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后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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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时分，赤鹏峰上多了两个灵堂，整座山峰上只有那里有微弱的亮光。不断有本门弟子来祭拜，郑天阳孙玉弯师徒负责丧仪，牧文正在耳房正听弟子说各路情况，提到陈远闻、韩匀等在虎口崖清点妖兽伤亡，临朔、舒怀谦等在狱林控制犯人，杜若等在藏书阁统算损失，楚忘珊等收拾五禽堂和抱朴阁云云。总体状况不甚良好，令人唏嘘不已。
“虎口崖的妖兽原来共一千一百八十二只，刚刚清点完共一千零九十五只，找到尸身八十八具，除掉逃走的碧犀妖兽，又抓了两只新的，大概是碧犀的属下，应该正好。”牧文的亲传弟子金雪柳汇报着，“就是这些妖兽不知中了什么邪，我们见它们受伤很重，就让医修去布置了治疗网，有些却缩在伏妖笼的角落里不肯治疗，一副好死不活的样子。”
“它们的老大都来过了，还逃之夭夭，自然给了它们不切实际的希望。”牧文说不用管它们，伤好得慢一点而已。比起虎口崖她更加关心狱林的状况，另一个徒弟叶钧天道：“那里现在好多了，大概是河水之毒的缘故，那些犯人逐个都出现各种各样的症状，已经造反不动。临朔托我来问，要不要救治他们？”
牧文说当然要，还得审讯呢。她听闻山上吴潇是审讯的好手，刚刚已经派人叫吴潇到狱林去，争取尽早审出是谁破坏了狱林和虎口崖的封印、结界。叶钧天说她刚回来的路上正好碰到了吴潇，牧文便问：“你有没有问她袁澈回来没有？”
叶钧天点头：“自然问了，她说没有，也确实不知道他去了哪儿。”
牧文神情严肃：“山上之人的结界术和封印术，除了从前的沈郁，几乎没有高过他的，就是我们紫竹林也要让他三分。许多结界也由他参与布置，他又偏偏这几天不见了。”可回想昔日所闻袁澈作为和品性，又不忍心怀疑。复又联想至其徒霍濂之，一早听说是个单灵根，天赋异禀；而后又听说前几日的误认重灵风波，越想越觉得可疑。
“马上找霍濂之过来！还有何委心。”牧文叫金雪柳去寻人，让叶钧天再带十个紫竹林的弟子去狱林，务必携手重新布置结界，且更为高等牢固。
她安排着一切事宜，此时见苍古走进了耳房。牧文已许久不见苍古忧思悲痛之态，刚才看他一直在灵堂前祝祷，也就没去打扰。此刻他已恢复日常之色，只是手中还握着那张朱赪霞的符箓不曾松手。
牧文心中暗暗叹气，也无他言，只将目前教中的情况一一说来。苍古终于开口：“没有对外发丧吧？”
“没有，这几天只让本门弟子自己来拜祭，其他的头七后再说。”牧文表示理解。之后又有弟子陆续来报，二人结合今日异象，都已有了初步的认定，只待证实。又对将来打算进行商讨。不多时，金雪柳去叫人仍旧未回，却见韩匀率先到来，后头还拖着一只伏妖笼，由刘心言几个弟子控制着。笼子里头的小妖鼠形无足，正是鱼秧。韩匀神色匆匆：“这只妖自己招了。畜生，把你刚才说的再说一遍！”
苍古此前对虎口崖所有的妖心知肚明，皆有钟复恒等定期汇报给他，眼下这一只看着陌生，马上猜到是何来源。鱼秧被骂了几次，又挨了韩匀一灵鞭，这才道：“是我杀了你们那位女当家，哈哈，我不过撞了她几下，她就摔死了。”
闻其声音，几个弟子纷纷恼怒，拿手上灵鞭用力抽去。那鱼秧叫声很惨，听来越发觉得闹心。韩匀怒道：“还有呢？你的同谋还有谁？你们怎么进来的，一次性说了！”
