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第一封信（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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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要说真话，不说假话，但真话只说一半。
——《后来，时间都与你有关》
倪格回到自己的公寓，扫上指纹，随着生硬的机械声响门开了，里面像是深渊，尽是无情的漆黑。
没有急于打开灯，倪格甩掉鞋，赤着脚走到客厅，一头栽倒在沙发上。她来回蹭以找到最舒服的姿势，抬眼瞥见了外面。
她可以看到LED灯光不灭的大厦，但却看不到顶；她可以看到对面高层也是灯火通明，却看不到烟火气；她可以看到楼下车水马龙，却看不到驻留片刻。她站在玻璃窗前，好像在洞察世界，其实什么都看不懂。倪格屈膝坐下来，抱紧双腿，将头歪过来试图看出一个不同寻常的夜。但她只想到了爷爷住的老城区，寄存着她最珍视的过去。
实际上这确实是一个不同寻常的夜。
她好好研究了一下她重金购买却还没用过的咖啡机，冲了一杯咖啡。其实应该补眠，但她觉得不能浪费。她打开她的电脑，想着看些什么，又发现不知道看什么。就有点开了安妮海瑟薇的《一天》，她已经将其中的台词熟记于心：
我无法控制自己对你的难以忘怀，可是我对你的一切已经再也没有了期待。
但也还有一句：
不管明天发生什么事，把握好今天。
她不知道她对于彦清怀有着什么样的情感，可能是他跟自己身边接触的所有人都不一样。她对他产生的兴趣在于，这个人在自己与他人的距离处理上那么的恰巧，这个安全距离让人感到舒适，既不越距也不疏远。但同时他也在武装自己，让人轻易猜不透，从他对答如流的话语仿佛能看出这个男人的心思很深。倪格却选择相信他。
倪格翻开那本老旧泛黄的页脚已经卷起，甚至有些页已经掉落不得不的夹在其中的牛皮本。标注2018年11月5日 初雪
只说一半真话的男人是怎样的？
她想着把那会从病历本上撕下的速写夹在其中，她在托特包里找出病历，翻了半天，前前后后的翻，甚至把包里的东西都抖出来，在一堆杂七杂八的东西里还是没发现。想想罢了，先睡完这一觉再说。
嗡嗡声不断地从床头柜传来，倪格半眯着眼，躲避屏幕刺眼的光和字接起电话，
“妈，有事吗？”倪格感觉每次接起这个电话都很头痛，
“今天有班吗，我简单明了说，我要给你介绍一个朋友，今天下午，一会时间地点我发你。”
“安童，那个病人咋俩得共同会诊，妈，我先挂啦。”
“你已经问过安童了，你今天休班，你最好去见面，不然我会联合老爷子让你回医馆去。”
倪格被迫从床上起来，把通话放免提，自顾自的倒杯水。倪格在心里问候了安童这个到她妈这连谎都不撒不了的女人。
倪格没辙了，硬着头皮答应下来，挂断电话后，倪格感觉胃一阵绞痛，急忙从手边的柜子里拿出药，用水顺下去。
彦清在四点这个季节天刚微微亮时就醒了，他望着洁白的与这个病房很一致的消毒水气息的纱帘后的外面世界，像新生，又像是昨日的落幕，像他自己。
下午3点，倪格穿着平常的黑色斜肩衬衫，牛仔裤和那双牛皮机车靴，飞行服搭在椅子上。她靠坐在椅子上，桌子上放着提拉米苏和冰拿铁，对面叫祁辙这个男人喝的是浓缩的黑咖，倪格就静静地望着外面的车水马龙。
“我叫祁辙。”
“倪格。”
两人就一直沉默，好像对方是空气。直到倪格吃掉一半她的提拉米苏。
“我下午上班，先走了，再会。”
“好的，再会。”祁辙抬头示以微笑，倪格脑袋里第一想法就是，笑得没他好看。
倪格走出咖啡店，带着两杯咖啡，长出一口气，“好冷的人，笑的都那么冷。”耸耸肩膀，但有点开心的走掉了。她不知道二楼窗口祁辙一直看着她消失在路的拐角。
推开安童那个小妮子的办公室门，打眼便看到昨天蒋冬生送来的便当，完完整整的摆在那。她不禁想嘲笑安童，既然不要为什么还摆在那。
刚要坐到椅子上，门便开了。
“安医生，5125床病人不到去哪了!”
倪格一下子站起来，跑了出去。
“这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我去给他换药的时候发现人不见了，但是附近没有。”小护士看倪格那么紧张，心也跟着悬起来。
倪格赶紧到病房一看，发现东西还在。便宽慰小护士，“没事，我去找找就好。”
倪格说着就快步走向电梯，按键的时候，直觉告诉她去顶楼看看。
27层——“叮”一声门开了，这里大部分是档案室和储备间，她从安全通道一侧上了步梯，推开最顶层的安全门。
看到了他，身穿病号服，外面只披了一件大衣。
她轻轻地关上门，看他打算干什么。
他从大衣兜里掏出烟盒，抽出一根烟，放到嘴边，低头点了火。
低头时倪格看到了他的那略微皱起的眉和忧伤的眼睛。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第一封信（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