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在这个特殊时期相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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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 在这个特殊的时期相见
乔其润看过信息，心下温暖。但目前的头等大事就是在头等舱里睡一个安心觉，毕竟之后美国之行的定位可不是去瞻仰自由女神像，感受自由的光辉。
飞机落地后，乔其润和郑涵就直接被打包送去了药明在美国的分公司。
乔其润视察了一番实验室的情况，粗略翻了翻实验数据，拉着项目相关人员开了个会议，吩咐了一通需要的材料，着手明天进一步的会议，更让相关人士一应俱全，全部发送到自己的邮箱，并抄送给郑涵一份。几乎就是人仰马翻的节奏，美国这边的工作人员更是被这一个，能赶上特斯拉催命老板马斯克的工作架势吓了一跳，被秘书催促着赶紧去准备去了。
正好到下班点，乔其润拿到了所有的材料，才放了相关的美国工作人员。毕竟老美这个国度的人员，才是真正遵守“朝九晚五”工作制的社会群体。
而乔其润则带着郑涵，以及成堆的纸质材料、笔记本电脑，一道前往下榻的酒店。
郑涵被强制安置在乔其润的书房里，要求着翻阅所有的资料。基本上是乔其润在把控大方向，但有些细节的问题，繁琐费时，就扔给了郑涵，让郑涵从一堆文件中检索相关信息，并直接做汇报。
这是美国人的工作时间结束了，而中国盛产的加班狗们的日常开启了。虽然已经到了午夜，但正好赶上时差的乔其润和郑涵倒是不困，却饿了。
于是给24小时接受服务的酒店管家点了快速餐食，而趁着这个空隙，乔其润翻了翻手机，给大洋彼岸思念的人回了几条信息。一瞬间神色温柔。
抬头看到郑涵也在手机上打着字，脸上的酒窝随着屏幕上敲打的字愈发明显。
“女朋友？”乔其润问到。
“我还没女朋友，是我爸妈。”小伙子答得温柔。
乔其润想起来郑涵的背景资料里显示，他的家乡在南方苏州，去北京对于向来恋家的江苏人而言，已经是远方，平时或许就靠微信来表达牵挂和不舍。而此趟美国之行，更是隔了太平洋和时差，而为人父母的总是对外出的子女特别不放心，因此郑涵的第一汇报人就是家中二老。
于是，乔其润顺着说了一句，“你爸妈该担心了吧。”
“他们，”郑涵笑到，“才不会。二老相亲相爱，就怕我回去打扰他们。”
乔其润听了倒想起自己在香港的祖父祖母，他们的感情跨过了半个世纪，而自己小时候曾经去香港的时候，有过亲身体会，那阵子本来计划一个月就回北京，结果硬生生变成了大半年。
——因为不巧，遇上了非典时期。
想到这，乔其润开口询问起了郑涵，在武城专家都号称不用慌的时候，却执意要跑来美国，开启一个新的项目组验证HIV类新药用于治疗这次疫情病毒这件事，成功的可能性大不大？
乔其润在短暂的空隙之后，似乎也没有意愿等待郑涵的回答，自顾自剖析了一番。
SARS期间，香港曾有一栋楼都感染的案例，当时人人自危。而如果这次的肺炎确实是SARS类似，按照传染性来说，其可控度可未必如新闻报道的一般，但新闻可以压下，说明其严重程度又不如SARS。而一场瘟疫的爆发，往往是从不起眼、不重视，然后发展到一发不可收拾，就像……
“你玩过《□□》吗？”乔其润这次是真的有问也想要这个小年轻的答。
郑涵点点头，这是医药公司的人都玩过的一个模拟游戏。游戏里，邪恶的医药公司把只有导致人失眠的瘟疫投放到世界某个角落，因为症状轻、察觉不到，很容易被人忽视。但这个瘟疫却有着极强的传染性，直到一个城市中许多人有了相似的症状，才被新闻报导，但也仅是亚健康。而病毒更可以通过船只、飞机等传染到整个国度、乃至世界，在收集到一定数量的人类DNA以后，病毒可以不断升级自己，让轻症变成重症，直至夺去人的生命。