鱼秧仍旧笑嘻嘻的：“我的一个兄弟已经在你们手上，还有一个姐妹跟着主上跑了，这就是我的伙伴。至于怎么进来的，是你们自己的一个弟子，给我们造了名帖给了我们方便，我们又有特制的香料掩盖气息，所以没人发现！嘿嘿，你也不要问我是哪个弟子，因为她是同我们的姐妹联络的，我和英尾都不知道。有本事把我们姐妹也抓了来，不过她们早就回到老家了吧！”说完这些，鱼秧就闭嘴死活不肯再言。
众人便知之前看到的对钟复恒痛下杀手的陌生女子，应当就是其口中的“姐妹”。苍古亦了然，先前田韫贞被一迷香迷晕，丢失上官漱溟给的符箓，应该都是此人所为。刘心言也补充，说如果没错的话，那女子十六七岁的模样，叫作璎珞。之前他们搜查散修山峰上的异样之人，是查到过她的，她却突然在照妖镜检查排队的时候凭空消失，他们后续找了很久都不见踪迹，原来真的是妖。
“不对。”刘心言报告着，发觉了不对劲。她和几个弟子也负责散修山峰上的不定时点名，即遇到认为陌生的人，便要检查名帖，同守山门弟子的名帖校对，然而，“你说你们都有名帖？你和另一只英尾是托了什么名进来的？我没有印象，只记得那个璎珞。”
鱼秧死活不说，苍古和牧文示意没有必要再追问。
“他们一定有芥子空间，才能让行动这般顺利。”牧文道，“而且，与你们暗通款曲的望天教弟子，我们也早猜到了，八成是个魂魄。有魂魄帮你们带着芥子空间移动，才更能逃脱看守弟子的视线，更难被我们抓捕。而且能够拿到印章的，一定是同峰主或教主关系比较近的……”
“才不是魂魄！愚蠢的人修，有那工夫瞎猜，还不如防着你们称作前辈的妖，全靠那只八哥的帮忙，它才是我们的恩人……”不出声的鱼秧突然又说话了，却只招来两个长老的冷笑。抱朴阁的白雪早就来说过，八哥叛变，抢了炼丹炉里的三昧真火烧山，后来他们也看到八哥跟着魂魄和璎珞一起逃跑。
几人在此，准备将鱼秧就地处决，替黄芷越报仇。韩匀忽然想起：“素安在哪？历来师父之仇，都是徒弟来报。”却无人回应，住得较近的刘心言也没在住处看见她。遂不拘这过往习惯，苍古直接出手，用鱼秧祭奠了黄芷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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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素安在自己的洞府醒来，趴在一本医药典籍上。旁边还有几张散乱的方子，上面被浸湿的地方已经干涸发皱，地上掉了一支笔，大概是滚落下来的，墨渍刮在了桌子和地上。
旁边的柜子很乱，藏满了新来的药物和毒物，像匆忙堆放，还未整理。
蜡烛不知何时燃尽，外面天才蒙蒙亮，蓝得有股凉意。她迷迷糊糊听到断断续续的声音，正是被这个声音吵醒的。摸索一看，有人在击打自己布置在外面的结界。
不一会儿，结界消失了，小师姐孙玉弯和刘心言急匆匆地走进来。孙玉弯见柳素安惊讶地道：“原来你在的啊，那我喊了那么久你都不吭声？害得我老半天在这里破结界，就怕你昏在里头，担心死我了。”刘心言见里面一片狼藉，空气不畅，拉着柳素安出来。孙玉弯仍旧道：“你在干什么呀？害死黄前辈的妖找到了，已经杀了报了仇，你竟然一个人躲在这里？快跟我们去灵堂，今日要入棺，还有很多事他们要处理……”
刘心言御剑，载着两人去往赤鹏峰。柳素安还在恍惚状态，接触到清凉的破晓之风，她才觉得脸上干涩得疼。清醒后，那眼泪又如串珠般落下，孙玉弯一看，自己也红了眼，忍不住去握柳素安的手。
