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也今心》清和贰拾

72、番外（二）沈舫×姜晓涵

　　自从那次聚会以后，姜晓涵好像就没有再听到关于沈舫的任何消息。

　　在学校，她忙着中考备考，并没有时间理会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初三的学生如同高考生一样，气氛紧张。

　　班里的人没有时间惹是生非，大家都在忙着复习做卷子。

　　学校最近在筹备给毕业班搞一个晚会，要求每个班都出一个节目。

　　这么好的机会，刘佳洁肯定不会放过，所以，她给姜晓涵报了舞蹈。

　　姜晓涵自幼便开始学习芭蕾舞，但现在岁数一年比一年大了，身体的柔软度不如从前。她也因为要学习，已经很久没有跳过舞。

　　姜晓涵知道刘佳洁给她报名的时候，直接开骂她：“我都多久没去跳舞了，你真的是看得起我！”

　　刘佳洁委屈巴巴的说：“可是，我是文娱，班里就你比较出色了，而且说实话，大家都没什么才艺，上去都是献丑的，你不一样啊，你从小就参加比赛拿奖，已经算是老手了，你要是上台，你的舞姿老师肯定赞不绝口。”

　　姜晓涵被气得不想说什么。

　　刘佳洁揽住她的肩膀，轻声安慰道：“好啦好啦，就当上去玩一下昂，我到时候在台下给你加油！”

　　姜晓涵平复了下心情，瞥了她一眼后，说：“请我吃冰淇淋。”

　　刘佳洁眼睛一亮，立马答应，狗腿似的说好。

　　学校安排活动的速度堪比火箭，姜晓涵在两天后被告知下周三的晚上要举行晚会。

　　然而，她知道的时候，已经是周五了。

　　因为有很多住宿生要回家，这会，放学的学生比往常的多一些。

　　刘佳洁在教室出黑板报，姜晓涵正坐在椅子上等她一起回家。

　　她提了一嘴：“我妈明天要带我去配新的眼镜了。”

　　姜晓涵抬头看着她的背影，女生的高马尾因为身体的摆动，似有似无的晃动，她久久未说话，引得刘佳洁的注意。

　　刘佳洁停下手里的画笔，疑惑地扭头看她：“你干嘛不说话。”

　　姜晓涵懵懂的看着她：“没啊，明天我要去舞蹈室练舞。”

　　刘佳洁噢了一声，“那你好好练，可是我们班的希望啊。”

　　姜晓涵翻了个白眼给，语气戏谑的说：“也不知道是谁给我的希望。”

　　刘佳洁狗腿的回应：“是我，是我。”

　　黑板报画的只剩最后的收尾工作了，刘佳洁出板报的速度是从小学就开始练成的，所以她们在六点之前就搞定好了全部。

　　但是回家时，天色已经快黑了。

　　刘佳洁为了姜晓涵特地等她回家，便带着她去学生街吃小吃。

　　刘佳洁买了份鸡柳，边走边吃：“我今天听代祁说，上个月数学市赛成绩出来了，一班的黄芝琪拿了一等奖，属实很厉害。”

　　姜晓涵笑了：“人家从小学开始就一直参加数学比赛，拿奖都是绰绰有余的事情。”

　　“你有听说她要报哪个学校吗？”刘佳洁问。

　　姜晓涵摇摇头：“不知道，按她的成绩，市一中妥妥的。”

　　刘佳洁吃着东西，含糊不清的说：“确实，可以比我们学校还要好。”

　　前面的烧烤摊老板正在烤东西，炭烤味一缕缕飘来。

　　刘佳洁走进了些，看着上头旋转的烤鸡腿忍不住咽口水，于是她眼神示意姜晓涵，‘要不要吃？’。

　　姜晓涵明白她的意思，而后点点头。

　　两人一拍即合，就去摊位前面买烤鸡腿吃。

　　两人在学生街闲逛了很久，才慢悠悠地渡步回家。

　　聊天的内容也是特别丰富。

　　学校里的风云人物，近期言情作者出的书，家里的矛盾一系列话题。

　　姜晓涵一般不爱表达什么，都是刘佳洁一直在输出话语。

　　“你说，下个学期高一，我们还会不会一个班？”

　　姜晓涵说：“看成绩安排吧。”

　　刘佳洁推了推她的胳膊，不情不愿的说：“你就不能盼点好！”

　　姜晓涵笑得肆意。

　　突然，前面的街口传来骂人的话和摔东西的声音，引得两人注意，瞬间无话。

　　刘佳洁蹙着眉头：“该不会是打架吧？”

　　姜晓涵心里一紧，“应该是。”

　　“快跑！”

　　没等姜晓涵反应过来，人就已经跟着刘佳洁跑起来。

　　刘佳洁平时有锻炼，跑起步来，小八百不在话下，而姜晓涵却不一样，她性子懒，不爱锻炼。

　　这会跑起步来，她只想骂娘。

　　两人直奔十字路口，姜晓涵累得不行了，急忙拉着刘佳洁的手停下来，气喘吁吁的把手搭在膝盖上。

　　“累死了，歇会。”

　　刘佳洁手里还提着东西，站在原地，叉着腰喘气，“这就不行了，平时让你多锻炼你不听。”

　　姜晓涵眼神恶狠狠地看着她，破口大骂：“跑什么跑，直接绕路走不就好了，脑子一到关键时刻，真不好使！”

　　刘佳洁本想反驳什么，没想到脑回路有点慢，听完她的话，站得笔直，一下子尴尬地看着她，讪笑道：“对不起，我忘了......”

