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之祸》囧人团

24、真田家的客人（西鲁菲线）

　　“弦哥，手塚国光是谁？”宽敞豪华的车厢内，西鲁菲这样问坐在她身边默不作声的真田皇帝。从前面反光镜里映出的真田皇帝似乎在发呆，回忆着什么。
　　“手塚国光。”真田皇帝被那清浅又淡然的声音拉回了思绪，“青春学园初等部二年，网球部正选，明年他有可能成为部长。”
　　“也是打网球的？弦哥，他很强么？”西鲁菲稍微有了点兴趣。
　　“……以前曾和他比过一场，我输了。”真田皇帝直视前方，闭了闭眼。
　　那是噩梦一样的现实，当时的他真不敢相信自己会输，而且是输给幸村之外的同龄人，但6：4的比分是如此刺目，彰显这个不争的事实。但是……“那次比赛之后，就没有在赛场上遇到他了。”
　　“这样啊……”西鲁菲的唇角微微勾起，露出一个极浅的笑容。虽然对于网球这种运动依旧漫不经心，但是听多了网球部里的传言也明白，真田弦一郎——现在这个正坐在她身边的男孩，从小实力在全国就是出类拔萃的，能够战胜他的手塚国光——“有点感兴趣了。”
　　轿车停在正门外，真田皇帝和西鲁菲就下了车，穿过庭前花园进入玄关，管家川端先生已经等在那里，接过西鲁菲手上的书包交给背后的女佣。
　　“弦一郎少爷，表小姐，家主和客人在静室里下棋。家主吩咐少爷和表小姐一回来就到静室去。”
　　“我明白了。”真田皇帝率先迈开脚步往静室走去，西鲁菲在对川端先生略点头之后也小跑步跟了上去。
　　真田家的静室，是在整栋宅邸左边的一块池塘前，池塘边围着一圈石头，里面养着几条锦鲤，左侧种了几株矮竹，竹叶映掩间可以看见狮子落，右边则是几株灌木，除此之外放眼望去是一片不大绿色的草地，消失在青瓦白墙之下。这小小的一个花园，没有更多的颜色，一汪碧水，一片翠绿，便显出沉静古逸，置身其中再恶劣的心情都会渐渐沉淀。真田爷爷是最喜欢这里的，看来这次的客人是个不简单的人物呢。
　　轻叩门扉，真田皇帝跪坐在廊下，正视闭合的门扉说道：“真田弦一郎，西鲁菲到了。”
　　“回来了？进来吧！”随着房间里有些和蔼但蕴藏着更多威严的声音的响起，真田皇帝伸出手去开门，没想到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一个褐色削发，带着金丝边眼镜，视线与真田皇帝平行的男生，跪坐在门的内侧，坐姿端正，脸上的表情相当严肃。男生一身剪裁合身的藏青色校服，更衬出他沉稳冷静的气质。
　　真田皇帝的手悬在半空中，瞳孔猛然一缩：“手塚国光。”
　　原来，他就是手塚国光。西鲁菲在旁打量面前听说比弦哥更厉害的人，白净的肤色，修长的手脚，用一个词来形容就是：清俊。这样的人在几年前曾经打败过弦哥，有点不能相信。
　　门边一时有些静默，和蔼又威严的声音再度响起：“弦一郎，西鲁菲，过来见过手塚先生，他可是东京首屈一指的大人物。”三人一起看向静室里面。
　　静室正中是一张棋盘，两位老者分坐左右，面前是一盏茶一钵棋子。左首老者穿着褐色的和服，外罩同色长袖羽织，头发半白，唇上留有两道短髭，精神矍铄，左手食中两指间捻着一枚白色棋子，一双冷静又深邃的眼睛看向门边的三人；右首老者身穿藏青色和服，外罩黑色长袖羽织，头发全白，留着雪白的山羊胡子，面色红润，抚着胡须看着门边三人。
　　“什么首屈一指的大人物？不过一个糟老头子而已。真田，你的孙子和外孙女都很出色。”左首老者放下手中的棋子说道。棋面上的局已经下到收尾了，剩下的就是官子部分，目前形势对他不利，正好真田家的孙子去接人回来了，干脆停下棋局也不错。不过真田的棋下得比以前更好了呢，手塚老先生感叹。
