演讲后的几个星期，沈舫就被父母送出国了。

　　关于在青春里遇见沈舫，有过交际这件事，姜晓涵一直没任何人提起。

　　姜晓涵升了高中后，就再也没有上台跳过舞了，但她心里却小庆幸，沈舫看过她在舞台的最后一支舞。

　　在时机不对的情况下，她自不自知对沈舫有过心动。

　　学生时代，她想这辈子都不会跟他有交际了。

　　谁能想到,她时隔多年见到他的第一面，没有很美好，非常狼狈。

　　姜晓涵结束颁奖典礼后，心情不是很好，今晚遇到个新人作者，上去想要联系方式，结果被拒绝了，说已经找好出版社了。

　　她只好灰溜溜的回来了。

　　没多久，扭头就看见他跟自己的对家在聊天。

　　姜晓涵见状，差点骂脏话。

　　因为先前，她就看过这个新人作家的作品，觉得文笔很有趣，而她正好缺这种作者，所以才上前搭讪的，结果已经被对家抢先一步。

　　“沈总，公司那边的人正等着您回去开会。”特助拿着iPad，一副不敢打扰沈舫喝酒，拘谨的模样。

　　沈舫放下酒杯，淡淡的应了一声，拿着搭在椅子上的外套穿上。

　　两人往外走，没一会，听见一道哀怨的女声响起来。

　　特助下意识的去看沈舫的神态。

　　果不其然，沈舫蹙起眉头来，循着声音的方向看去。

　　女生大骂道：“去死吧！什么垃圾玩意！无语死了！”随后，听见‘扑通’的落水声。

　　沈舫扭头跟特助说：“去看看怎么回事。”

　　特助点头，把手里的东西给沈舫，赶忙跑过去查看情势。

　　沈舫抬脚，脚步慢悠悠地走上前，只见女生跌落坐在喷泉池子里，头发被喷泉浸湿，一副落汤鸡的模样映入眼前。

　　姜晓涵接到刘佳洁的电话，两人聊了几句，便走到池子边，打电话的时候注意力不集中，高跟鞋被石板路的缝隙卡住了都不知道，等挂了电话准备抬脚走人时，这才没站稳跌坐于池中。

　　因为池子围的不是很高，所以她一屁股就坐下来。

　　索性今天穿的裙子不短，要不然被人看见了全走光了。

　　姜晓涵这才破口大骂，高跟鞋卡在缝隙里，右脚此刻动不了。

　　这时，沈舫的特助走过来，惊呼道：“小姐你没事吧？”

　　姜晓涵瞬间脸颊泛红，也太糗了，但此刻她只得厚着脸皮说：“可以拉我一把吗？”

　　特助连忙搭手，把她从池子里拉起来。

　　这一幕却被沈舫看到眼里。

　　姜晓涵站起来时，身上已经湿透了，头发跟衣物都滴着水，她道了声谢后，低头看着脚上的高跟鞋，脚动不了，只好把鞋都脱了，光脚踩着地板。

　　沈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她面前的。

　　姜晓涵尴尬地笑着说：“真是麻烦你了......”没等她话音落，她抬头看见了很久未见的他。

　　也许有八年了吧。

　　姜晓涵此刻脑子里是空白的，宕机了，喉咙里的话说不出一星半点儿。

　　原来都有八年了啊，这么久了。

　　她的笑容凝固于脸上，见到是他后，扬着的嘴角渐渐放下，恢复无表情时的样子。

　　“怎么，不打个招呼？”沈舫先行开口的。

　　很久未见了，两人各自都脱离了稚嫩的学生气，男人穿着板正的西装，一副富家公子哥的贵气，五官更加深邃立体，身上更多的是深沉，经历了时间的沉淀，他也从学生蜕变从可以独挡一面的男人。

　　姜晓涵看着自己的模样，池子底的青苔沾染上黑裙，虽看不清但还是会显脏，她的手也不干净，这个人像只落汤鸡。

　　她怎么也没想到会如此狼狈不堪。

　　姜晓涵踟躇了一会后，开口说：“好久不见。”

　　沈舫眼眸深邃的注视着姜晓涵，戏谑的笑了起来，声音低沉的嗯了一声：“是很久了。”