　　两个人就这样兜兜转转，回家都已经要七点了。

　　隔天，姜晓涵早起要去舞蹈室练舞。

　　而每次去舞蹈室也是姜父送她过去的。

　　两人开车花了十几分钟便到了目的地。

　　下车之前，姜晓涵说让他下课不用来接她。

　　姜父疑惑地看着她，问道：“怎么了这是？”

　　姜晓涵说：“我想自己走走，反正走路也不会花多久时间，你自己在家休息吧。”

　　姜父见她执意，索性就答应了：“那好，那爸爸走了，你好好练舞。”

　　“嗯。”

　　今天周六，很多学生都会来学习，姜晓涵在舞蹈室也有很多朋友，一进教室大家纷纷开始打招呼。

　　“晓涵好久没来了。”于菲菲说。

　　于菲菲是姜晓涵在舞蹈室认识的朋友，两人是同龄人，也是从初一练到现在的舞友。

　　姜晓涵回道：“对啊，因为要中考了，所以没什么时间来。”

　　“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

　　姜晓涵无奈的说：“班级安排我去参加毕业晚会的表演，我好久没练了，这不抽空过来练一下嘛，总不能给班级丢脸吧。”

　　于菲菲点点头：“也是，最近毕业学校活动蛮多，我们学校月底要给高三搞喊楼的活动。”

　　姜晓涵轻叹了口气说：“都是这样。”

　　没过多久，舞蹈老师走了进来。

　　舞蹈老师今天穿着舞蹈服，头发盘的光亮整洁，已经三十岁了，在旁人看来，就像是二十来岁的。

　　她拍了拍手，招呼大家集合：“今天大家都到齐了，先热身，然后再从基础开始练习，我也教你们那么久了，自己都知道要干嘛，快开始吧。”

　　没几句话大家就散了，开始做热身运动。

　　也许是太久没练基本功了，姜晓涵的肢体有些僵硬，动作并不是很柔美，被老师注意到后，老师便单独辅导。

　　在结束训练后，时间已经临近中午了。

　　大家都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姜晓涵练了一上午的舞，有些力不从心，不是很满意自己的舞蹈。

　　于菲菲收拾好东西过来找她，问她要不要一起吃午饭。

　　姜晓涵摇头拒绝了，笑得灿烂：“我回家吃，改天再一起吧。”

　　于菲菲失落地点头说：“好，那就一起出去吧。”

　　姜晓涵揽着她的肩膀走出去，安慰道：“下次我约你好吗？”

　　于菲菲看了她一眼，轻轻撇起嘴，后来说：“可以，等中考后吧。”

　　“你要去哪里读？”姜晓涵问。

　　于菲菲想都没想就说：“第一志愿肯定一中，考不上就二中了。”她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姜晓涵损道：“加油！我在二中等你！”

　　于菲菲揽住她的脖颈，语气嗔怒道：“盼着点好吧你！”

　　姜晓涵这个人好像很有让人喜欢的魔力。

　　于菲菲从初一见到她第一眼，就很喜欢她了，就是觉得她这个人性格温和，会说话，没心眼，所以才跟她做朋友。

　　之后，就认识了三年。

　　两人在路口分手后，姜晓涵路过一家便利店进去逛了一圈。

　　她逛了半天，买了些关东煮和烤串，还有小零食。

　　便利店门口的路灯柱子上粘贴了一些流浪猫狗的小广告，她从便利店出来后，站在柱子前仔细端详上面的信息，还在思忖着好可怜。

　　这时，一只小‘白’猫从旁边的公园里跑出来。

　　小‘白’猫兴许是闻到姜晓涵手里食物的味道，跑到她脚边停下，坐着端正，一副嗷嗷待哺的样子，望着她手里的食物，歪着头可怜巴巴。

　　姜晓涵一下子心就化了，蹲下身，把手里的丸子放在地上喂它吃。

　　小猫身上有些脏兮兮的，可能因为是野猫，所以身上不太干净。片刻，它叼着小肉串，跑回公园。

　　姜晓涵起身，跟在它身后，一步步顺着足迹走到公园里。

　　这边的公园的设备很老旧，感觉白天没什么人。

　　待那只猫停下脚步后，姜晓涵的脚步同样停留在原地，没一会，周围便集结了五六只猫跟狗，每一只身上都是脏兮兮的，有一些还有伤口。

　　几只猫狗就抢着一根肉串，有些没吃到的，还伸出舌头去舔舐地板上残留的酱。

　　姜晓涵看得心寒，于是她返回便利店去买了几包吐司面包。

　　没多久，她提着袋子走回公园，发现先前那群猫猫狗狗已经不在了，看着空荡无人的场地，心里莫名空落落的。

　　姜晓涵不气馁地走上前去，试图想逗逗猫狗出来，一直模仿着猫叫声，喊着：“小猫咪你在哪里，出来吃好吃的了。”