而只有代价足够大以后，才会被人们真正重视，才会有医药公司和政府共同努力，进行解药的开发。最好的结果是人们足够重视、行动足够快，快狠准开发出解药。而如果解药的速度赶不上病毒传播的速度，最后就是全人类的灭亡。
而现在的情况，跟这款游戏里的初始情景十分相似。
郑涵明白乔其润的这一层意思，因此，在乔其润的一句“辛苦了”之后，更觉得肩上沉甸甸的，似乎拯救世界的任务就在肩上，自己在做一个民族、乃至全人类的英雄。于是吃完简餐，更卖力工作去了。
乔其润看着郑涵的模样，颇感欣慰，老板压榨员工，总是看起来在掏心掏肺、增进感情，让员工带着同理心为公司加班，但其实本质还是压榨。
但员工拼命工作的前提必须是——老板的决定在方向上是正确的。如果这个方向预判错误，所有的花销不过是沉没成本。
而乔其润对这次事件的重视，很快被现实所验证。
在来美国3天后，国家级别的专家组到达武城考察，最终决定封城。而封城的消息走漏，几十万人匆匆离开，又值新年就在眼前，人员流动性被放大，连锁反应接踵而至，各地纷纷发现了相似病例，紧接着全国都进入了紧急的状态。
越来越多的国家关闭了与中国的通航，这其中也包括了美国。而肖战北京飞美国的航班也理所当然被取消。
全国上下在原本热闹的新年之中，全部乖乖进入在家隔离状态，街道的主宰已然成了寒风。这是从来没有过的状况。而又值春节假期，全国的工业几乎是停摆的状态，毕竟连快递员都回家团员去了。
这就导致了一个问题——工商业的停摆，固然会导致经济的停滞，但全国人民赖以生存的生活必需品，还有前线医疗队伍的医疗用品，没有足够的囤货！而企业已经停工，企业仓库里的库存虽然不少，却无法通过原本四通八达的物流送达全国的各个角落。
还有，此刻的全国人民全部在寻求口罩、酒精、洗手液等基础医疗必需品。当需求以几何级别增长，就远远超过了现有的产能负荷。这都不是最紧急的。
最当务之急是——给前线医疗队伍提供合格的物资。
这个时候，需要的是医疗与医药公司的快速响应。也基本，举国上下的医药公司都在第一时间做出了紧急复工的准备，但准备的有快有慢。
快的，非药明莫属。
因为对疫情关注及时、判断风向及时，甚至连面对突发事件的应对，也是最快、最及时、最全面、最有条不紊。
最紧迫的口罩、防护服等医疗物资，是在出现疫情报导后就开始着手在国内以及全球采购的，在估算了公司2个月用量之后，大头全部作为支援的医疗物资分批次捐出。
前线需要的消炎药、抗流感、增强自身免疫类药品，已经通过ERP系统调拨出来，如果国家发布需求指令，可以立刻进行调拨。同时，对于紧急需要的药品进行优先生产。
春节人员不够，影响生产的问题。乔其润也提前意识到了，在春节前的员工是否离开当地生产基地的人员安排表，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慎重的记录在册，而所有当地或不离开当地的员工都被上级打过招呼，需要时刻做好“战斗”的准备。也索性如此，最紧迫的生产线和工作的协作可以在第一时间调度起来。
剩下还有一个问题，物流运输。所有的防疫物资都散落在药明在全国的多个生产基地，如何进行资源的调度，也是一个难题。所幸，前有难题，后有高招。公司负责冷链车辆采购的采购部负责人的其中一种方案是，公司所有车辆的采购方为国企汽车公司DT，DT的车辆业务中涵盖负压救护车。当时的推演是，如果发生《□□》中的疫情情况，结合肺炎以及当年SARS的情况，很可能需要大量的负压救护车，全国可以生产负压救护车的单位不多，面对这么大紧急需求的生产订单，供应商DT一定会在名单之列。到时候，可以和DT第一时间合作，物资通过DT的负压救护车直接随车子一起送往武城。
最后，是资金的支持。药明即刻拿出2亿的资金，用于后续的捐款以及相关紧急医药项目的支持。
在美国的乔其润熬完美国的夜、又熬上中国的夜，看着原来的方案一套套有条不紊的进行。