　　特助是个明白人，她眉来眼去看着两人，默默的在旁边提醒：“沈总时间不早了。”

　　沈舫抬手看了眼手表，招呼特助：“带这位小姐去顶楼更衣，公司那边我自己过去。”

　　说完，他对姜晓涵说：“公司有点事要处理得失陪了，我等会安排司机送你回家。”

　　姜晓涵懵懂的看着他点头。

　　而后，沈舫转身就走了，留下两人面面相窥。

　　特助笑着说：“小姐跟我来吧。”

　　她当然开心了，不用去开会，等会就可以直接下班了。

　　姜晓涵看着她笑得开心，自己也失笑的跟着她走。

　　特助带她来的是酒店的顶楼，客厅里偌大的一面落地玻璃窗可以俯瞰整个城市的夜景，江口的渡船还在工作，响着船笛声，准备靠岸。

　　特助叫酒店的工作人员安排了一套干净的衣物给送来。

　　她说：“小姐换好后，我就安排司机过来送你回家。”

　　姜晓涵应了一声，拿着衣服就往浴室走。

　　姜晓涵回到家差不多都十点半。

　　她疲惫不堪地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回想起今晚遇到的事情真的让她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遇见沈舫的时候，她承认，自己心跳霎时间漏了一拍。

　　这是喜欢一个人的表现吗？

　　她一直不相信一见钟情，但遇到沈舫时，他让她相信了。

　　他在学校时万人敬仰，那么多女生喜欢他，抢着要跟他交往，结果没一个入得了他的眼。

　　难得自己就入得了他的眼了吗？姜晓涵懊恼地拍拍自己的脑袋，让自己不要多想。

　　怎么能喜欢他呢，喜欢谁都不能喜欢他，自己几斤几两不知道。

　　她又不是恋爱脑，对感情应该也就这样了，心动很简单，短视频随便刷刷都是帅哥，可遇到真的让自己心动很久很久的人好像很难。

　　在学生时代这算是暗恋吗?

　　八年未见，再次见到，依旧会对他心动不已。

　　这算是喜欢吧。

　　姜晓涵在今晚她彻底失眠了。

　　今年她二十五岁，离自己规划的结婚时间只剩下一年。

　　原本想着如果没有在二十六岁结婚，那她就相亲，像苏冶那样找一个喜欢她爱她的人。

　　经过时间的沉淀，沈舫可以变得成熟，她亦然。

　　如果说，真的是喜欢，那为什么不大胆追爱。

　　每个人都要追爱的权利，为什么不大胆一点去爱一次。

　　大家不是十七八岁了，那时的她不够自信，觉得自己不够格,可现在却不同。

　　姜晓涵没有他的联系方式，在特助送她离开时，找了她要了个商务电话。

　　因为她知道沈舫这么忙的人，不可能因为她一个毫无相关的人，用私人联系方式联系。

　　特助很乐意的把名片递给她：“这是公司的联系电话，连着我的办公桌，如有事请联系我转达。”

　　特助知道他们俩很久未见了，而沈舫匆忙的离开没留下联系方式，这么久了，联系方式应该会有变的，所以这才给她名片，方便日后联系。

　　几日后，姜晓涵电联了办公室。

　　她做足了心里准备，才拨打过去，电话通的时候，她心跳加速了。

　　“喂，您好，这里是寰宇公司总裁办公室，请问您是？”

　　姜晓涵紧张的咽了下口水说：“喂，你好，我找沈舫。”

　　“嗯，找沈总的人很多，请问，你是？”助理语气和善的说道。

　　姜晓涵瞬间不想打着完这通电话：“我是他朋友，我叫姜晓涵。”

　　她心情失落的说：“算了，不用转达了，再见。”

　　好像也不知道怎么组织语言，才有可信度。

　　那就这样算了。

　　姜晓涵坐在办公室里，瘫坐在转椅上，无聊得转了转。

　　有缘吧。

　　寰宇顶楼。

　　沈舫刚开完会议，身后跟着特助，正在汇报下午的行程。

　　因为要投标城西的一块新地皮，所以开会忙了一个上午，沈舫都没空吃饭，下午还要出差外地。

　　特助跟在他身边也是忙的晕头转向。

　　出来时，路过办公室，助理小刘跟她说今天有人打电话找沈舫这件事。

　　方雨插空喝了个水，听完后说：“天天找沈总的人多了去了，说自己是朋友，亲戚，谁管他啊，别管。”