　　她边喊边把吐司面包拿出来，撕成一小块一小块地放在地上。

　　“小猫，小狗快出来吃好吃的了。”

　　这时，一道低沉且轻蔑的语气在她身后响起来。

　　“喊到天黑，它们都不会出来的。”

　　姜晓涵被声音吓一跳，蹲着的身子禁不住震了震，她扭了下头，看到是一只跟她蹲着，一般大的狗，身上的气息很重。

　　姜晓涵吓得叫唤了一声，一下子坐在地上，看着那只狗还对着她吐舌头。

　　在几秒过后，这才缓过神来。

　　沈舫见她直接坐在了地上，被她的行为举止吓到了，没想到她这么胆小。

　　姜晓涵拍着胸脯，长舒一口气说：“原来是你啊，吓死我了。”

　　沈舫一脸嫌弃地看着她，朝她伸出手，拉她起来时，淡淡的说了句，‘胆小鬼’被姜晓涵听见。

　　姜晓涵无语地挣脱开他的手，“要不是你，我会被吓到？”

　　原本以为沈舫会反驳什么，没想到他却说：“好好好，我的错，我的错。”

　　怎么感觉还有一丝宠溺的语气。

　　姜晓涵受不了这种，感觉很奇怪。

　　须臾，沈舫拿着一小包狗粮，叫唤着小狗过来吃。

　　“小齐，小齐.....”没喊几声，刚才那群猫猫狗狗一下子全冲了出来。

　　姜晓涵不明白为什么喊小齐，它们就跑出来。

　　喊完，沈舫蹲下身把狗粮拆开洒在地上喂给它们吃。

　　他见姜晓涵没动，抬头看着她问：“你不喂？”

　　“哦。”

　　姜晓涵低头看着猫猫们正在吃吐司，而后说：“这不是正吃着吗？”

　　这时，她开口问：“为什么你喊‘小齐’它们就跑出来了，我喊半天没有来吃的。”

　　沈舫说：“因为它叫小齐啊。”说完，他指着当中一只大黑狗，姜晓涵顺着方向看过去。

　　那大黑狗听见沈舫喊它，一下子就抬起头来看他们。

　　沈舫拍了拍它的脑袋：“没事，接着吃。”

　　姜晓涵表示，这也太神奇了吧。

　　姜晓涵好奇的嘀咕：“为什么叫小齐，不是叫小黑。”

　　沈舫听到了，而后他解释道：“因为小齐是我朋友的名字。”

　　姜晓涵这才明白，她嘴角噙着笑意道：“好吧。”她蹲下身，抱起小猫放在怀里顺顺毛，突然语气怜悯的说：“这些流浪猫狗好可怜，有上顿没下顿的。”

　　沈舫说：“它们自己会去找吃的，你怕什么，不会饿死。再说了，我有空的话连着几天都在喂，总不至于一天撑不过就饿死吧？”

　　姜晓涵捏着小猫的下巴上的软肉，手感好极了，她听完沈舫说的后，脑子里蹦出来一个问题：“你不是高三吗？”言外之意就是，你学业不繁忙吗？

　　后来想到了，前段时间从父母口中得知，他要去国外留学这件事，这才闭了嘴。

　　沈舫看了她一眼，两人四目相对。

　　姜晓涵说：“我知道了，当我没说。”

　　沈舫喂着狗粮，看着一小群崽子们津津有味地吃着，他很气定神闲的解释：“本来高中就要出国的，只是我不想。”

　　不想那么快离开这个生长了十几年的地方。

　　沈舫本性本就不坏，只是年少总是会有叛逆期的，而余婉月管不住他，只会唠叨，家里唯一有威严的就是他爸。

　　沈舫经常跟他爸去跆拳道馆，两人对打，沈父的要求就是，打得过他，就任自己随便怎么样，打不过，就得听家里的安排。

　　叛逆期的沈舫，哪里听得顺耳这些要求，沈父要他干嘛，他偏不顺从。

　　那两人只好打一架了。

　　余婉月觉得父子俩跟倔驴一样，又倔强又幼稚，果然一个德行。

　　姜晓涵问：“那为什么大学要出去？”

　　沈舫不想说自己跟老爸打架打输，然后被安排出去这件事，觉得丢脸，且戏剧。

　　他站起身来，轻叹下气，云淡风轻的说：“服从家里安排。”

　　这是姜晓涵想不到的。

　　姜晓涵垂眸看着怀里的猫咪，此刻正乖巧地窝在臂弯里，沈舫说：“以后，这些猫猫狗狗还在，你就继续帮我喂，不在就算了。”

　　姜晓涵抬头看他，男生双手插兜，站得随意，穿着黑色的短袖跟蓝色牛仔裤，给人一副很干净清爽的样子，手臂上蔓延着青筋。

　　很不一样，私底下很不一样。

　　姜晓涵彻底对他改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