却感到其手上有物，大概是药物的渣滓，她不敢再贸然碰。想起昨日她经过五禽堂山峰上空，见柳素安在烧毁的黄氏小居外抱着一堆瓶瓶罐罐大哭，颇为无助。接着来救火的夏阕看到她，告知了黄芷越的死讯，直让柳素安哭昏过去，不得冷静。到得赤鹏峰，又闻钟复恒死讯，又哭昏过去。柳素安抱着黄芷越的尸身怎么也不肯松手，好容易孙玉弯和郑天阳扶她起来，她又收了眼泪，说要回自己洞府炼药，抹抹眼泪去了。
师徒俩不贸然阻拦，想给柳素安自己的空间。等鱼秧被押到灵堂，韩匀问起柳素安的去向，郑天阳不放心，才让孙玉弯和刘心言再去看看。她们到了柳素安洞府外，见一道结界封死外头，喊了许久没有回应，怕她出事，这才破解结界。
柳素安看看自己满手污渍，越发痛心难忍，忍不住抱着手蹲下来。
“我是个废物，做不出让师父回来的药。剩下的半颗，也已经让韫贞带走了。”柳素安一开口，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更怨恨自己昨日看着看着典籍又昏过去了。孙玉弯和刘心言听到“药”一字，也有记忆，前年听说柳素安给夏阕吃了一种药，让都到鬼门关的夏阕复活，只不过这个药有什么问题，黄芷越不准柳素安再做。
柳素安此刻说的，大概就是这个药。
刘心言勉强安慰着：“逝者已逝，想想黄前辈的仇已经得报，她得以安息，素安你就不要再难过了。教主的仇还未报，也不知道宋师兄他们找到妖物没有。长老正在灵堂那边寻弟子问话，狱林也在审问，要搞清害死教主的凶手……”
“可是我不想让师父走。”柳素安说罢，再次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孙玉弯安慰无果，只好留神她别在御剑时出意外。半途，三人遇上再次来祭奠的秦氏兄弟和夏阕，无不是沉痛之态。孙玉弯忽而想到：“对了，听说你们符师好像有一样本事，可以与鬼差联络，进而让世人与亡魂再见一面？说那亡魂其实头七之前并未真正离去，只不过寻常符箓并不可视？”
柳素安闻言抬起头，通红的眼睛终于有了几分精神。却听秦仲宽“啧”一声，正要说话，秦伯容示意他来解释，让秦仲宽和夏阕先去赤鹏峰。
“我要跟大师父一起走。”夏阕看柳素安的样子颇为担心，同时他也未听过这种本事，很是好奇。
秦仲宽只说：“有是有，但不能用。”便走了。
柳素安道：“秦前辈，如果可以让我再跟师父见一面的话，什么条件我都会努力做到。”
秦伯容抬起憔悴的脸：“这样本事我确实会，叫作‘招魂’。但并不是当下见一面，而是以入梦的方式。你师父救过阕儿的命，她的死又太突然，我也想召她回来，不想多有遗憾。昨日半夜我已经画过符，施过术，却不知入了谁的梦。你是她最亲近的人，她入你的梦了吗？”
“入梦？”却是刘心言意外道，“几个时辰前我打了个盹，似是梦到黄前辈了，原来真是她真心话？”
“你也梦到了？”柳素安早就开始激动。她昨日又昏死过去，刚刚醒来头脑沉闷并无记忆，但秦伯容提到梦，她就想起来了：“有！有！她就和我在研究房里说话，就和平常一样……”
秦伯容忙问黄芷越说了些什么。
柳素安和刘心言回想着。柳素安说，前期黄芷越似有说不完的话，大多在说自己未完成的药毒研究及最新的进展。她要求柳素安全部记住，以后一起进行下去。