　　说完后，她突然想起什么来。

　　她愣住了一下问小刘：“那个人有说自己叫什么吗？”

　　小刘说：“额.....好像叫姜晓涵。”

　　方雨诧异的瞪大了眼，重复：“姜晓涵？确定？”

　　小刘重重地点头：“嗯。怎么了吗？”

　　“有说什么事吗？”方雨追问道。

　　小刘眨了眨眼，迟疑的说：“什么都没说，就说自己叫姜晓涵。”

　　方雨点头：“好，我知道了，通话记录发我手机上。”

　　方雨敲了敲办公室的门，听到沈舫喊她进去，这才开门进去。

　　她走进去，没有说什么事，而是等着沈舫开口问她什么事。

　　沈舫见她几秒都没说话，疑惑的抬头问：“哑巴了？每天一进来叨叨个不停，又有什么事吗？”

　　方雨说：“姜小姐今早来电了。”

　　沈舫手里签文件的动作停下了几秒后，又继续写，开口问：“什么事？”

　　方雨说：“没说，就说了自己是姜晓涵，之后电话就挂了。”

　　沈舫把文件签好后移到桌子前，方雨立马觉悟，上前去收文件，他淡淡的说：“电话号码。”

　　方雨很识趣的说：“发您微信了。”

　　沈舫挥了挥手，让她出去。

　　方雨抱着文件，转身就走，她背着沈舫心想，多少年了，桃花应该是要来了。

　　待方雨离开后，沈舫点开微信，看着方雨发来的手机号码，思忖了很久，才打过去。

　　姜晓涵吃完午饭正在午睡，这两天的睡眠质量不好，好不容易要睡着了，一通电话打进来，把她吵醒了。

　　姜晓涵压着心中的怒火，看着陌生号码一把挂了。

　　这不是找揍吗！

　　沈舫听着对面机械的女声正在播报“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沈舫放下手机，看着手机屏幕渐渐黯淡下来，情绪不高涨。

　　他手抵着头，把电话挂了，心想是不是陌生电话不接啊。

　　方雨再一次敲门，是来送饭的。

　　沈舫因为被挂电话，所以心情没有很好，看方雨的眼神都不和善。

　　方雨见状，心想是不是吃错枪药了，莫名其妙的，她把饭放下就走了。

　　姜晓涵午睡起来，早已忘了她挂电话这件事。

　　今晚出版社要给新签约作者办欢迎会，姜晓涵自然是要去的。

　　所以出版社的成员一到下班时间就去隔壁商业城找个饭店吃饭。

　　出版社好几号人，一群一群的都要把饭店承包了。

　　出版社主理人带头敬酒，姜晓涵酒量不是很好，喝了几杯后，脸色就有点不对劲了。

　　饭吃到最后，她的脸色通红，手抵在桌子上，脑袋昏沉沉的，但脑子还保留着一丝清醒，她掏出手机，按了刘佳洁的电话打算让她来饭店接人。

　　她听到对面接通了，打了个酒嗝：“喂，佳洁，我不行了，快来云烟阁接我。”

　　对面沉默了很久，一直没说话。

　　姜晓涵拧着眉，嘟喃着：“狗东西，没听到吗！”

　　说完，她松开手机，看着一串的陌生号码，脸颊顿时蹭的通红，血液流通，她连忙对着对面说：“对不起，对不起，我打错电话了。”没等对面反应，连忙按下挂断。

　　脑子清醒了好像又不是很清醒。

　　姜晓涵之所以点错，是因为，这个陌生号码就在最近通话刘佳洁的上方，所以手滑拨错。

　　她继续给刘佳洁打电话，对面很快接通。

　　这姐妹，现在还在公司加班，被姜晓涵一通电话打断。

　　刘佳洁打开公放说：“干嘛，忙着呢。”

　　姜晓涵说：“我醉了，没人送我回去，大家都不顺路，我不想打车。”

　　刘佳洁说：“啊，可是我现在很忙，等会要开会，你看能不能我开完会去接你，大概十五分钟后结束。”

　　姜晓涵应了一声：“我等你，现在还早，我在店里坐一会醒醒酒。”