　　真田皇帝收回本打算开门的手，与西鲁菲一起行礼道：“打扰了。”走进静室后，分别端坐在右首老者身后两步的左右，手塚国光也回到左首老者身后两步的左首位置坐好。
　　右首老者，也就是真田爷爷，很满意两个孙辈的表现，但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对手塚老先生说：“你过奖了，手塚。不过就算你这么说我也不会忘记，现在该你下子了。”
　　“……不了，我们棋力相当，官子部分又很少会错，我能看到的你也能看得到，是我输了，这局棋。”手塚老先生沉默片刻，投子认输，端起茶来喝了一口。
　　“十多年不见，你看开了很多，手塚。”真田爷爷也端起茶，喝了一口之后，开始介绍，“刚才就跟你介绍过了，这个是我第二个孙子，真田弦一郎。现在要介绍给你的是我的外孙女，西鲁菲。”
　　“见过手塚先生。”西鲁菲的跪礼十分标准，当然是在达姆多特的指导下完成的。
　　“这就是你刚才一直向我炫耀的外孙女么？果然闻名不如见面，是个十分优秀的女孩呢。听说她和你孙子还有我家国光是同一届的学生？”手塚老先生十分满意地注视着西鲁菲娴静优雅的举止。
　　真田爷爷得意地捻着胡须：“那是，西鲁菲是真田家的人，有真田家的优秀血统！”
　　“真是不怕害羞啊，真田。算了，跟我们两个老头子在一起很无趣吧？你们三个年纪相仿的人在一起应该比较能聊，刚才也听说了，你们都是网球部的，相信应该会有很多话题才是。”手塚老先生将棋盘上的黑白子分开。
　　“也是，弦一郎，西鲁菲，你们就陪这位小客人吧。我和手塚还要再下一局，你们都在这里会让我们分心的。”真田爷爷也帮手分开黑白子，然后分别放进钵里，然后打发旁观者三人离开。“去吧，后院那里有网球场，想玩就去玩玩好了。”
　　“我知道了，爷爷。”真田皇帝带着西鲁菲和手塚国光离开了静室，干脆踏上石子路穿过静室前的花园。
　　“他们出去了，手塚。你是想让你孙子和西鲁菲多接触吗？”真田爷爷眯眼，锐利的视线直指正对面的手塚老先生。”看得出来你对西鲁菲很满意呢。”
　　手塚老先生面对真田爷爷的视线，只是老神在在地抓起一把白色棋子，放到棋盘上：“猜子！真田，小辈的事情，我们作为长辈是不太好插手的。所以，我最多只能给国光创造机会，至于能不能把握，就要看他自己的了。”
　　“你还是老样子呢，手塚。”拥有极强的观察力却喜欢冷眼旁观事态的发展，真是恶趣味！不过这样的确很有趣，真田爷爷捻起一枚黑子，放到棋盘上：“虽说如此，你的棋力倒是比以前下降了不少，想要翻身赢我是不可能的。单数！”
　　“不试一下怎么知道呢。十四，双数呢。我执黑了。”手塚老先生和真田爷爷交换了一下面前的棋钵，第一手就下在了右上角的小目。
　　“秀策的小目……手塚，你还是老样子，喜欢这样起手呢。不过，没想到我们的孙辈都是网球部的呢。”真田爷爷从棋钵里摸出一枚白色棋子，下在左下角的小目。
　　“是啊，让我想起年轻时的事情……”手塚老先生象征性地看了关着的门一眼，棋子下在了右上角的星。
　　“哼！年轻人的事，让他们自己去操心吧。”真田爷爷一子贴上手塚老先生第一手的黑子，“手塚，开局就不能静心，看来你已经决定这一盘也输给我了吧？”
　　手塚老先生闻言，凝神正视棋盘，思考片刻，下了一子：“胜负才刚开始！别高兴地太早了，真田！”
　　静室里，两位老者静静地下着棋。静室外，三人相顾无言，缓缓地向后院的网球场走去。