“这些方子但凡与黄家庄方子关联的，你绝对不可以说出去，这个规矩你也知道。其余我个人研究的，都能和五禽堂共享。”黄芷越道，“当然，这些都是次要之事，首要的还是那河水之毒。我有一个新的思路，从《药典》里看来的，那就是加一味材料，可以从‘清通草’里提取，各种比例让大家都可以去尝试一下，别的暂时想不到了。你绝对不可以在沉浸在自己的洞府中，搞些无足轻重的玩意，必须跟上各位前辈的节奏，全身心投入研究，早日让望天教先行制作出解药，才能绝了悠悠之口，救治无辜修士。然后啊，之前我跟你提过替你争取到了去黄家庄进修的机会，等河水之毒解决完毕，就动身去那儿吧，好好学本事。但也不要待太久，一年左右便可回来……”
药毒方面的事，黄芷越说了很久才停止，而后就告诫柳素安行医之道之类。梦中的柳素安不知是梦，心里还暗暗嫌啰嗦，只仔细记着那些药方。而后黄芷越又说到了教中景况，告诉柳素安，其实教中的重灵并不是沈聆霂，而是陈轩璃和霍濂之。
“啊？”柳素安一下子被这两个名字吸引了注意力。
“接下来应当是长老负责教中事宜。”黄芷越想了想，“如果可以，把这些话告诉他们吧，这也是我和复恒的意思：第一，金字盟方面，望天教已经骑虎难下，想办法给霍濂之一个虚假的身世，表示望天教确实不知其为重灵，而后让他正式以重灵身份成为望天教弟子。往后一定善待他，补偿他，他之前身负家人之仇，必得教中出面替他报了，让他留下来，不要让他走。如果九庭有别的心思，必得借杜若之力尽力斡旋，更不能让凌云宗有可乘之机。
“第二，小心教中虎口崖外的妖兽，八哥已反叛，连霞兽、河蛟等未居仙班且与妖有渊源者，还需恭敬相待，可倘若它们生了异心，那就快刀斩乱麻，不可犹豫。对付外在妖族不可手软，但对付仍遗留在鹤阳的魔族，还当多加考量。我们反思，去年与前年望天教带头与各门派去往魔族立威，却似矛盾加重，枉费了沈郁当年结交的心意，后续如何，总要谨慎为上。你也要嘱咐玉弯多加小心，她是夸父族后裔，有魔族血统，一定要多来往两地，促进交流，不能再孩子气了。
“第三，这次劫难教中多有伤亡，理应广纳新弟子扩充人才。然而往年太平时尚有细作，何况今年？宁可不招人，也不能让歹人趁虚而入。已在山下的新弟子就晚一年入门，并严加看管。倘若实在要引入新人，还当选声名赫赫、人品过关的散修，别的门派来的一概不要。
“第四，当下教中年轻弟子居多，大家必要像往常一样努力修行，勤学苦练。心性上也要成熟些，面对长辈不要过于为自己争取，过于取舍条件，要努力留下好印象，过去冒昧挑衅老弟子的情况也绝不能再出现。如果可以，有个人能替你们求求情……”
黄芷越说着，惨淡一笑：“算了，他们自会打算，我又何须多作聪明。殊不知修士到最后都是踽踽独行。如果有朝一日门派变化，你不愿再待，也不必投奔黄家庄，那里不是久留之地，自己寻个自在的去处便了。但无论如何，你也要多学点人情世故，往后别再倚势行事，也不要习惯依赖他人，免得被人笑、怨……”
梦里师徒俩聊到天亮。太阳升起后，黄芷越说要去找钟复恒说事，便离开了黄氏小居，而后柳素安梦醒。
此刻，她略去药方和重灵真相，把其他话原封不动地说出来。刘心言点点头，称八九不离十。秦伯容大概了然：“她的确有很多话要说，你们记得转告。”刘心言应声，想来韩匀等也应当接到了托梦，自己会想办法同韩匀整理说辞。孙玉弯怔了怔，问秦伯容：“既然黄前辈都入梦了，那教主呢？能施法让他交代遗言吗？”
秦伯容却是无奈：“我本也想，可教主未得全尸，心中夙愿恐怕更重，即便消耗再多灵气或精力，也未必召得过来。何况约定俗成，一处地方一般只能‘招魂’一次，第二次不许了。我修为有限，实在不能。”