　　“好。”对面被员工声音打断，她要忙开会了，匆忙得把电话挂了。

　　姜晓涵挂断电话后，去上厕所的同事也回来了。

　　她问：“你什么时候走？”

　　对面说话的同事住城西，每天上下班都要赶地铁换乘才能到家，所以姜晓涵说：“过会，我叫人来接我了，你先走吧，等会末班车没了。”

　　同事问：“你一个人可以吗？朋友什么时候来？”

　　姜晓涵喝了口水，摆了摆手说：“快了，你先走吧，我坐着醒醒酒。”

　　同事拿起椅子上的斜挎包背在身上，整理好仪态说：“好，那我先走了。”

　　酒劲上头，姜晓涵整张脸通红，她轻轻地敲了敲太阳穴，有些头晕。

　　饭局散去，餐厅里只有服务员在收拾餐盘，隔壁桌有一对情侣还在吃饭，腻腻歪歪的让人看不下去。

　　声音不是很嘈杂，交谈声很小，也许是晚了，现在餐厅里人没有那么多。

　　姜晓涵趴在桌子上，闭目养神，手指无聊地敲打着手机屏幕。

　　这时，一道男声响起来，让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

　　很熟悉的声音，他说：“酒量差还喝那么多酒。”

　　姜晓涵缓缓地抬起头，视线从模糊逐渐到清晰，男人风尘仆仆的站在她面前。

　　在姜晓涵给他打电话时，他正陪赵书城等一些朋友吃饭，原本下午要出差的，后来对方临时变卦，便取消了，而且正好是在商业城，所以他赶过来没花多少时间。

　　沈舫接起电话就被姜晓涵骂‘狗东西’，语气还不和善，他满脸黑线的看着赵书城，吓得赵书城以为他要打他。

　　沈舫还未开口，对面的姜晓涵连忙道歉就把电话挂了。

　　他饭吃一半就离席走人了，说是公司有事先走，可对面的赵书城可疑心满满，觉得事情不简单。

　　姜晓涵见到是他，顿时呼吸紊乱，瞬间清醒了不少。

　　她结巴的说：“你，你怎么在这？”

　　沈舫嗤笑出声来，双手插在口袋，神情自若的说：“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姜晓涵拿起手机看了下时间，已经过去十分钟了，刘佳洁没那么快来，还能跟沈舫说上几句话。

　　姜晓涵问：“这么晚，应该吃饭了吧？”

　　沈舫起了坏心思，他拉开椅子坐下，优哉游哉的说：“没吃呢。”

　　姜晓涵理解，总裁嘛，不忙出个什么胃出血啥的都说不过去，这是敬业的表现，她缓慢的点点头：“没吃啊，那饿着吧。”

　　沈舫被怼的一口老血要吐出来，这小没良心的，为了来接她，饭都没吃几口，结果还说出那样的话。

　　沈舫：“......”他瞥了眼姜晓涵，这个人怏怏的趴在桌子上，都快打上瞌睡了。

　　他故作不耐烦的说：“走走走，送你回去。”

　　姜晓涵听后，摇摇头：“不要，我等我朋友来。”

　　沈舫哼笑了一声，“那你等，等到饭店关门，被驱赶出去。”

　　姜晓涵酒劲上头，这会头晕的不行，懒得跟沈舫狡辩。

　　她声音很小声，低语喃喃，带着些撒娇的语气：“你走开。”

　　沈舫也懒的跟她狡辩，只是吓唬她：“快点，饭店要关门了。”

　　姜晓涵抬头看了下四周，客人都走得差不多了，现在已经九点半了，也差不多时间要打烊了，只是刘佳洁一直没来，她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沈舫起身给她拿包，姜晓涵直起腰板站起来，只好跟着他先走了。

　　两人出门，沈舫的外套袖子突然被什么东西拉住，他扭头看姜晓涵。

　　女生满身酒气的站在他面前，丸子头乱糟糟的，额前也满是碎发，今天天热，她穿的是无袖的T恤，胳膊被灯光照的雪白，细腻的肌肤被她的秀发压出一道道痕迹。

　　她伸着手，拉住沈舫说：“我给我朋友打个电话。”说完，示意他把包还给她。

　　沈舫楞了几秒后，把包还给她。

　　姜晓涵拿到手机后，给刘佳洁打电话，但是打不通，估计还在忙，所以给她留了言说有人来接，让她不用来了。

　　交代好后，姜晓涵就跟着沈舫走了。

　　夏夜的晚风很燥热，两人从空调里出来，热气席卷全身。

　　姜晓涵按奈不住心中的躁火，蹙着眉，哀怨的说：“热死人了。”