紧急的安排从来都是开胃菜，有备而来，总是不慌不忙。重要的是后续的安排，也是乔其润带着郑涵来美国的根本目的。
原本到美国的时候，数据仅是HIV病毒与已然公开的SARS病毒基因序列之间的研究，但缺少这次病毒的终极序列，推进虽紧急却缓慢。
所幸的是，在国家层面的高度重视之后，本次命名为“新冠”的病毒很快被公开到世界医学资料库。所有科研工作者，都可以拿到。
而郑涵在拿到新冠病毒的序列后，开始了他的日夜兼程的研究。毕竟术业有专攻，HIV新药与肺部不适的改良项目，是郑涵的专业所在。
即便乔其润也可以参与实验，可是毕竟对于这个领域只能是半路出家，上手或许不如实验室的小年轻。
而乔其润有更多其他的任务去完成，毕竟以军行进，岂能无将？
乔其润盯着国内以及美国方面的各项进度，虽然中国的各基地进入复工状态，但毕竟需要事件恢复，而没有疫情，也不在假期的美国，可以更快地进行HIV新药对于治疗新冠可行性的实验。
即便如此，面对国内的全部的停摆，药明又在非常时期承担非常任务，乔其润熬了白天与黑夜，也有点不够。老乔总在此刻可谓是临危受命，重新以执掌者的身份入主药明，主持大局。
此刻两代药明的掌舵人，在面对同一个难题。
国内信息透明度高，感染人数的数据在不断更新。可是信息的公开透明，有时候会让人的情绪进一步放大。比如，在不断攀升的感染者数据公布后，由舆论做导向，恐慌情绪在被放大。
而药明的反应速度、科研进度可以说是最快，最给人信心的。所以乔其润和老乔总在商议，公开实验进度。
这个决定老乔总听到以后不禁愣了很久，这个决定站在了大义凌然的制高点，但是上市后的药明有着太多的投资人有权利来反对。
而投资人，也是不负众望的反对了这一决定。这就好比一场豪赌，实验成败可能性并非一比一的对等概率。每一场特效药的研发，甚至失败的可能性远大于成功可能。虽然短期内公开数据可以给民众信心，但是如果失败，且大概率，那后续一段时间就会有一些人质疑药明的研发能力。
而药明如今的行业内龙头位置，加上这一波骚操作，业绩虽然因为短暂的不能开工会有所影响，但各项举措已出，未来国家也会进一步关注创新药，药明的业绩从二季度开始或许能够以超出预期的姿态更上一层楼。
因此，没必要冒这个险。
“我支持你这么做。”肖战通过网络联络大洋彼岸的人，疫情爆发后，肖战担心乔其润太忙，而乔其润又担心国内的人会被感染。因此，每日再忙，也有简短的聊天。其实归根到底，不过是在关键时刻，发现了自己内心害怕会面对失去。
“这是给予民族信心的事情，就跟直播医院建设现场是一样的效应。”肖战继续说到，“虽然确实有失败的可能，但即便失败，并不影响其他研发业务线的推进。”
换言之，创新药公司是上百条医药研发管线同时进行，最后大概也就十多条管线能成功。多一条新冠的管线，其实即便失败，对于药明的公司业绩而言，影响微乎其微。但是其中带来的巨大声望，远远高于捐款的2个亿。
乔其润点点头，视频对面的人又给了一剂强心针，“有啥我给你兜着，大不了我养你。”
乔其润心下温暖，这个决定和自己一致，周围是黑夜，关掉视频后面对的各种英文邮件和数据，全美式的装修，没有刚才视频对面的白天和中国风，刹时觉得有些不适应。而所不同的，不过是身边少了一个人。
等等，乔其润忽然激动地睁开眼，刚刚急着讲工作进度，忽略了视频对面的背景。那种头顶着光亮，但依稀可见的狭小空间，喧嚣的气流声，那是在飞机上。
飞机上还有网络的，多数是国际航班！
乔其润颤抖着手，回拨视频电话，在获得降落时间的答案后，即刻赶往机场。在机场紧紧抱住了肖战，在这里，终于有人陪着乔其润走下去。
乔其润十分感动，稍后就把肖战送回家隔离了。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在这个特殊时期相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