“那能不能把方法告诉我们，或者还有没有别的符师会的？我们来想办法。”柳素安急道。秦伯容满面遗憾：“专门做符师的都与地府签订了契约，才能行这个‘招魂’之术，如今望天教除了我，还有我弟弟，但他必然不肯，其他两个会的符师都身受重伤，你们也不好找外人进来……”说罢重重咳了几声，似是身体不适。夏阕道：“先走吧。”
刘心言、孙玉弯等一时无话，知道秦伯容年事高，火毒虽解，体质却削减许多，此刻不在清冷空中逗留，快速到了赤鹏峰。
夏阕看着秦伯容的样子，越发担心：“大师父，你不该瞒着我和二师父。这‘招魂’术也许很难，但你也一定要教给我，可以让我来做啊，我精力足，换个地方，说不定能找到教主。”此时山峰外正好追上秦仲宽，几人离灵堂还有一段距离。那秦仲宽看着明显心中有气，刚听到夏阕的话，更是给他一个脑门蹦儿：“胡说什么？这个符术代价很大，不光要准备大量灵石贿赂鬼差，还要以自己的阳寿为代价。如果是修士做也无所谓消耗多少阳寿，总能修回来，你不要给我淌浑水！”他早猜到秦伯容瞒着他“招魂”，当下还是不断生闷气。
说得夏阕结巴了，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此刻天色更亮了些，却逐渐下起雨来。几人继续走往灵堂，半途遇到几个报信的修士行色匆匆。刘心言拦住一个：“请问师姐，发生了什么事？”
那人正是金雪柳，见被拦颇不满：“霍濂之不见了，藏书阁灭火后就不见人，我们要去山外拿人。”说完几个身影便迅速消失在天际。
刘心言轻声道“坏了”，柳素安想起黄芷越的遗言，惊讶得脱口而出：“他一个重灵跑山外去了？为什么要跑？他做了什么事吗？”
“重灵？”夏阕和秦仲宽傻眼了，“你说霍濂之吗？”
刘心言见柳素安心乱吐真言，只好示意他们小声点。“还请两位秦前辈和夏师兄暂且保密，几个时辰前临前辈来到灵堂耳房，都已告诉长老们重灵的真相。在长老公布之前，你们还是另外不要多言。”
“长老不说，我们也一定不说。”秦伯容忙着提醒那二人，夏阕忍不住拦住她追问：“那就是说，之前九庭公布重灵居然是对的？可是……”他满腹疑问，不知从何问起，只大体知道先前袁澈也好、霍濂之也好，都有隐瞒罢了。
孙玉弯不满道：“现在哪里是重灵不重灵的问题啊？他们那么着急，都是因为昨日教中的动乱跟霍濂之分不开关系。大家都看到有魂魄，混得进一个大门派的能是普通鬼魂么？何委心、舒大哥、临总师还都交过手，认出是个男子，眉目跟霍濂之相像。他又恰好是个重灵，恰好还是结界师封印师的徒弟，狱林和虎口崖的重要结界和封印还恰好被打开了，贼人恰好逃跑得还那么容易，你们说，除了那重灵的另一个魂魄，还有谁能做到这些？”
她这一番话说完，秦伯容、夏阕、刘心言都沉默了，眉头紧蹙各自深思。秦仲宽却少有的兴奋：“好家伙，原来那小兄弟有个这么厉害的身份，这本事也忒大了……”柳素安不禁怒目，紧紧握着拳头：“那就是说，是因为霍濂之才害得教中发生这样的事，害死了师父和教主！”
刘心言小心翼翼道：“可看霍师弟平时为人，不是这般……应该是他魂魄所为，那魂魄不知道是何居心，哎！”
柳素安愤怒地反驳：“魂魄难道就不是重灵了么？他们不是一体的么？那就是一道的！就算不一道，霍濂之身为望天教弟子也该阻止他的魂魄，他做了吗？为什么我听说他一直在读书？”说着开始犹疑，想到教中如果把霍濂之找回，难保看重其重灵身份，忘了钟复恒与黄芷越因何而死，不报仇了。她越想越着急，率先往灵堂方向飞去。
“我要跟长老们说清楚！”
几人也越想越心乱，赶紧跟上。
作者有话说
第161章 后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