　　沈舫轻叹了口气，语气安慰道：“等会上车了就不热了，走快点。”

　　姜晓涵撇了撇嘴，没说话，默默地跟在他身后。

　　不知道是不是很久没见到的缘故，姜晓涵觉得他好像比记忆里还高了那么点。

　　肩也宽了，腰也窄了，身上好像没有一丝的赘肉。

　　他今年几岁？三十一了吗？

　　全然不像三十岁的男人。

　　姜晓涵想着想着，就跟着他走到了停车场。

　　两人停下脚步，姜晓涵与他四目相对，眼神看得有点飘忽。

　　沈舫没说话，只是给她开了车门。

　　姜晓涵见状，顺势坐进去，没多久车便上路了。

　　沈舫打开导航问：“去哪里？”

　　姜晓涵淡淡的回应：“万和家园。”

　　沈舫操作好导航后，机械女声便开始导航路线，他打着方向盘问她：“你是跟你父母一起住吗？”

　　姜晓涵摇头，解释：“就我一个人，大学毕业后就搬出来了，那个是父母给买的房子。”

　　“哦。”

　　姜晓涵反问：“你呢？”

　　不知道为什么，姜晓涵就是很想知道他的信息，所以才问出口的。

　　沈舫挑了下眉，诧异的说：“我？”

　　姜晓涵：“嗯。”

　　沈舫觉得有意思，低着头笑得很小声，语气中带着些宠溺：“你想听些什么？”

　　“都可以。”如果可以的话，都想听。

　　姜晓涵是这么想的。

　　沈舫低吟了一声，很意味深长，感觉有好多说不完的事情，却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说起。

　　他云淡风轻的说：“出国后就一直在读书，考研读博，很平淡的学生生活，在国外生活了这么久，现在回来还有一时间的不习惯。”

　　“国内很好，想想我也好几年没回来了，加上毕业，也该回国了，所以就回来了。”

　　“你有对象吗？”姜晓涵打断他问的一个问题。

　　很像深水炸弹般，让沈舫有些猝不及防，不知如何回答。

　　他愣了几秒后，“很忙。”

　　两个字就让姜晓涵知道了很多信息。

　　姜晓涵继续问：“那你有想什么时候要结婚？”

　　沈舫听后，踩了一脚刹车，姜晓涵因为惯性，身子朝靠背撞了下，转头看他，“你干嘛？”

　　沈舫手指指了下前方，并说：“红灯了。”

　　“哦。”

　　沈舫手抵着窗边，面无表情的说：“你好像很八卦。”

　　姜晓涵用着流氓的语气说：“了解一下情况呗。”说完，就打了个轻轻的酒嗝，她难受的皱了皱眉头。

　　面对姜晓涵直球的问题，沈舫有考虑过这些，但这么久了还是没考虑明白。

　　因为长得好看，所以在国外的时候有被朋友猜忌会不会是gay，但沈舫一直很洁身自好，就算长着一副渣男脸，却从来不做渣男事。

　　姜晓涵靠着窗台，低喃问他：“为什么给你打电话，没接。”她好像在用很失落的语气说出来的这句话。

　　她的声音很小，车内很安静，沈舫清清楚楚的听到她说的话。

　　他回复的也很小声，声音柔和：“我下午给你回了，你没接到。”

　　姜晓涵这才明白，“陌生电话我都不会接的。”

　　绿灯了，车继续往前开。

　　姜晓涵双手扣着指甲，像是在说故事般，跟沈舫倾诉：“公园里的流浪猫狗，有去世的有走丢的，但是也有新生命，还有说个难过的事情，小齐几年前被人毒死了。”

　　沈舫扭头去看她的神情，女生刚喝过酒，脸红扑扑的，眼底很是哀伤，他说：“既然是难过的事，以后就不提了，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

　　姜晓涵点点头：“嗯。”

　　但这是我们俩的事情，我只能说给你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